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倒也奇怪,荀二郎上了台阶之后,那些虫子倒也不追他了。
它们只是停留在大门外面,冲着他嘶吼。
荀二郎虽然很不理解,但是他此时也已经来到了台阶的最顶上。
这里又是另外一幅景象了,天空中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繁星照耀着。
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环形台,再往前走,就是他之前看见的深渊。
不过这深渊仿佛是中心点,这个祭坛的中央,就对着深渊的正中心。
祭坛的真正核心部位并没有损坏,现在仍然还有十八个铁链桥,连接着那浮空的岛屿。
那岛屿就是祭坛的最核心部分,它居然就那么悬浮在空中,真是奇怪。
荀二郎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因为他目前所看见的,仿佛就是一个巨大的圆井。
他就在想,该不会是这个远古文明再往地下打井,然后打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吧。
不过猜测的东西终究站不住根脚,因为他现在发现周围居然有壁画。一共十八个巨大的方石,每个方石上面都有巨大而精美的壁画。
而且在每一个方石的正前方,都有一个巨大的人形雕塑。
那些人形雕塑形态各异,虽然都是人形态的。
但是却也同样带有明显的兽类特征,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而这十八个人形雕塑就守护着那十八个吊桥,同时他们脚下还有特殊而巨大的铁链,一直垂落到深渊之下。
而这十八个人形雕塑,有一个则出现了明显的损坏。其他都还完好,没有什么特别的。
荀二郎没有作死往那深渊去看,他首先就去观看那些壁画。
可惜这居然是一个语系完全不同的远古文明,虽然壁画能够看懂一些,但是记载的文字却完全看不懂。
用尽了毕生所学,也只能破译一点点。
带着那似懂非懂的心态,耗尽了一夜的时间,终于是看完了十八副壁画。没办法,如果它们仅仅是大就算了,难的是荀二郎还要尽可能的去理解他们的意思。
原来那巨大的半人半兽的雕塑就是飞升者,所谓扎格拉雅,实际上是以一个巨大的远古文明。
他们也是人类组成的,距离当今世界的文明已经足足有好几亿年了。这么久远的时间,估计那所谓的神界都破碎了吧。
荀二郎一边做猜测,一边做研究。
那中间的中心区域,就是给凡人做飞升的地方。
其实这所有的所有,都是那巨大的祭坛所在。
平日里这里更是扎格拉雅的圣地,只有皇室和飞升者能够自由出入。
那十八位半人半兽的雕塑是扎格拉雅最后的十八位飞升者,因为他们守护了扎格拉雅最后的荣耀与整个世界的和平。
当初扎格拉雅统一了全世界,更是向着玄界以外的世界进发,那时的神界,甚至都只是扎格拉雅大帝国的一块领土。
这是一个六道世界,紧密连接在一起的就有六个宜居的世界。
当时的扎格拉雅以一己之力,占据了五个。
然而当扎格拉雅最为鼎盛的时候,那最后一个世界的法师们召唤了怪物。
那种怪物一般是用一种紫色的能量,他们极具侵蚀性,哪怕是死去的强者尸体,只要被他们沾染上,都会进化成可怕的怪物。
荀二郎在其中的一幅壁画上见到了那场大战的恐怖景象,这种历史实在是太久远了,以至于任何的历史书都不可能记载。
但是这唯一的历史遗迹,却让荀二郎奇迹般的发现了。
对于那场大战的直接后果,就是除了天人魔三界以外的三界直接崩坏。
就连魔界,也几乎碎成了渣,到现在都只残留着一点点碎片。
那种可怕的怪物被扎格拉雅镇压了下去,但是无疑也遭到了那个种族的嫉恨。
而且自身也出了大问题,由于那种力量的侵染性,瘟疫就爆发了。
即便是强大的飞升者,他们被感染之后也都神志不清。最后堕落,化为罪恶的使者。
当初的扎格拉雅极盛时期有数千名飞升者,但是这些飞升者最终留存下来的,完整的保持了自己的灵智的,也就只有那最强大的十八位。
又后来,那怪物居然直接从另外一个位面突袭扎格拉雅的大本营,趁着他们内乱,想要从地下直接攻击扎格拉雅的祭坛。
幸运的是那残存的十八位飞升者迅速的解决了国内的动乱,而后反过头来,借助飞升之地的强大力量。
封印了那恐怖的怪物,使他永远卡在现实与虚幻之间,进退不得。
但是付出的代价,却是当时世界上所有活着的生命。
以及那十八位飞升者的永恒长眠,这些壁画都是提前刻画,为的就是告诫后来的生命,告诫时间长河中下游的生灵。
看完这些后荀二郎心情沉重,这起码是数亿年前,甚至是几十亿年前的遗迹,居然还有这些故事。
而那怪物的称呼更是只有两个字,但是他一直翻译不过来。因此他就好奇一个趴在了地上,只看出一点点头,往那底下看着。
他直接就看见了一个巨大的眼睛,那眼睛的瞳孔深处,仿佛就是深渊。
连接着幽冥未之处,似乎是世界之外的虚空。
荀二郎一瞬间就沉沦了,他整个人的皮肤都变成了紫色,双目瞬间失神,随后居然主动往深渊中跳了下去。
然后就看见了十八条章鱼触手般的触手,正在那里兴奋地挥舞着。
而它这十八个触手,却被十八条锁链锁着。
那锁链的尽头,赫然就是连接着那十八位飞升者。
只在半空中,荀二郎就自己漂浮了起来。
他仿佛从那唯一的眼球中获得了无尽的力量,居然自己飞了起来,第一时间就冲着离自己最近的那个飞升者神像影响攻击了过去。
“不!这不是我!”
