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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是这样,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引人唏嘘!

就好比现在,上一刻还走在二十一世纪繁华的大街上,下一秒就身处在一处破败简陋的窝棚里,小屋紧挨着山底一条狭长的山谷,看起来荒废已久,一面石墙摇摇欲坠,周围各种家禽粪便的味道。

鸡鸭牛羊杂乱的叫声惹的她心烦意乱。

低头一看,身上穿的是一件白底蓝花的浅碎花布衫,还补了两个布丁,下面一个军装绿的宽筒裤子,一双半旧不新的布鞋。

“寒寒,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放羊去,一会儿队长来了,又要吵你。”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也穿着和她差不多款式的衣服,只不过花料略显暗沉些,虽然在这里受了许多苦,但也掩盖不了她身上的书卷气。

这么一看,原本不属于她的记忆,猛的从身体的各处直击她的头部,脑子瞬间被各种画面填的满满的。

一瞬间,应寒被灌进了许多记忆和不属于她的情感,是的,她知道了,提醒她的这个女人叫李佩芳,是位大学教师。

自己,脑子里的记忆,太像她前不久看的一本年代小说了。

她貌似...好像...书穿了。

“孩子还小,这几天队长给她下了命令,那几只小羊再吃不饱,就通报,队长也不看看,她一个城市来的小女娃,哪儿干过这些活儿,能放放羊,不把羊弄丢已经不错了。”正在棚子里出大粪的男人,正是李佩芳的丈夫严正,也是一名大学老师。

住在这边的还有一位老人,这会儿去放牛了,因为这几天要秋收,队长交代了他们这几天一定要把牛喂壮实点儿,还指着它们干活呢。

应寒缓了缓半天,快速的把脑子里的信息疏通屡顺。

这种神奇的穿书,被她遇到了,穿在了她最近看得一本80年代的小说里,而且自己还穿成了书中的女配,就是她觉得和自己同样可怜的,书中的应寒。

自己改名字就是用的她的。

当时她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觉得这个名字应了她的一生,无比的寒凉。

书中的应寒,比她更凄惨,不过,唯一能比的上她的,就是书中的应寒有个完美温馨的家庭,原本家庭条件也相当的好。

妈妈是大学老师,爸爸是领导,哥哥也被推荐上了军校,刚分配到了部队,应寒也马上高中毕业了。

就在一家人温温馨馨过日子的时候,他们家突然变了天。

一席间,原本一个幸福的家庭,就这样倒下了,这还不算什么,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还在后面。

就好书中所写,她会被村里的一个无赖强占了去,就在这一年冬天,她爸爸也因为被打,没有及时治疗,在一个雪夜撒手人寰。

她妈妈因为不会阿谀奉承,没赶上回城的大部队,而终身留在了乡下,对着那片土地奔了几年,劳累而去。

而她的哥哥,在一次任务中也牺牲了。

应寒现在担心的不是这些,而是现在的她自己,因为书中说,应寒就是在一次放羊途中被那个无赖拉倒了一个山洞里给...。

具体哪一天她不知道,所以她现在特别怕一个人去放羊。

不过这些羊也只能她一个人去,因为大家手里都有自己的工作,而且都忙的根本转不过来弯。

不过唯一一点儿,这边山旮旯里,紧挨着边境,消息闭塞,所以对他们也算好的,不会经常拉着你去劈头盖脸一顿。

“是呀,孩子才十四岁,刚来那会儿什么都不会干,现在好多了。”应寒刚来的时候,和她们说了家里的事儿,像应寒这个在家里被呵护着长大的,哪儿干过这些活儿。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现在,应寒就应了这句话。

李佩芳许是触动了心中的那份母爱,心疼道“要不再去屋里睡会儿,等队长来了,我在叫你。”

应寒这边回了神儿,摇摇头“佩姨,我可以的。”

她现在只能靠自己,说着就跑回屋子,找出来一个坚硬的铁棍子,还带着土呢,不知道在地下埋了多久。

“你这样行么?”佩姨又问道。

“可以的。”

“带上草帽,别中暑了。”身后的佩姨又嘱咐了句。

应寒赶着羊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这边不是记忆中她一往经常去的地方,那无赖要是心思不轨,肯定会去她经常去的地方蹲点,她不会让她得逞的。

心情稍微平复了下,应寒看着周围的环境。

正所谓依山傍水,就是她现在所在的村子了,村子边上还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湖,很漂亮,村后连绵的山峦,是个被群山环抱的地方,名为二扎村,因为前面有个大扎村,大扎村是个镇。

