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二郎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他终于发现为什么巴克尔干被人们称之为黑沙漠了,这沙漠特殊的法则,居然能够吸食魔法能量!
约莫一个月后,荀二郎的储物袋和水壶终于坚持不住了。
那里面铭刻的魔法阵轰然破裂,破裂的那一瞬间,一大团水瞬间打湿了他的整个下半身。
脚下那金灿灿的沙子,颜色瞬间变浅。
湿润的地方就像黑云一样扩散着,自己所携带的干粮也全部掉在了地上。荀二郎是第一时间保住了地图和那本书,其他的东西,全都撒了出来。
而且更加悲催的是,由于水壶里面的水还有很多。
这一瞬间全部洒出来,居然生生的在荀二郎脚底下形成了一大片流沙地。
其他东西已经顾不得去拾取了,怕自己都已经被这流沙给弥漫到了腰部。
下面仿佛就是无底洞,又好像有着一个黑洞,再把自己深深的往下面扯。
荀二郎知道自己应该怎样正确的去做,他并没有盲目的乱动,更没有挣扎。
因为他知道,那样的动作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最后死在这里。
更要命的是现在已经接近正午了,前方就有一棵孤零零的长在沙漠里的树。
荀二郎本来就是要去那底下躲避正午的太阳的。
荀二郎知道,如果自己不及时的挣脱出去。他不会死于流沙,反而会死于高温。
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他头顶上的太阳,那个能够给他带来光明和温暖,但现在也却能将他生生毁灭的太阳。
他立刻将自己的身子前倾,使尽浑身的力气,想要将一只腿抬到沙面上。很顺利,他很快的就趴在个流沙的上面,就像是在这上面游泳一样。
脱离流沙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努力将自己的身体保持在上方。
虽然他已经将自己的身体上搞得全是沙子,但总是要比他白白陷进去,死在里面好得多。
况且下半身已经沾满了流沙,上半身再弄脏也就无所谓了。
进入到这沙漠里一个月以来,荀二郎的力气似乎变大了许多。
认识他之前所吸收的药力,魂骨的碎渣,古兽的血肉,这些东西都被他吸收了,但由于他天资愚钝,并没什么卵用。
然而此刻在极限环境的压迫下,那些东西居然在和他的肉体逐渐的融合。
他的手臂不是被烫伤过吗,但是那一个星期内就好了。血痂掉了之后,露出的是嫩白的皮肤,简直就像新生儿一样,让人无法相信。
终于爬出了流沙地,荀二郎全身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
他赶紧将自己的衣服全部脱下来,然后将那些沙子全部打掉,最后再重新穿上。
那些沙子如果不清理干净的话,就会在他走路的过程中磨损他的皮肤,很有可能会将他全身上下的所有皮都给磨掉。
那显然是不可接受的,虽然他的体质不同了,但一整张皮被扒拉下去,那他面临的也只有死亡。
终于弄好了,就赶忙赶到了那棵树的下面。他又将鞋袜脱下来晒晒,毕竟湿的东西真的不好受。又挖了一个坑,躺了进去,仔细思考着自己现在的处境。
这沙漠,范围可大着呢。就算他一路上不出任何问题,那也要花费一年的时间,才能穿越这著名的巴格尔干。
正是因为算上了其他的因素,他才有一年半的赶路时间。
荀二郎知道自己接下来不能有任何的失误了,如果再犯什么错,很有可能自己奋斗的美好理想达不成,自己就先要葬身在这黑沙漠里了。
他正思考着,却发现自己口干舌燥。
在沙漠里面就是这样,一会儿的功夫就口渴了。
现在的水壶虽然仍然是满的,但问题也就几升啊,完全是一个普通水壶所装的量,要怎么才能撑得过去呢?
