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仁肇等人离去的背影,李煜心里也不平静。
“史载南唐灭楚之战,楚地皆不战而降,我正好趁此机会收一收这些都尉的心,树立威信!”
李煜收回目光,打理了下衣襟,心中暗道。
而离开的林仁肇几人也在窃窃私语。
“你们说说,将军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啊?”许侗压低声音,向林仁肇先问出来心中的疑惑。
林仁肇回道:“林某也不知。”
许侗又道:“也不知道将军为何如此笃定,要是耽误了战机就不妙了啊。”
本身被拉来的孙大虎嘟囔了一句:“俺说你们几个瞎操什么心?将军肯定有自己的打算啊,将军说等那俺们便等就是了,那来这么多废话?”
若说几人中对李煜的话言听计从的人,也就只有孙大虎了。若非许侗非要孙大虎过来问李煜,孙大虎执拗不过,也不会和许侗等人一起来。
撇了孙大虎一眼,嘴上说道:“你这个浑人,也不动动脑子。”
“将军让俺做啥俺就做啥,俺还要脑子干嘛?”
见几人走远,李煜长吁了一口气,不再思考这些问题,思绪却是飘到了江宁府。
“也不知道繁华这几个月过得怎么样,还有人生地不熟的小艾女一个人呆在信州是否待的开心。”
自从李煜攻楚之后,便将小艾女从萍乡安置到了信州。毕竟萍乡贫瘠,不如信州繁茂,若是小艾女呆着实在无聊,还可以去信州的坊间逛逛,以解心中烦闷。
况且李煜与信州长史齐焘还算有些交情,让齐焘可以给小艾女一些关照。
而此时的江艾女一人坐在齐焘安排的别院中,远处有两名婢女侍奉,外院处有五个武卫军士卒把守。
“也不知道将军怎么样了,唉。”看着太阳西落处,江艾女喃喃自语道。
霞光映照在江艾女绝美的脸上,夕阳的余晖显得江艾女更加迷人。可惜此时却无人欣赏。
。。。。。。
郴州城中,郴州长史谢登将自己关在了府中,脑中浮现出城破后,或许自己与家人生死难料。
谢登思前想后,当即起身,往郴州府折冲都尉朱参府邸而去。
黑夜降临,由于战事影响,郴州城内坊市实行了宵禁,街道上几乎看不到百姓身影,来往的人只有郴州城中的府兵。
“咚咚咚。”
朱参府邸大门前,谢登亲自上前敲门。一阵敲门声打破了黑夜中的宁静。
朱府的护卫开门一看,见到是谢登,原本满是怒气的脸上出现笑容。
“原来是谢长史,见过谢长史。”那护卫赶紧笑着说道。
谢登平静的说道:“你去通报一声,就说谢某登门拜访朱都尉。”
那府中护卫连忙点头答道:“是是是,小的这就去通报。”
不多时,谢登便被引到了朱府内厅之中。
约莫等了盏茶时间,朱参便从屋外走进来,大笑着说道:“许久未见,没想到谢长史居然亲自拜访,当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看着走进来的朱参,谢登也不准备与其客套,而是直奔主题,问道:“不知朱都尉可知城外唐军已至?”
看着平日里说话喜欢拐弯抹角的谢登,朱参只感诧异,说道:“这事朱某自然是知道的。谢长史为何有此一问?”
这朱参前几日因为伤了风寒,便未去理会军中,也未去刺史府商议如何应对唐军之事,然而对于城外发生的一切事情,朱参都了如指掌。
听完朱参的话,谢登急得站起身来,走到朱参面前说道:“如今唐军兵临城下,郴州城内府兵不过万余,且士卒缺乏训练,毫无雄壮可言,如何能守得住?”
“况且王族兄弟互伐,谁人能来救援郴州?”
朱参听着不住点头,心中一惊,瞬间脸上浮现出了担忧神色,其同意谢登所言,当即问道:“此言甚是!谢长史富有学识,不知有何教某?”
见朱参发问,谢登内心一喜,神情严肃的说道:“那日我等于刺史府中商议,城中校尉大多愿降,你我不可违背将士心中所念啊。然那王攒却欲要与唐军决一死战,谢某心中万分不同意。”
“郴州与之相敌,毫无胜算。他日郴州城破,你我家人必不得活!”
朱参脸颊微动,被谢登一席话说到心坎里去了。
“自己不愿去反抗唐军,不就是为了能够在破城之日保住自身的安危吗,谢登这一番话倒是合了我的心意。”朱参听完,心中暗自窃喜。
朱参立即问道:“你我欲迎接王师入城,反攻伪楚,要朱某如何做?”
本来谢登对朱参说这一席话,心中没底,但见其如此言语,谢登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
“杨刺史对于降唐本就心中意动,然而那王攒不知好歹,必当先除之!”谢登喜上眉梢的说道:“朱都尉可邀王攒来府中,诓骗其来共抗唐军,那王攒必然上当,朱都尉可于府中卖下刀斧手,砍下王攒首级以迎接唐军!”
朱参上前紧挨着谢登,急忙问道:“然后又该如何做?”
此时谢登心中喜悦,表情自信了许多,宛如有运筹帷幄之智,语气平淡道:“拿下王攒后,我等便去刺史府逼迫杨刺史投降,想必那时,杨刺史也不敢反对你我!”
朱参听完,一拍桌子,当即表示道:“好,就如此行事!”
夜已深,谢登一人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