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帜,对于一支军队来说,那是无比的重要。即便是活着的数千人只剩下了几百人,即便是从一开始的两万人锐减了百倍。
但是他们仍然聚集在一起,聚集在汉王的旗帜之下。他们成了汉王的兵,已经是大汉的人,可为大汉,抛洒毕生热血。
灼照顶着汉旗,自动飞了起来。他飘到战场的正上方,就在这最后的数百人的头顶上。
灼照本身就在苏醒,原本只是裹在它身上的汉王旗,居然被它逐渐的接纳。它这种神器,本身就是有灵的。
如果不是荀丘实力不够,那么他所能够展现的力量。只是颤鸣,就能够震死世间的诸生万灵。
因为这是飞升者的最后力量,凝聚了扎格拉雅无数年历史以来,最强大的信仰。
不过它此时竟然接纳了凡人之血侵染的战旗,主动与其融为一体。它本来可不仅仅是一个光秃秃的棍子,只是失去了一些东西。
可现在由战旗补上,居然没有半分的违和感。好像他们一直都是那样,自亘古之前,一直到万年之后。
汉旗之上,几乎染上了所有将士的鲜血。那已经逝去的面孔,居然化作一道道虚幻的脸庞,逐一出现在了汉旗的周围。
荀丘看见这一幕,他微微一愣。同时内心大为震撼,两行眼泪止不住地流下。
“我荀丘何德何能?有你们跟随着我?你们这是,生亦为汉将,死亦为汉魂啊!”
近乎呢喃的说道,悲伤在此时已经填满了他的心房。不过他却也来不及多想,自身正巧被一道光束命中,身上铠甲竟然直接破碎,浑身血肉差点崩碎。
张出口来,就是一大口鲜血流出。就像是泉水一样,不过却是由鲜血组成的泉水,止不住地往外冒。
整体的差距太大了,即便是他们的洞天威势逼得实力弱小的兽人不得上前。但是仍然有将近十多万之众在围攻他们这弱小的数百人。
从这样的比例来看,哪怕是每人一口吐沫,也能够将他们淹死。
可事实不是这样,哪怕是他们活着的,只剩下一百多了。但是防线却依然紧固,尤其是,那每一个逝者,其英灵都会聚集在灼照的汉王旗下。
英灵不散,汉魂不散。大旗摇动,甚至震撼了天地。灼照的部分力量流出封印,进入了汉旗之中。
与逝去的英烈们一起,再度组成了一道防线。那力量在彼此交融着,灼照让他们的灵魂彼此聚合在一起,令他们死而不亡。
这些英魂们也成就了汉旗,令其与灼照完美的融合。旗帜自动摇动,散布出一道道不可违抗的军心军令。
那仿佛是一种看不见的法则,影响到了每一个人。包括兽人,他们竟然被阻隔到了原地,再也无法冲锋。
活着的将士已经不到一百人了,易剑师在原地冥想,但是他的伤势,只靠冥想也无法恢复啊。风清扬的剑光也无法凝聚了,他甚至已经无法御剑飞行。
他那升华的剑道之意几乎无敌于世间,周围全是些兽人的尸体,全是被剑光砍死。睁眼望去,居然像一座山一样,堆在了地上。
荀丘却比他杀的还要多,可惜挥剑的右臂已经抬不起来了。汉王剑虽然染血,但是却仍然锋利。谁让它是神器级别的呢,虽然没有相应的法则力量,但是锋利程度,也足够斩断人间的一切。
刚才砍的太用力,连续几个小时的战斗下来,他的右臂居然已经脱力了。只见右手臂肿的比大腿还粗,别说抬十了,就是轻微动动都无法做到。
左臂还好些,但是依然肿胀无比。
双腿迈进血泊里,土地都被血浆给糊成了血泥。踩在一个敌人的尸体上,方才没有陷进这已经变成浆糊一样的泥土中。
虽然几乎是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但他们却仍然撑着一口气。望着身后的汉王战旗,只要战旗不倒,即便战死,他们也不会倒下。
有人骑在马上,但是大部分的马匹也都已经累死了。因为兽人的主要攻击目标是人类,坐骑反而被忽略了。
但是他们也不停的冲锋,不停的攻击。用自己的特有能力,守护着身为将士一员的荣耀。有的压榨出了自己毕生的力量,甚至直接引爆了蕴含在自己体内的魂环魂骨。
魂兽马匹都尚且如此拼命,何况人乎?
唐小白趴在旁边的地上,他倒还没死,不过也已经奄奄一息了。但是他非常不甘,好不容易以另外的形式复活了,但还没有完成一番大业,就这样死了?