这附近的几个村平时买东西都会去那里,不过应寒在这里一年多了,一次也没出过村子。

把十几只小羊们赶到一处茂密的草丛处,应寒也放松了下心情,坐在了一处阴凉地。

看着那郁郁葱葱富有生机的大山,山下面和村子中间,已经有不少村民在忙碌了。

应寒随手揪了一个不知道什么名字的草,微微的叹了口气,觉得她现在的经历很不可思议。

想想上辈子,要与亲人分离,要与父母反目,要与恋人生死离别,应寒心里觉得一个苦字都难以形容,这一切不是天意,不是咎由自取,这只是个顺应时代趋势的悲情戏而已。

上辈子,她没有工作,没结婚,30多岁离世,是一个没为国家做出贡献的人,她这样一个人死了,大概也没人会记住,友人们回忆往事,也可能只会一言难尽的轻叹一声,无言而过罢了。

上辈子的应寒,出生在一个优越的家庭,妈妈是那个年代的大明星,爸爸是有钱的商人姓非,所以取名叫非霏。

非霏对自己的爸爸没有任何记忆,她不到两岁的时候,就因为妈妈出轨,而离了婚。

随后爸爸生意失败远走他国,非霏一直跟着妈妈生活,但很快,在她记事的年纪,妈妈再婚了,她有了一位新爸爸,姓姚,是一位有名的建筑师,不久后,她还有了一个弟弟。

可能是因为从小渴望父爱,所以非霏对这位新爸爸一点也不抗拒,隐隐中还有些期待,实际上,姚爸爸对她也很好,非霏也很粘他,弟弟出生后,姚爸爸还担心妈妈忽略了她,经常会提醒妈妈“不要只顾着弟弟,也要关心宝贝霏霏。”

妈妈每次都会幸福的笑着道“你是个好父亲,我和霏霏是幸运的。”

但这份儿美好没维持几年,爸爸因为犯了一桩贪污案子,牵扯上了官司,案子很复杂,牵扯资金巨大,当时在社会上影响很大,妈妈是个公众人物,最看重名誉,她不允许自己受到任何牵连,那个时候她只是个三流演员,处境十分难堪,但她从不抱怨,一直很努力,但也不想因为其他原因毁了自己的前程,更不想背上一个贪污犯老婆的标签,这个时候,妈妈决然不顾念几年的情感,选择了离婚。

撇清一切,带着非霏离开,而妈妈在不到一年里,又再婚了,他是家里曾经的熟客,忽然间就成了她的新爸爸。

在非霏爸爸之前,妈妈已经结过一次婚还有过一个孩子,这已经是她的第四次婚姻了,这个新爸爸并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这位新爸爸。

妈妈有三个孩子,第一个孩子跟了爸爸,早已经断了联系,就连妈妈自己都忘了她还有个孩子,而她那同父异母的弟弟跟了对她最好的爸爸,只有她一直在妈妈身边。

稍微大一点儿,妈妈就对她特别严厉,每天逼着她练钢琴,学舞蹈,甚至还带她去剧组参演一些小孩子的戏份,妈妈完全要把她按照自己的模子来打造,像那些有钱人家的名媛一样。

因为妈妈自己也在往上流一层发展,嫁的男人一个比一个有钱,就是想让人另眼相看。

妈妈也很重规矩,对非霏要求很严格,有空都会抽查她的功课,舞蹈跳的如何,钢琴弹的怎么样,要是不好,就会用戒尺狠狠的打非霏的手,有时候生气了,根本不顾及轻重。

起初的时候应寒还哭两声,顶撞几句,可越顶撞打的越狠,久而久之,她也习惯了,每次挨打,从来不哭不闹,非霏的童年是不快乐的,压抑的。

有次弟弟来看她和妈妈,从吃饭开始,妈妈就不停事儿的对她训话,说到一处生气的地方,骂的很厉害,非霏听不过去,回了几句嘴,结果妈妈脸一沉,整个人站起来,回身就给应寒一个耳光。

妈妈打完非霏就像没事儿人似的,继续坐下来吃饭,非霏觉得在弟弟面前失了面子,低着头,不说话,也不哭。

在弟弟看来,非霏那个时候很平静,眼睛里甚至看不到泪花,平静的让人心疼。

那一刻屋子里很安静,静的能听见彼此起伏的心跳。

后来弟弟和非霏说,那天他很害怕,害怕的每一分钟都漫长的心慌,他不喜欢这样的氛围,不喜欢这样的妈妈。

但对于应寒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想要什么样的妈妈,也不是她能选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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