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昨天下了场大雨,今天早晨的空气格外清新,阳光从云缝里洒下来,红晕朦胧,似是朝阳,又似是夕阳。
听泉难得不忙,跟北堂霆一同起床,洗漱,然后吃早餐,二人就像是最普通的妻夫一般。
饭桌上,北堂霆拿起馒头咬了一口,感觉少了点什么,他忽然想起先前吃过的米香馒头。
“妻主,你有空了能不能再给我做一次米香馒头。”
听泉问“米香馒头?你怎么忽然想起这个了?你不是不爱吃吗?”
当初见他剩了那么多,听泉心里还很失望,毕竟那是她做的最好的东西了,也是她唯一会做的东西。
北堂霆脸上露出窘迫的表情,“其实,我并不是不喜欢吃。”
听泉笑道“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之前生你的气。”他说着低下了头。
“为什么要生我的气?”听泉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过他。
“还记得那次,我见家里种的酸橘发了芽,我心里欢喜,想与你分享好消息,可守卫却说你出去了。我就亲自出门去寻你,结果却看到了你和若风一起进了醉仙楼……”
听泉略一思考,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那天她是带若风去见丁时的。
想到若风,心里忍不住一疼。
“所以,我们霆儿这是吃醋了?”
听泉心道,看来当初那个被他丢到了床尾的老虎玩偶,应该也是因为这个。
北堂霆抿着嘴,低头不敢看她,毕竟当初是自己冤枉了她。
“答应我,以后有什么事说出来,不要自己藏在心里,好吗?”
“嗯!”北堂霆重重的点头。
两人饭吃了一半,守卫来报“主子,三驸马说要见您。”
“请他进来吧。”
听泉头也没抬,继续吃饭。
“他说他在外面等您。”
“哦?”听泉放下筷子,大概是没想到他不进来。
“霆儿,我出去一下,你先自己吃好吗?”
北堂霆点头应了。
布慈在他耳边道“主君,东承风公子可是先前许过主子的,现在单独见主子,你就不怕~”
“怕什么?我相信妻主。她若是真有心,我也阻止不了,她若无心,我又何必担心?”
北堂霆将碗里的粥吃干净,又把碗递给布慈,“再帮我盛一碗。”
经过若风这件事,北堂霆才算是真正的想明白了,有些事他不该疑心,也不必疑心。
就像听泉说的,心里真有疑问就直接说出来,憋着也不能解决问题,反而只会让误会加深。
如此一想,他顿觉豁然开朗。
另一厢,东承风自见了听忧的模样之后,越发觉得这事是听泉有意为之。
出了府邸就直接朝听泉府上去了,他要亲自确认!
听泉到了门口,见不远处立着一个身影。
看背影就知道这是谁,她抬脚走了过去。
“妹夫,你找我?”听泉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这里人多,你跟我来。”东承风扫了她一眼,率先走了。
听泉没有说话,跟了上去。
才到了他跟前,东承风迅速转身,两手抓住听泉的衣领狠狠一扯,二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了许多。
他冷着脸道“说,昨天晚上的菜,你是不是故意的?”
听泉笑道“当然是故意的,故意让内人做些好吃的菜来款待你们妻夫二人。”
东承风讽笑道“你少装蒜了,你早就知道听忧对辣椒过敏,故意让她吃的吧?”
听泉挑眉,故作惊讶道“什么?皇妹对辣椒过敏?竟然还有这种事?”
“哼!你不用装了,我知道你先前的一切都是装的,等以后我再跟你算账!”
东承风松开手,气鼓鼓的转身离开,却不小心脚一歪,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幸好听泉及时拉住他,这才避免了摔倒在地的局面。
听泉另一只手环上他的腰间,往自己跟前一带,二人倒差点亲上。
东承风愣了下,抬手就是一巴掌,喝了句“流氓!”
而后逃似得跑开了。
听泉一手抚摸着自己被打的脸颊,望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暗处,一个身影刚好瞧见了这一幕。
……
宫里,大皇女听言左右两只手各抱了个宫人,一个喂她吃水果,另外一个喂她喝酒。
她不时的在他们摸一把,亲一口,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主子,主子!”
一女子急急的跑进去,因为过于高兴,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方绿,你就不能声音小一点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今儿要不说出个所以然来,看我不治你的罪!”