荀二郎以远超常人的毅力暂时清醒了过来,攻击也随之以迟滞了一下。
那深渊下方的大眼睛显然是愤怒了,一道莫名的波动飘出,荀二郎的眼球再次被紫色所充斥。
随后他抬手就射出了一道紫色的死亡射线,直接就冲着面前这位狗头飞升者的头部点了过去。但是他刚才的停顿也为这一位飞升者赢得了时间,人虽然死了,但是化为雕像的他仍然还有肌肉记忆。
只见这狗头模样的飞升者,直接抡动自己手中的巨大斧头。一下就将荀二郎狠狠的砸到了中间的那块祭坛核心区,这仿佛是触发了什么开关。
整个祭坛起起伏伏,好似是在准备着什么。
然而发狂的荀二郎却被一层光幕困在了祭坛正中心,他的位置,正好对着深渊下方的眼球。
这时,所有的飞升者雕像都动了起来,他们连接着的锁链突然发光,从那下方大眼睛的触手上吸取着能量。
这些能量又通过吊桥源源不断地输入到了这个浮岛上,荀二郎顿时就受到了巨大的能量冲击。
但是在这股能量冲击之下,他的皮肤却逐渐的恢复到了正常的颜色。
眼中的紫色也全部消散了,很显然,他居然一瞬间就恢复的正常。
正在他惊讶的时候,一眨眼,祭坛的两侧的就坐满了人。
而飞升者也不仅仅是十八位了,足足是有一百八十位。远方也不在黄沙漫天,而是一幅幅江南美景。
至于头顶上的太阳,那更是散发着柔和的阳光。温柔无比,几乎能够暖化任何的坚冰。
荀二郎感觉自己十分的不真实,他现在就站在祭坛的正中心。
难道就是主角?或者说又穿越了一次,这一次成了即将接受飞升仪式的飞升者?
不过他内心对飞升仪式是抗拒的,因为所有的飞升者者都会变成半人半兽的模样。
他可不想变成那样,因为那样太丑了,毕竟作为人,还是要正常一点好,不要那么标新立异。
脚下的大地是完整的,没有深渊,也没有那恐怖的大眼睛。
只有无数为自己祈祷,被自己祈福的声音。
一瞬间,仿佛过了一年。
仿佛又什么都没有变,又一个眨眼的功夫,周围又变成了晚上。
深渊下方的大眼睛正在咆哮着,很明显的感觉到它的愤怒。
荀二郎的身体自主的浮在空中,最后他又发现一个巨大的太阳圆盘在自己的背后缓缓地升了起来。
从先前的壁画中他得知,当太阳圆盘升到完整的高度时,就代表了一个新的飞升者的诞生。
难道自己这是稀里糊涂的飞升了?飞升之后就成神了?
荀二郎在心中不断的猜测着,紧接着他就发现自己的头的样子变了,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虎头。
他显然不想这样,他要做人,完整的人。
不是要做那什么半人半兽,于是挣扎着,抗拒着那股力量。
终于他的头恢复了人的样子,不过似乎是飞升仪式做了妥协,能量仍然往他的身体内灌输者。
这可要比以前的任何药浴都要强大,毕竟是能够让凡人一步成神的东西。
那太阳圆盘终于升到了完整的地方,不过它只持续了一秒不到,就崩坏了。
是因为原本的帝国已经不存在,也没有能量支撑了。
这最后一次飞行仪式的能量,还是吸取那深渊下面怪物的呢。
不过荀二郎可看明白了,这里其实就是在利用那个怪物的力量封印那个怪物。可真的是巧妙的封印啊。
最后他又细细的看了看自己脚下的光纹,因为他从壁画上了解到,飞升仪式后都会有光纹出现。
而这光纹也就代表了飞升者的天赋,以及他日后所能够达到的成就。
荀二郎兴高采烈的看去,却发现是一种最普通的光纹,这代表着他基本就是一个普通人的天赋,很烂很烂。
他又感受了一下自己体内的魂力,果然,这能够让人一步成神的仪式,只是让自己达到了十级的魂力。
这时深渊下面的大眼睛突然传过来一股兴奋的意念,仿佛是在嘲笑,是在讽刺。荀二郎自然是气愤,可是也无可奈何,谁知道他这副身体的资质实在是太差了呢。
不过好在他目前总算是有了奋斗的资本,总归是能够奋斗了。
尤其是身体,肉身方面改变极大,他甚至觉得自己能够在这个世界肉身成圣也不一定。
然而他自己没有注意到,在那虚空大眼睛传递出一丝兴奋的神情的同时。
一道机械音也在他自己内心深处响起:“宿主完成飞升仪式,本系统完成使命,正式永久性关闭……”
不过这次的声音对他并没有要刻意的隐瞒,虽然十分细小,但是也被他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