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彩美人,小青蛇要去一盆灵药,埋头开始修炼,发誓不开启第九门绝不出关。
孙福一句活该抽筋扒皮,把小青蛇彻底刺激到了。
李央房外,刘彩儿边辛苦练剑,边长久守候。
常青不仅羞辱了刘彩儿,更想置前去的一行人于死地,其心之歹毒,刘彩儿时刻不敢忘,发誓要亲自剁了那对阴毒姐弟。
刘彩儿太过执着,刘凝儿劝不走,请来刘清婉,好说歹说,总算成功。
走了一个,下半夜,黑氏甲乙丙丁四护卫又来接班,四人守在门外,默不作声,眼中却燃烧着火苗。
孙福正眼不看,一句统统杀了,仿若不是在说杀人,而是打发苍蝇,那是何等的蔑视,黑氏四护卫恨自己实力太低,将一切希望寄托在房内的李央身上。
李央闭门不出,灵识隐约感知到房外一切,更加拼命冲击下腹门。
赶在天亮前,下腹门连成一片,成功开启,灵识在原先基础上,再增两成强度。
此刻,李央只剩后腰一道灵门未开,名义上已是六门灵符士。
再给腰门开启一线,李央支撑不住,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日上三竿,李央饥肠漉漉,跑去厨房饱餐一顿,未见苏灵韵等任何一人,稍事询问,走向前堂,掀帘而出,顿时愣住。
彩美人瞄准女子群体,经营绫罗绸缎、胭脂水粉及金银玉质首饰,涉猎广泛,店面自然极大,六扇门脸,空间广大。
可是,此刻,店内却人头攒动,客满为患,当中既有香风醉人的贵妇小姐,,也不乏衣冠楚楚的公子哥。
店内,又新增一块区域,专门用来贩售刘清婉二十年来珍藏的书画古董,客人太多,刘清婉、苏灵韵、刘凝儿、刘彩儿齐上阵,忙得额头渗汗,分身乏术,便连黑氏四兄弟也混在伙计中招呼客人。
“婉姨娇媚入骨,美绝人寰,灵韵气仪如仙,光听她说话就是享受,凝儿身段平板了些,但个高颜俏,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彩儿活泼娇憨,娇小玲珑,更能引喜好吃嫩草的大叔老头流口水。”
“许是她们四人进出彩美人,露了脸,这才招来如此多的公子哥……或许,昨日大闹二境元符师孙福府邸,声传府外,闻者众多,大概也有些关系。”
李央暗自揣测,心中一动,扭头回去,转一圈后再度出来,艰难挤进柜台,喊来护卫黑甲、黑丁。
黑甲年岁最大,留着络腮胡,长相最是粗犷,黑丁年岁最小,白面无须,最是秀气。
李央附耳叮嘱,黑甲、黑丁心领神会,点头立于身后,李央又把刘清婉、苏灵韵、刘凝儿、刘彩儿依旧叫到身边,一字排开。
顿时间,店内安静下来,李央清清喉咙,笑道:“诸位,在下变个小戏法,为各位助兴。”
言落,黑甲、黑丁上前,掏出小刀,各自往手背狠狠划下,皮开肉涨,鲜血淋漓,吓得一干小娘子花容失色,掩嘴惊叫。
也不见李央掐指多复杂,回生印浮空而起。
随着修为日渐加深,趋动灵力愈发敏锐,李央渐能使用灵力,描绘部分符纹,与指掌相合,因而再使回生印,便看着简单许多,外人也就更无从学去。
回生印,四层相叠,绿叶为材,红焰为火,洒下碧绿灵力,渗入伤口,伤口有如长芽,快速愈合,肉眼可见。
十息不到,黑甲黑甲、黑丁手背恢复如初,唯留一道白痕,那是因为这对货终日风吹日晒,手背太黑,不能怪回生印。
“药符师,您是药符师!”