他知道荀丘的底细,知道那个叫做地球的神奇的地方。毕竟曾经作为荀丘的一部分,他还想多坑来些好处呢。
此时的汉旗仍然飘扬,虽然只剩下了这一道,但是它插在荀丘的背后,仍然坚挺着。
兽人部落的长官愤怒不已,他看见了多少次大旗倒下?可是这个明显不同的旗帜却仍然挺立着,他们也知道战旗对于人类军队的意义。
早就下令,一定要率先砍倒他们的旗,可是到了现在,那杆旗帜仍然挺立。
可是他们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伤亡了多少?即便是比蒙巨兽,也已经有着上万的伤亡了。对方才多少人?也就是两万个人族军队。
而且还没有特别强大的强者,没有极限斗罗那种半神存在。即便他们之中也没有多少那种极限存在,但是一个极限,斩杀他们这数百上千的咸鱼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可是此时的问题,却是他们咬到了一块硬骨头。还是几乎崩碎了牙的那种。
汉军战旗飘摇,灼照的力量透过汉王旗帜散布到了战场的每一个角落。受人族感受到了这股力量,弱小的只有震撼,但强大者,内心却充满了震惊。
十几口残损的洞天展开,任何一个洞天,圆环状的世界壁膜上都充满了伤痕。里面的力量更是不稳,仿佛随时都会崩碎开。
这是根基,连接着心脏。如果真的崩溃,就代表着心脏炸裂。也就代表着这个人,已经陨落。
但是当灼照的力量散布过来后,他们的洞天居然在缓缓地被修复着。兽人只能干看着,竟然被汉旗所凝聚的力量挡住,无法上前。
此时,后方城池被攻占的消息也传到了指挥官的耳中。在荀丘这里几乎团灭的情况下,兽人军团的进攻终于出现了犹豫。
“后方到底有多少人?”
“属下不知,但是看着摇摆的旗帜,最起码也得百万之众!”
斥候和指挥官的一问一答,几乎将兽人部落指挥官气得胸闷。这位指挥官,长得与人类相差无几。而他的大脑也是极为聪明,所以才能调度整个兽人兵团。
但是他在用兵之上,还是浅薄了些。此时感觉胸闷至极,仿佛犹如一块巨石,压在了胸口之上。
“报告,前方那十几人,仿佛是要集体突破。有一种特别的力量,我们无法进攻了!”又有斥候来报。
这位指挥官的脸庞已经完全涨红,仿佛已经充血,随时都要爆开。
“我们最强的人也攻不进去!”有人喊到,可惜指挥官却没有答应。
是的,在灼照那特殊力量的守护下,仍然活着的十几位开始突破了。他们始终站在这将近百人的前面,以自己的洞天,挡住那兽人部落各种绚丽的特殊攻击。
不过此时却不需要他们抵挡了,他们已经能够安心突破。洞天的自然演化,由二至三。
其他人都是正常的开辟出第二口洞天,力量得到一个数倍的增加。但是荀丘的表现却是不正常,他的第三口洞天几乎一瞬间就开辟完成了,但是却并未就此停下。
第四口,第五口。同时,他的胸腔中也长出了五颗黄金色的心脏,这五颗黄金色心脏所带来的庞大压力几乎使得自己炸开。
他仿佛是没吃就成了个胖子,整个人胀了起来。远远的望去,还以为是个肉球呢。
第五口洞天开辟之后,它的力量似乎就已经达到了这个世界所允许的巅峰。虽然自身仍然在变化,但是他已经能够明显地感受到法则,明显的感受到法则的压迫他。
如果不是这种法则的限制,此时他已经被自己这不受控制的突破被搞死了。
他突然发现,所谓创道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自己作为先行者,自身已经出了大问题。
像他这次,原本应该只是突破到第三层天。可是居然直接突破了第五层天,即将奔着第六天而去。
如果真的开辟了第六天,那么他才是真的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的内心有些悲哀,没能光明正大的战死,反而被自己所创的法道被搞死了。这要传到后世,但是多大的一个笑话呀?
他虽然想挣扎,但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无法操控身体,更无法使用任何力量。
他现在唯一受自己操控的,就是自己的思想。
在那新开辟出来的每一口洞天中,都有一抹黑色闪过。可惜谁也没有注意到,包括荀丘自己。
原本每个人的突破都还很困难,但是在那抹黑色闪过之后,他们几乎就瞬间完成了第二境界的突破。随后境界实力稳定下来,整个人的伤势竟然一扫而空,仿佛是满血复活在了原地。
而荀丘却是被灼照一道直接的光芒命中,才终于停下了自己突破的脚步。而那抹黑色的光芒,也停留的稍微长了些,也更明显了些。
但是却仍然无人看到,无人能够发觉。
“报!人族数百万大军,即将完整的渡过南疆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