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李娟三人面面相觑,无话反驳。
方小宇实习期完还想出国留学,不想失去卫央这么一个大金主,便想要挽留。她张了张嘴,还没等她发出声音,卫央便断了她们的所有念想:
“不好意思,老娘不陪你们玩了!”
李娟气血一上头,冲上去一脚挡住了行李箱的滚轮。
卫央悠然抬眸,锁定李娟的目光锋利无比,“别给脸不要脸,逼我搬出卫家大小姐的身份、动用卫家的势力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李娟身形颤了颤,犹豫挣扎地缩回了脚,不再挡卫央的路。
卫央下巴一抬,拖着行李箱抱着化妆盒就大步走出宿舍。
肖晓刚接完林良俊的电话往卫央的宿舍来找她,隔老远正好看见卫央拖着行李箱的背影消失在慢慢合上的电梯里。
“央——”
想要叫住她的话卡在喉咙不上不下,最后肖晓还是作罢。只是,卫央这是要搬走吗?
肖晓走到卫央的宿舍门口,门没有关,她靠在门边听着里面的动静:
“卫央这是怎么了?难道知道上次她被灌酒遭人调戏的事情是我们的恶作剧了?”
“应该不会吧。会不会是她的那个护理系的闺蜜跟她说了什么,叫她别这么傻逼,给我们当冤大头利用啊?”
“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么再把她骗回来。她要真这样和我们绝交了,我下个月的信用卡可怎么还啊?”
“对啊对啊,我看上的新包包定金都付了,没钱付尾款的话定金不退啊!”
“她还把护肤品全都拿走了,连一片面膜都没留下。我的皮肤已经适应高档品牌了,之前的什么平价中的战斗机哪里还配得上我的皮肤啊~”
……
肖晓听了个大概,却也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再一联系电话里林良俊说的,她抬头看了看已经停留在一楼无人乘坐的电梯,莫名的不安漫上心头。
她拿出手机给林良俊发了个消息:
卫央搬出宿舍了。
她太不正常了。
——
此时出了宿舍楼的卫央正避开人群独自走在偏僻的校园小道上,行李箱的滚轮与地面摩擦发出细微沙哑的声响。
卫央走得有些失神,以致侧前方来了人都不知道。
“卫小姐。”
直到有人叫她,她才猛地抬头缓过神。定睛一看,叫她的是推着晏子墨离她越来越近的梁安。
“呃……你好!”卫央一时没反应过来,驻足问好,却又很快反应过来补上一句,“晏先生。”
晏子墨端坐着,腰挺得笔直,朝卫央点了点头。
卫央握着拉杆的手紧了紧,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晏子墨余光注意着她的为难,启唇轻言道,“准备回家?”
“嗯?”卫央一恍惚,随即回答,“嗯!”
“有司机来接吗?”
卫央反射性的摇头。
“我送你。”
卫央一愣:她刚才就应该点头的!
梁安已经推着晏子墨往前走,卫央不想跟上也得跟上了。
出了校园,是正在施工附属医院新住院楼,没什么人,晏子墨的车就停在路边。
梁安开了保姆车的门,从车底抽出斜面板,而后将晏子墨推上车。
卫央这是第一次见晏子墨上车的样子,和她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正在心里感叹着晏子墨出行的高科技呢,梁安走过来将她的行李接过放在了后备箱。而后便领着卫央到另一边的车门。
“请。”梁安示意卫央上车。
除了晏子墨的位置,车内的其他布置倒是和别的保姆车没什么不一样。
她的座位和晏子墨隔着一个小过道,正好可以方便她和除家人以外的人保持距离。
梁安当司机,踩了油门就前往卫家。
车厢里出奇地安静,卫央心存着上一世的诸多疑惑,总是忍不住用余光和不经意地偏头暗暗观察晏子墨。
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他一直看着窗外,不管窗外是尘埃遍布的施工地,还是琳琅满目的商业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但就是目不转睛,毛毯下的双腿一动不动,呼吸也平稳得没有一点波澜。
卫央收回偷瞄的视线,不自觉得微一叹息。
晏子墨的睫毛颤了颤,听到她的叹息,察觉到她的小目光不在他的身上,颔首垂眸,曲着修长的手指在绒毯上随意敲了敲。
卫央警觉地僵直腰板,眼神锁定在一点上再不敢移动。
晏子墨的笑意隐在嘴角,突然开口问道,“决定在哪实习了吗?”
卫央正襟危坐,像面对威严的长辈般有问必答,“康呈医院。”
话音一落,她一咬牙,自己都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怎么脑子一抽就忘了,康呈医院是晏家的产业呢!
“呃,现在实习意向还没有定,我只是先有这么个想法,可能会先去我爸的公司学习基础的药理知识。”
晏子墨没过多纠缠于卫央这句话的真假,而是直接问道,“实习申请报告是什么时候交?”
他对医学生的实习流程怎么这么清楚啊。卫央忍不住腹诽,却还是乖乖回答,“明天就交。”
“嗯。”
他嗯了一声,之后再无下文。
听不出他的态度,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一路无话,车直接开到卫家的门口,别墅区的门卫只是看着车牌号就很识相地放行。
拿了行李,卫央礼貌道谢,转身欲走,晏子墨却又毫无预警地摇下车窗开了金口:
“礼物……喜欢吗?”
卫央愣了愣,想到那份交由夏丽处理她根本就没有开封的礼物,心有点虚,弱弱地点了点头,低声道,“很喜欢,谢谢晏先生。”
晏子墨的脸一沉,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喜欢就好。”就按上了车窗,再不理会被他的阴晴不定吓到的卫央。
卫央看向一旁的梁安,无声问道,“我说错话惹晏先生生气了吗?”
梁安无解地耸了耸肩,上了驾驶座。
“开车。”晏子墨一声令下。
梁安发动引擎就按原路返回。驶出了别墅区他才敢开口问道:
“安小姐不是说喜欢你送的礼物吗,为什么还是不开心?”
晏子墨埋着头,从眼角到嘴角,都是难以名状的落寞,“她根本就没有看我送的礼物。”
梁安看了眼反光镜,“你怎么知道她根本没看。”
晏子墨悠悠掀开没有一丝褶皱的绒毯,盯着西裤下没有任何知觉,肌肉也逐渐萎缩的双腿,低喃,“我就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