“蕴血肉,生白骨,好生厉害的药符术。”
众人齐声惊叹,转而一脸期待。
李央拍拍掌,后头几个老妈子手捧大托盘,并排而来,托盘上皆是白瓷瓶子,每个装着半斤水。
掐指之间,巴掌大回生印再度浮空,一瓶三滴碧绿灵液,四瓶过后,回生印淡去。
李央指着四个瓶子,道:“此为回生水,可调理五脏周身,重唤活力。凡人之躯,宜温不宜猛,一瓶三滴灵液当为最佳,至于具体效果……”
李央先指黑甲、黑丁手背,再指左右四大美人,温吞如水道:“多说无益,诸位一试便知。”
“神医,请问一瓶要价几何?”人群中,一个年过四旬,两鬓初斑的妇人问道。
“一钱不少,十金不多,姐姐觉得它值几何,便付几何。在下行医,素来诊金自取,从不定价。”李央没脸没皮,还挤着迷人笑脸。
妇人心花怒放,微薰道:“那我要一瓶。”
“笔来!”
李央抬手,苏灵韵亲自递上小毫,刘凝儿、刘彩儿联手,在身后斜斜支起一方木架,上头摆放一张两指宽纸条。
“浮生回梦,不厌青丝。”前排人能看清落笔过程,齐声朗念,表情渐滞,那字铁钩银画,笔笔传神,实在好看。
刘凝儿揭下条幅,正要粘上瓶子,妇人赶忙伸手阻止,紧张道:“别粘,别粘,此等好词好字,粘在瓶子上,实在暴殓天物。”
妇人放下半指金条,捧过纸条,对回生水浑不在意,犹自盯着纸条道:“这字,越看越让我欢喜,真是好字哩。”
半指金条,便是五两,众人目瞪口呆,有一携美眷而入的富贾心中一动,上前揖身道:“本人也要一瓶,请神医赐字。”
“先生是自用,还是送予夫人?”李央问道。
富贾指向娴静美妇,道:“自然是送给夫人。”
李央再次提笔,簌簌写下:“如梭岁月岂耐卿,腹书可固千秋颜”。
“好诗,好字。”
娴静美妇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来,仰望道:“您,一定是柳城杏花楼上的央神医。”
“夫人竟认得在下,实在荣幸。”李央含笑点头。
“真是他呢,夫君,真是他。”美妇激动扯动富贾衣袖,又蹦又跳,如同孩子。
“哪个央神医?”
边上,有个公子哥诧异问道,心中隐隐感到,眼前药符师,只怕另有显赫身份,否则何至于让美妇如此。
富贾轻拍夫人,加以安抚,正要说话,后头一个中年文士推开人群,冲上柜台,狂笑道:“新子门前凌云联,壮志凌云,杏花楼上青冥联,剑指苍穹,不在人间,央神医……不,央大家,我可算是找到您啦。”
“您是不知,内人爱字成迷,一听凌云联、青冥联,立即赶去柳城,连夜叩门,一一拜望,许下千金,苦求主人相让,主人却都说要留做传家宝,就算杀头也不出让,接着便用扫帚将我们赶了出来。回来后,内人至今茶饭不思,再不寻着您,真要出事了。”
中年文士笑完,几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众人目瞪口呆,不知李央者,终于知道遇上个大神。
乖乖,一联千金,主人还拿扫帚赶人,死活不卖,不是大神还能是啥?
第一个妇人仍未退下,本要叠了纸条收好,闻言赶紧继续捧着,深怕折了纸条。
李央哭笑不得,安慰道:“我写一幅字,赠予夫人便是。”
“先生一字千金,又是尊贵药符师,不敢求赠,只是今日出门,所带不多,请先生随意赐字。”
中年文士说着,先入怀掏出两碇二十金小元宝,再将腰间钱袋解下,还要再解腰中玉佩,李央摇头阻止,这才作罢。
放完钱,中年文士崇慕仰望,虔诚若学生。
学无先后,达者为先,是为先生,中年文士称李央先生,在场众人,无不觉得理所应当,再不秃兀。
既然是赐字,小条幅自然不妥,苏灵韵询问过后,在木架摆上中幅白纸。
未见其人,颇难下笔,李央略做沉吟,偷了个懒,搬来一首诗词。
“绿槐山柳咽新蝉,新风初入弦。
碧纱窗下水尘烟,棋声惊昼眠。
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燃。
玉盆纤手弄清泉,琼珠碎却圆。”
(摘自苏轼《阮郎归·初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