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离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北堂霆也越来越紧张。
许久不见,也不知道他娘亲跟姐姐是否能在八月十五之前赶到。
因为快到中秋节,街上比往常更热闹。还有几天的时间,摊贩们就已经开始售卖月饼了。
北堂霆吃着听泉买回来的月饼,食不知味,他心里正念着他娘亲跟姐姐。
“主君!”布慈跑过来,大口喘着气。
“怎么了布慈,你这一惊一乍的,吓死我了。”他放下手里的月饼,无奈道。
“主君,家主跟大小姐到了!主,主子让我过来通知您,说今儿晚上一起吃饭。”
“真的?!”北堂霆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
“那还能有假,您快换身衣裳吧,主子已经去接她们了。”
“知道了!布慈,你说我穿蓝色那套好,还是紫色那套好?还有,我要不要洗漱一下?我头发乱不乱?”
“主君穿什么都好看!”
……
北堂霆坐在大厅里,让布慈去瞧了好几回,他自己站了又坐下,坐了又站起来,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却还没看到人影,心里十分着急。
“主君!人来了!”布慈的声音响起,北堂霆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他抬脚奔向门口,却见听泉已经带着人来了,身后跟着的那两个挺拔的身影,不正是自己的娘亲跟姐姐吗?
北堂万头上多了几缕银丝,面上看起来苍老了些。北堂祁倒是一如既往,看到北堂霆,朝他嘴角一勾。
北堂霆见了她们,差点哭出来。但想着不能让她们担心,故而按捺住激动,朝她们走过去。
一声娘亲跟姐姐尚未喊出口,却见北堂万跟北堂祁早已对着他单膝下跪,朝他行礼。
“见过二驸马。”
这一声二驸马,提醒着他此刻已经为人夫,不再是北堂家那个无忧无虑的公子了,同样也多了些距离感。
不禁悲上心头,他低低的道了句“起来吧。”
听泉看出他心中所想,走到他身边,握紧了他的手,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岳母跟姐姐千里迢迢赶来,一路上辛苦了,小媳略备了薄酒,请入席吧。”
菜都是听泉刻意安排黎三做的,清一色的乾州口味,北堂万跟北堂祁都很满意。
“你们吃,我有点事出去一下。”中途听泉找了个借口出去了,她想给他们留点空间,说说话。
若是她在,想必他们是没有办法敞开心扉的,至于下人们,也都被听泉打发走了。
“娘亲,姐姐,霆儿很想你们。”北堂霆说着,眼里忍不住含了泪。
北堂万抬手,本想给他擦泪又觉得不合适,忙把手收了回去。
她道“孩子,在这里还习惯吗?”
“嗯,妻主对我很好,我还在府里种了乾州的酸橘呢。”
北堂祁夹了一筷子鸡爪送进嘴里,道“味道不错,跟咱们乾州的味道相差无几。”
“说实话,能见到你,娘就很高兴了,尤其是还能过来参加你的婚礼。娘看得出来,公主对你还是很用心的。只是你要记住,这里始终比不得在北堂府,就算她对你再好,你也千万不要任性,只要你能平安无事,娘也就放心了。”
“我知道了娘,你们多吃些,这些菜都是妻主刻意吩咐厨房做的。还有那个,是京城的特色菜,血鸭,还有那个……”
北堂祁道“小弟,好久不见,我看你也没什么变化呀,身上还是一股子野小子气质~”
她刻意把话题岔开,免得北堂霆难受。
北堂霆瞪了她一眼“姐,你又笑我。”
北堂万轻斥道“祁儿,不可胡说。”
北堂祁可不是北堂万,她凑到北堂霆身边问“她真的对你好吗?”
北堂霆送了她一个白眼,“当然好了,你们再尝尝这酒,是上回去外祖母家带回来的。表姑家就这几坛子,都给带回来了。”
北堂万道“外祖母?是枫叶镇的孔家吧?”
“对,娘亲也知道?”
“当然知道,曾经女皇最宠爱的孔侍君就是出自枫叶镇孔家。”
母子几个又说了会话,时间都差不多快到半夜了,北堂万便打算告辞。
“娘亲,你们不住在府里吗?妻主说过,可以让你们住府里的。”北堂霆十分不舍。
北堂万摇摇头,“公主先前就跟我们说过,但是我们不能住在这里,京城耳目众多,以防万一,还是要避避嫌才好。”
“可是娘亲,我舍不得你们……”
北堂祁道“小弟,你都多大的人了,何况现在嫁了人,为人夫怎么还像以前一样长不大呢?”
其实她心里也是万分不舍,从小最疼的就是他,可就像北堂万说的,这事可千万马虎不得。
“我知道了,那明天,娘亲跟姐姐明天一定要来。”说话时,他声音已带了哭腔,仿佛这一别就再也见不上了。
北堂万跟北堂祁走后,北堂霆站在门口,瞧着她们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也还舍不得回去。
“霆儿。”
熟悉的声音传来,北堂霆再也没忍住,压抑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出来,“呜呜,妻主,我舍不得娘亲跟姐姐。”
“没关系,反正明天咱们大婚还能再见到的。若是你真舍不得,等以后有了空,我再带你回乾州。”
“好。”
……
“娘,没想到这个二公主还不赖嘛,与传闻中描述倒是大不相同。”
北堂祁对听泉的印象还可以,原本她还担心对方是个废物,亏待了她弟弟,但从今日所见来看,目前对她还算满意。
“无论如何,能对霆儿好就行了。”北堂万的眉头一直皱着,她心里还担忧着呢。
不管听泉将来是否有心夺位,乾州一派都必须是要跟她站在一边的,并且要全力以赴。
唯有这样,才能护的了北堂霆周全。
她自分配到乾州开始,就一直谨慎低调,一来是防着女皇的猜疑,二来则是她本人性子使然,不喜与人争权斗狠。
也不知道女皇为什么突然给自家儿子指婚,难道她是想让自己站到二皇女一派?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却没想过是女皇亲自赐婚。
如果真是这样,那将来很有可能会跟她想的一样。
北堂祁道“娘,我知道您在想什么,您是担心以后的事吧?”
“嗯。”北堂万没有否定。
“您不用着急,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说话间,她将盘子里的水果刀狠狠一扔,那刀子瞬间就被钉在了门上。
北堂万瞪了她一眼,“还是这么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