看到屋里只有东方自强一个人,如涛笑着问:“爹,咋就你一个人啊?如剑跟如峰都不在家吗?”
“他俩都去周家口了!”
如涛连忙问:“现在去周家口有事啊?”
东方自强笑道:“周家口你珍珠姑家下个月打发闺女,前儿个你吴翔大娘来咱家,说今儿个一块去周家口添箱。她还说你珍珠姑好热闹,让咱家的人都去。你娘、你婶娘跟我说,这个闺女是你珍珠姑最小的孩子,也是她跟你姑父办的最后一宗事,咱家就多去几个人吧。今儿上午,除了我,咱家的人都去了。”
“俺珍珠姑还有那个姑父待人可亲了!”如涛笑着说。
东方自强点点头,“俩人都是那样的脾气,家里来了客人,就不想让客人走。”说着,他给如涛倒了一杯茶,“尝尝这个茶,这是今年的玫瑰花。”
如涛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只觉得芳香扑鼻,满口生津,“比往年的玫瑰花茶好喝!”
东方自强笑了,“今年的玫瑰花茶是我亲手炮制的,你要是喜欢喝,走的时候你带走一包。”
又喝了两口,如涛说:“爹,俺珍珠姑家有事,运满哥不也得去嘛,我刚才咋见他去醉仙楼啊?”
“这个事你吴翔伯就没有跟吴飞家的人说。你吴翔伯恨死他了!”
“咋回事啊?又出啥事了吗?”如涛问道。
“你还不知道吧?”东方自强说道,“今年出了正月,吴飞去跟你吴翔伯要钱,说醉仙楼赚的钱也得有他一份。你吴翔伯说,‘你不是惦记着酒楼嘛,今年俺不干了,酒楼让给你一年,赚多赚少都是你家的!’吴飞就让运满去管酒楼,我听说酒楼的生意不好,有时候一天还没有一桌客人!吴飞就没有想想,沙河北的人都走了,咱们这儿这两年年成不好,不是淹就是旱,有多少人还去醉仙楼喝酒啊?酒楼他们家接手了,说不干吧,面子上也不好看,就这样干熬着。你吴翔伯说,估计撑不到秋天,吴飞就得把酒楼关门。”
“俺吴飞伯真是六亲不认啊!”
“他就是那样的人,他光想着钱,父子、兄弟情分在他的眼里一分钱不值!有他这样的爹,儿子也有样学样,运广跟运满弟兄两个也不是多和睦。这个酒楼让运满管着,我听说远广跟他媳妇去找吴飞闹,把他家的锅碗瓢盆都砸了!村里有人说,运广已经放出来话了,这个事他不会跟他们算结局,到最后,不管酒楼赚钱不赚钱,他肯定会去跟他俩要钱!”
东方如涛笑了,“这叫有其父必有其子!”
“吴飞这阵子日子也不好过,”东方自强接着说道,“上个月有一晚上,他跟王丰一块去崔明家喝酒,回来走到半路上,他俩被人打了一顿。王丰只是皮外伤,吴飞的左胳膊打折了,肋骨断了几根,现在还在家里躺着。”
“他俩知道是谁打的不知道啊?”
“王丰说那个人蒙着面,一句话都没有说。吴飞喝醉了,第二天一点都记不起来了。他俩也不知道是谁打的,因为吴飞得罪的人太多了!”
东方自强其实知道是谁打的,但他没有跟如涛说。
吴飞挨打的第二天早上,小桃红心急火燎地来找自强去给吴飞治病。吃过晚饭,自强来到天佑住的那间屋子,他笑着说:“天佑,有人替你报仇了,昨儿晚上有人把吴飞痛打了一顿,胳膊都折了!”
天佑冷笑着说:“那还是轻的,要不是我看见有几个人过来了,那一条胳膊我也得给他弄断!”
东方自强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这个事不说了。”
父子二人又聊了一会儿,有人前来看病,如涛就回家去了。如涛来到岳母的住处,跟她说了一会话。
当天的半下午,季氏、何氏他们从周家口返回了家中。见到如涛,永和、永祥和永祎都欢天喜地跑到他的身边,如涛高兴地问他们晌午都吃了啥。
季氏和何氏关切地问如涛漯河的情况,为了不让她们担心,如涛就说一切还好。
东方如涛在家住了三天,他放心不下他的麒麟剧社,就又返回了漯河。
回到麒麟剧社,东方如涛仍旧早晚练剑,白天坐在屋里整理戏文、编写新戏。
来到漯河已经一个多月了,看到漯河城内外基本处于军政部的掌控之中,原来零零星星的反日行为几乎消失,维持会在冷贤良、蔡守礼两位会长的主持下,修路、筹粮、征用民夫等方面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田中一郎很是满意。
这天中午,田中一郎请冷贤良和蔡守礼到他的临时住所小酌。田中一郎的临时住所本是龙腾渊家的宅院,在日本人打进漯河城之前,龙腾渊全家去西安避难,这个宅院就空了下来。
日本人进了城,像这样的院子就被他们无偿征用了,龙腾渊家的宅院就成了田中一郎的住处。
在一位身穿和服的日本女子的引导下,冷贤良和蔡守礼来到客厅,田中一郎请他们坐下。田中一郎已经准备好了酒菜,并已经打开了留声机的开关。在柔美的音乐声中,三个人一边喝着清酒,一边欣赏两个日本歌伎的曼妙舞姿,冷贤良和蔡守礼都感到晕乎乎的。
三个人喝了几杯清酒,田中一郎挥了挥手,两个日本歌伎知趣地退了下去。
田中一郎端起酒杯,感谢冷、蔡二人对*****的拥护和支持,两个人都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他们也端起酒杯,表达着自己对大日本帝国的忠心。
三人都把杯中的清酒喝下,田中一郎笑着说:“大日本皇军无论到了哪个地方,都喜欢跟当地的人交朋友,与当地人同乐。两位会长,咱们能不能在广场举办什么活动,让漯河的老百姓都来参加,来彰显大东亚共建、共荣啊?”
冷贤良说:“这儿的老百姓大多都像木头人一样,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能举行什么活动啊?除非是唱大戏,他们才愿意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