听言眉头一皱,她最讨厌别人在她跟男人调q的时候打扰。
被叫方绿的女子赶紧跪下给听言行了个礼,也不说话,只眼神在几个侍妾身上扫了几眼。
听言一挥手,那几个侍妾福了福身子就离开了。
“说吧,什么事儿?”
方绿起身,走到她跟前,把嘴巴凑到听言耳边,细语一阵。
听言越听,脸上的笑容越大。
“哈哈哈……想不到还有这等趣事!走,咱们去找三妹喝酒去。”
还没踏出门口,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言儿,到底有什么趣事,也给父君说说吧。”
听言一愣,忙跪下行礼“儿臣叩见父君。”
“奴才见过凤君。”方绿把头深深的低了下去。
听言起身,将凤君扶到了上首坐下,便把方绿刚刚告诉她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凤君挑眉,“还有这等事?”
“是方绿亲眼所见,孩儿以为这正是个好机会!只要在三妹耳边吹吹风,以她那个高傲的性子,肯定会恼羞成怒!”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你倒是有些进步。”
“是父君教的好。”
凤君的眼神忽然带上了厉色“言儿,你要记得,本君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可不要辜负了本宫的期望。”
“知道了父君,这次是个好机会,若二妹跟三妹斗起来,不管哪一方败了,对我们都有利。”
……
东承风自见过听泉之后,他越发确定这事就是听泉故意所为。
可他记得听忧说过,自个的弱点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以她那么谨慎的性格,必定会藏的很深。
那么听泉是怎么知道的?莫非府上有她的探子?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东承风立刻采取了措施,只留下自己的两个陪嫁小子,其余人等都安排到了外院。
他必须得防!不光要防着听泉,还得防着听忧!这个女人纯粹是利用他而已。
东承风自顾自道“听忧,你利用我笼络自己的势力,那也别怪我利用你了。”
“呕~”东承风又干呕了一声。
其中一个侍从道“主子,您不会是有喜了吧?”
东承风闻言一惊,他才刚刚嫁过来两个月,不过仔细想想,除了特殊的那几天,听忧几乎夜夜在他房中……
“银修,银心,你们一定要记住,此事千万不要声张。还有,去街上找个大妇过来。”他说完又补了一句“从后门进来。”
银修跟银心互相看了一眼,“是,主子。”
因为听忧身上不好,府里的下人都在王行房中,这倒是给东承风提供了便利。
一个时辰过后,银修真的把大妇带了过来。
“大妇,我家主子如何?”
“嗯,恭喜,这位公子有喜了。”
东承风闻言,手里的茶杯掉到了地上。
“脉象稍微有些不稳,我给你开副安胎药吧。”大妇拿出纸笔,正要写药方。
东承风道“大妇,我不要安胎药,我要堕胎药。”
大妇手一抖,“公子你在开玩笑吗?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让老妇如何做的出,不写,不写。”
东承风从怀中掏出匕首,横在老妇脖颈之间,“老子再说一遍,开副堕胎药,否则,老子立马宰了你!还有,这件事你若是敢告诉别人……”
说到最后,他把匕首又往里伸了半分。
老妇只觉得脖颈一凉,死亡离她如此之近,忙道“别,别,老妇这就开药。”
趁着老妇写药方的当儿,东承风道“银修,等下你跟这位大妇去抓药,熬好了再拿给我。”
临走前,东承风给了大妇十两银子,叮嘱道“药的事儿就麻烦你了,银修随你同去,我们知道你住的地方,如果你乱说的话,你知道会发生什么。”
大妇咽了口唾沫,害怕的望了眼他手里的匕首,“放心,老妇绝不多嘴。”
东承风这才回到了座位上。
银心道“公子,这好歹也是三皇女的亲骨肉,您这么做会不会太残忍了?”
东承风摇摇头“我现在若不残忍些,将来只怕更残忍!听忧能不能得到大统还是未知数,我今儿去见了二皇女,她比我想象的要厉害许多。何况还有一个大皇女,她爹是凤君,背后的势力也不比咱们西州差。所以,大局未定之前,这个孩子是万万要不得的。”
他的手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轻轻摩挲着,想必心里也是有点不舍的吧?
可是他没有选择,与其将来看着孩子毁在别人手中,倒不如自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