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固很明显感到吴天龙愣了一下。
管杀狠狠瞪了管埋一眼,管埋才明白自己说错话了。
“我看你是不知道邢夫子是谁吧,他可是当今大宁第一铸剑师,想求一把他的剑,那可是难如上青天啊,我那把吞云剑怎么能比呢。”
吴天龙盯着管埋说道。
“这把剑名叫青锵,虽说是邢夫子所铸,但到底不过是一把普通利器,不必看重。剑乃君子之器,不重杀伐,若那吞云剑是大当家的心爱之物,就该拿出来给大家鉴赏,要是光拿来比杀人,岂不是暴殄了。”
看到一众人的表现,徐固对那把吞云剑还是很感兴趣的。
吴天龙笑了几声,说道:“话虽如此,但有这青锵剑在前,我怎么好意思班门弄斧。再说,你看我今天也没带兵器,以后有机会了,请你慢慢看。”
徐固知道,这是吴天龙还信不过他,编的搪塞之语,但这也说明了,那吞云剑很可能真有不凡之处。
不过,徐固有惑魂铃,想要吴天龙把吞云剑拿给他看,随时都可以,所以也就没再说剑的事。
“大当家,听说昨天也来了个书生,不知道他怎么样?”徐固问道。
“那小子,不对,现在我们都拜过把子了,得叫兄弟。那位傅兄弟,也是个秀才,书读的也不错,就是太胆小了,见了我们好像见了阎王爷一样,得要练练。”
“哈哈,十个书生,九个手无缚鸡之力,手上没本事,见了你们能不怕吗?”
徐固说完,几个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那位傅兄弟现在在哪呢?我想见见他。”徐固说道。
“就在寨子里呢,他才来一天,什么都没让他干,还在屋子里吧,管埋,去把他叫来。”吴天龙说道。
管埋刚才说错了话,正浑身不自在,一听这话,赶紧跑出去了。
“那和傅兄弟随行的人还在这山上吗?”
吴天龙扭头看向官杀,问道:“这我倒是没过问,管杀,昨天我怎么就见了傅兄弟一个人,他的随从呢?”
“他哪有什么随行,我们见他的时候,他就一个人。”管杀在一边说道。
“一个人?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个人在城外乱跑?”徐固惊讶问道。
这里离城可远着呢,即使有条官道,但也是荒郊野岭,太平世道的时候,一个人走这里的也不多,更何况是这样的世道。
“是啊,他就一个人,走在路上还高高兴兴的。”
“他这总不是要去会相好吧?让咱们给拦住了。”吴天龙也饶有兴致地说了起来。
“老大说的对,除了去会相好,谁会大白天在大道上又蹦又跳的。”管杀颇为赞同吴天龙的话。
几个人又说了一会儿,管埋终于带着那位傅书生过来了。
这位傅书生,年岁不大,唇红齿白,衣着素雅内敛,应当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等到两人走到跟前,徐固才站起来,装做刚发现的样子,说道:“二当家、三当家你们怎么一直站着啊?怎么不找张椅子坐下呢?”
“你们快去搬把椅子坐下,把这把坏椅子也拿走。”吴天龙也说道。
“对,顺便帮这位傅兄弟也搬把。”徐固补充道。
管杀牵强地笑了下,眼里却闪着寒光,说道:“行,这就去。”
徐固则拉着傅书生聊了起来。
“不要怕,我叫徐固,也是刚上山的书生,你怎么称呼啊?”
傅书生带着迟疑,小声说道:“我叫傅廉,就住在县城里。”
“我看你面嫩的很,今年多大了?可成家了?”
“我今年十七,还没有婚配。”
“十七可不小了啊,已经定亲了吧?昨天是不是就是去见她的?”
傅廉脸色忽地变红,说道:“还没定亲,我是想去琼州玩几天。”
“一个人去琼州?可是访亲?”
“嗯,一个人去琼州,就是去玩几天,那边没有亲戚。”
傅书生很拘束,就这样一问一答,徐固都觉得词穷。
管杀和管埋将椅子搬来后,四人又聊了一会儿,吴天龙才给徐固安排了住处。
徐固和傅廉的屋子离得不远,众人分别后,徐固又过去和傅廉说了会儿话。
就这样,一直到了夜间,山中巡逻的土匪也都回来了。
今天晚上,几乎所有的土匪都会到天龙堂,徐固要和他们喝拜把酒。
“老大,人都到齐了。”天龙堂里,管杀点了点人,向吴天龙报道。
“没有吧,我看下面这人,怎么也不够四十四个啊。”徐固说道。
算上徐固,这里应当要有四十个人的,除去上面的四个,应该还有四十四个。
“这不是还要放哨嘛,哪能全来呢?”管杀说道。
“这可不行,这都是兄弟,喝拜把酒怎么能少人呢?再说怎么可能今天就有人打上来呢,把兄弟们全叫来,一起喝酒多好。”
徐固打算在今晚,就把所有的土匪一网打尽。
“这可不行。”
管杀刚说了一半话,就被吴天龙打断了,“管杀,徐兄弟说得对,把所有兄弟都叫过来,我要让他们都认识徐兄弟。”
“好,我这就去叫。”
说罢,管杀扭头从底下招上来一个土匪,吩咐几句,那土匪就跑出去了。
管杀往旁边看了看,发现徐固正在和傅廉说话,连看自己都没看自己。
他不禁有些牙痒痒,在心里嘀咕着,这个书生一句话,就让老子给他做事,一上来就这么嚣张,那以后在山上我岂不是老要被他压一头?
想到这里,他悄悄凑到吴天龙身边,说道“老大,徐兄弟是个书生,别人又不知道他练过武,下面难免有人会轻视他,不如,一会儿让他给兄弟们露两手?”
吴天龙闻言,点了点头,轻轻喊道:“徐兄弟,徐兄弟,有事给你说。”
徐固扭过身子,笑着说道:“我都听到了,只是不知道二当家想让我怎么露两手?”
吴天龙目露讶色,刚才管杀的声音不大,而徐固也正和傅廉说得高兴,再加上下面乱哄哄地吵闹,没想到他居然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