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时,他遇上了跟师父出来游历的周烨羽。明明是同个年纪,他却衣食无忧,还受万人敬仰,所以他推开了那个身着华丽的男孩递过来的馒头,明明他并没有对他做出什么恶劣的事情,他那时候也不懂得什么是自尊心,却像人生饿了就知道要进食一样,潜意识地拒绝了他。可是那时候的他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于是他没过一会儿便晕倒了,是他救了他。
“那时候,他竟然拿一个馒头侮辱我。”时宴摆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就因为那个馒头,就让我欠了他一个人情。”
“馒头侮辱你?”这又是什么神操作。
“你觉得像我这样子的身手,会连一顿饭都吃不到吗?”时宴眼神坚定都看着杨依,就是要让杨依相信他般。
杨依配合地摇摇头“不会。”
“对吧。他就那么自以为是地塞给了我一个馒头。一个馒头。”时宴很愤怒:“怎么样也要一个鸡腿。”
杨依噗嗤一声笑了,心里也猜到了个大概。
女子的笑带着丝丝清纯和娇美,肤光胜雪,双目似一泓清水,散发出无法掩饰的光芒,像是站在朝阳之下,有恍若神降世般的光辉,在这幽静漆黑的夜色中是那样的神彩照人
时宴觉得她真的很好看,怪不得那家伙那么用心,想到那个家伙,他摇摇头。
那时候他被他救起来后,没有感激,反而怒骂他为什么那么多管闲事,气冲冲地就跑了。可能那时候他挺倒霉的,跑没多久就遇上了人贩子,然后又被他救了。
“还因为那件事情,害我差点被人贩子捉住。我一直觉得他是故意这么做,然后他就有救我的理由。你我这样子的身手,需要他救吗?”救了之后还好心将他送给了一户人家养,虽然那户人家确实对他很不错。
“你不要觉得自己欠了他人情,他就是这样子,他只是觉得自己这样子做是对的,所以他就这样子做,并没有抱着任何目的。”杨依听着他讲的断断续续不成文的故事,想起曾经自己给他喂了动不得,招了一身蚊子的事情,那时候他确实是有多生气就有多生气,堂堂一个下周王竟然被如此戏弄,可是他从未做过惩罚她的事情,反而愿意站在杨家这边。
时宴的时候他还能不懂,经历了这么多年的人情冷暖,他还是知道杨依的。看着她脸上那陷入往事的柔情,时宴哼笑了下,垂下头,眼睛里是面前那堆忽闪忽闪的火,还有娇花般的女子。心里暗骂,就知道不能欠那家伙的人情,这次可把他害惨了。
微微亮,时宴睁开了眼睛,唰地坐了起来,左看看右看看,那匹马还拴在树干上,却早已不见杨依的身影。
帝都,作为商业跟政治军事基地,繁华中还带着约定俗成的秩序。
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旗号下,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间,人流间,总会有一排排全身武装的士兵步伐一致地在街道上巡逻着。四周围的撑着大伞的贩争前恐后地叫喊着,吵闹非凡,然仔细看他们的摊位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似是有一条无形的线规矩着他们,不让他们挪出界。而行人大致往两边走,留出了中间的道路,让给了时不时来往的车马。
杨依隐隐感觉到,在帝都下手可能会没像其他地方那般顺利。
她本来打算先去找唐思林,不过想想,自己这么连个招呼都不打,不太礼貌。她记得上周盛阳宫,宋池为首一党,魏姓世家,燕姓世家都跟杨家之死有关,现在先去其中一家。
于是她寻寻问问,先到了前丞相,宋池的住处。
看着面前如此寒酸的院子,杨依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凉州知府的府邸大概就有五千平,而这里整个院子加起来却只有百来平方米,大竟跟杨家那般。
跟宋英讲的一样,周围有人监视着这里,这才让杨依有些相信这里住着上周曾经大名鼎鼎的宋相,再瞧瞧这院子,可想而知他如今的境遇。
宋池正和自己的随从专注下棋,全然不知周遭的情况,也看起来并不在意。
杨依的衣带吊挂着悬梁,整个人坐在衣带上,就像是在屋顶荡秋千般,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宋池。
他跟宋英长得神似,然脸上的严肃呆板却能感觉到两饶性格大不相同。
似是预料了棋的走向,他胸有成竹地咧嘴,无声地笑了。
“看来丞相要赢了。”陌生而突兀的女声传进了两饶耳中,
随从条件反射地去寻找来人,已经忘记了输赢,倒是宋池,只是微微睁大了眼表示惊讶,然后又气定神闲地将最后一步棋下好。
“你输了。”似是刚刚的声音完全没听到般,他淡淡的笑容表达着他赢聊喜悦。
倒是随从,听了自家主饶话才想起来他们的棋局,但他还是更在意刚刚那女声,看了自家主饶神情,难道自己听岔了?不可能呀。
杨依抽回了衣带,重新附在身上里层的衣带上,飘落下来。
随从随着眼角的人影看去,只见一仙女,姿态悠然地降落下来,让他恍恍惚惚。
“姑娘探访陋室,可谓杨家一事?”宋池淡定地转身,常年的丞相生活让他眉目间带着威严,对面前这个娇美的女子只是在心里暗暗评价了般,并未表现出来。
“不亏是丞相,竟然一下就猜中了女子是谁。”语气轻松,杨依收回手,缓缓走来。
宋池轻笑一声:“最近闹得风风火火的,让人不知道都难。”
“能让女子名声大噪,归根结底,还是有您的一份功劳。”
“如果你觉得杀了在下能让你解气的话,在下任凭你处置,不过还请姑娘放了那些无辜的人。”在听自家兄弟的事情之后,他早就猜到自己也会得到同样的遭遇,只不过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早些。
听到主子了杀这个词,随从便出现了慌张的深情,才知道自己正处于危险之中,只是,没人在意他。
“哟。原来丞相那么大义凛然的呀。怎么本姑娘就不知道呢?”
“每个人都会有邪念,但是不代表他就一定是坏人,杨家的事情,在下确实做错了。”他要游饶信息不假,只是他从未想过要加害杨家的人,但是他当时一时心急,竟忘记了自家弟弟做事风格,大胆狂妄,从不想后果,若是他的话,定能做得滴水不流,让人揪不出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