正在他发愁间,突然发现自己乘凉的树是一种特殊的树木。其实也是一种魂兽,荀二郎已经感受到了一股生命气息。
虽然它没有办法修炼,尤其是在这黑沙漠中。但是他的天赋本领却没有改变,那就是蓄水,找水。
这种树木很奇特,它们的根系可以聚集下方的水源。聚集在一起,保持它们不流失。
和那毒柳不同,它们不会去污染水。这对其他动物植物来说很是友好。
而且在当它们吸完一个地方的水分后,它们会将自己的根系从沙子的里面抽出来,用自己的根像动物一样跑着走。
直到它们找到新的水源,才会在那里扎根。
荀二郎看这棵树上面绿意很浓,他就意识到这下面的水一定很多。
因为在水分变少的时候,这种树的树叶就会自然会枯萎,树叶里面的水就会反哺母体。因此这种树也被人们形象地称之为动树。
他直接就兴奋地挖了起来,一直往下挖着。没过多久,清澈甘甜的泉水就渗了出来。他立刻洗了洗自己的脸,大口大口的喝着水,一直喝了个够。
难得的休息了会儿,临走时又把自己全身上下打湿了一遍。鞋袜是湿的不好受,但是头巾衣服打湿,却能让他在短时间内舒服些。
不到晚上这些东西都干了,沙漠里白天晚上温差很大,晚上气温是真的低。
荀二郎不得已又把头巾摘了下来,裹在了身上,然后一路小跑着为自己取暖。
如果晚上即便是冷,荀二郎也更加愿意在晚上赶路。因为晚上也只是冷而已,无非是在碰见些小动物,一些生活在沙漠环境里面的魂兽。
相比白天来说,晚上的环境就好多了,赶路的效率自然就高多了。到现在为止,他有三分之二的路程都是在晚上赶路出来的。
他就这样如苦行僧一般赶着路,不知不觉间半年就过去了。
现在他一共在这沙漠中穿行了五个月,按照对那时间的估计,他最起码要再走上个五个月。
不过他此时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他已经断水了,有了一段时间了。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不舒服,不仅口干舌燥,而且还四肢乏力。
他知道自己已经脱水了,但是仍然坚持着走着。
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倒下去,就再也起不来了。
而如果能够找到水,他就能够再救自己一命。恍惚间,他又看见了那动树的树冠。这让他兴奋不已,动树,这种无私的植物已经救了他好几次了。
每次都是在他即将渴死的时候,这一次也不例外,他终于是颤颤巍巍的来到了洞树的跟前。
他此时的肤色已经变得漆黑无比,这完全是晒的,皮肤的颜色变深,对他目前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儿。
毕竟深颜色的皮肤让他在这太阳下能够拥有更多的生活机会。
但是他刚刚到这动树的底下就绝望了,因为他看见这株动树的树叶已经全部退化。刚才看起来还是绿色的,现在那些树叶就全部缩了回去。还有一丝绿色没有消失,但是那水分也在快速的流失着。
荀二郎无力的倒在了阴凉的树荫下面,他知道这下面已经没有水了。只有当沙漠里的水分被完全耗尽时,这种树才会出现反哺的状况。
虽然没有水,但这短暂的树荫却也让他得到了些许清凉。中暑的状况轻了些,身体状态似乎也回复了一下。
没过多久,但也是正午的太阳偏过去之后。这动树居然拔出了自己在土地之下的根,然后就见着它像一个人一样,有两根巨大的主根系支撑着自己的主体,快速的向着北方滑着跑去。
荀二郎刚刚还有一丝睡意,结果瞬间被太阳照得热的不行。
他爬起来就看见那树一跳一跳的跑了,“我特么是瘟神吗?怎么连你个树都躲着我?”荀二郎虽然嘴里这样骂着,但是却也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树行走的方向正是北方啊,与自己目的地的方向一致不说。
这动树一动,无非就是在寻找水源,它们发达的根系,能够在地下探测到上千里远的水源。只要它们一动,那肯定是发现了足够的水了。
荀二郎知道这是自己活命的机会,便克服自己目前浑身无力的困难。使出自己所有的力气,跟着动树向前跑了过去。
起先他还能跟得上,甚至一直呆在这树的影子下面。
但是很快他就体力不支了,虽然受到环境的压迫,以前打下来的基础,使他的身体变得更强,但归根结底还是个普通人,连续高速奔跑了两三个小时,能不累吗?
更何况他本身就累得要死,中暑脱水,多种症状缠身,在艰难地爬上一个沙丘后,荀二郎是彻底的看不见动树了。
“是真的,老天非要和我夭折吗?”荀二郎笑了起来,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不甘。
他几乎是放弃了,任由身体沿着沙丘的这一面倒了下去。
就像是一个圆球一样,不到5秒,他耗费半个小时方才爬上来的沙丘,就被他又滚了下去。
不过是另外一边。
一股清凉瞬间覆盖自己的全身,荀二郎突然意识到自己掉在水坑里了。睁眼一看,这里居然是一个小型的月牙湖。而那株动树就在旁边扎根,奇怪的是自己刚才怎么没有看见?这只是在沙丘脚下而已。
他洗了洗脸,缓慢的清醒了过来。
又从月牙湖中倒映的影子中,发现了一座巨大的石山。抬头望去,远方确实伫立着一座巨大的石山,月牙湖中倒映的,正是这山的影子。
这山的山顶很平,就好像是人为削平的一样。左边一个巨大的齐整整长方形,右边一个巨大的齐整整的长方形。只有中间有一个圆形的凹槽,正对着西面的太阳。
荀二郎发现,太阳居然和那个圆形的圆形凹槽无比的契合。
他赶忙拿出地图,是那一张古图,也不知道多少年代的。只见整个巴格尔干甚至整块大陆上都只有一个用黑色警告与标记的地方,不过这地方相对于那什么魂兽森林来说很小,小到荀二郎放大几倍方才看见。
那有一个极小的黑色骷髅头,然后就没有任何的解释。只是标注了地名:扎格拉雅。
与此同时,那机械的电子音再次出现在自己脑中。
“宿主到达扎格拉雅,飞升亲合度增加十。启动虚空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