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
燕公馆地下室。
那间通往负二层的楼梯口,隐约有着谈话的声音传来,出出进进的尖刀连士兵,不时把抓来的人扔进去。
随着星光,我们走进地下室。
顺着楼梯下来,是一间暗室,这是燕文川平时洗照片的地方,从暗室往北走,越过一个门户,就进入宽敞的室内空间。
三百多平,灯火璀璨,仔细看,有独立牢房,有吧台,有酒架。
有皮鞭,有老虎凳。
天堂与地狱的勾兑。
南侧天堂,北侧地狱。
此刻一字排开,男女相继被绑在十字架上,人数真真是不少。
像第一个女舞者,苏慕青,十名共党领导,十名其警卫。
22个地组间谍,再加上新来的石井跟孟祥宇、藤原真美,25人。燕文川相信这是地组抛去后方的大鱼,以及军队的两人,其余人九成都在这边了。
尖刀连的士兵站立一侧,把众人都唤醒,迷茫睁开眼睛的人群,看到此刻的场景,惊讶之余不知如何表达此刻心情。
相互对视,都是熟人啊,这也难怪,大部分是共党人员。
悠悠醒来的藤蔓,脸色苍白,她的待遇不错,没有绑起来,而是跟石井、孟祥宇端坐南侧沙发上。
睁开眼就看到对面的石井跟孟祥宇,远处绑在十字架上的同志。
在看背着双手,在打量一副中国地图的燕文川,心里是有惊又怒!
“石井将军您...”
藤蔓不自觉的叫出口,接着又闭上嘴,室内可是一群共党。
“哎...”
“没必要了!”石井手扶脑袋,还没反省过来呢,说这话绝对有原因,这帮人恐怕没有一个是共党,都是帝国特工。
孟祥宇一张脸阴沉的可怕,没有说什么,只是冷冷的注视着燕文川的背影。
其余人,听到石井的言语,不自觉的低下头,真是失败啊,让人家一锅端了,还想灭了人家国共两党呢,真是可笑。
噔噔噔...
远处又传来响动,不多时三个国党浮夸被带下来,扔在地上。
士兵几步来到燕文川身边,肃道:“报告燕队,日军在上海所有力量已经进入卷烟厂,是否予以消灭请指示。”
燕文川转过身形,道:“执行计划吧,不允许一人活着离开,送她们去见天皇吧。”
“是!”
士兵领命而去,石井蹭的一下站起身形怒道:“燕文川!你想干什么!聪明的话不要乱来,赶紧把我们放了,否则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呵呵、”
燕文川一脸冷笑,来到酒柜前取出几只红酒杯,两瓶红酒,来到沙发上端坐。
态度和谐的给三人倒满酒水,看向石井笑道:“石井将军不用吓唬我,今天是谁的死期已经很明显了,没有杀将军自然有事商谈,至于能不能成功不在你我,而在南京,在你们京都内与大本营内。”
“哼!”
石井也算久经沙场,死有什么好怕的,只是他一死,还有八成的军事力量被消灭,上海就完了,很快被英美各国重新掌控,想要再夺回来,可能需要两倍的付出。
牵一发而动全身,支那战场要有所改变了,所以他现在不能死。
“你要如何!?”
燕文川没着急回复他,示意士兵把电话拉过来,同时把电报机摆在桌上。
三人都冷冷的看着他,不知他要如何,却只有老实听话的命。
“麻烦石井将军汇报一下,就说我燕文川要以潜伏在观音山的五千日军,以及在做各位地组成员,包括石井将军,真美夫人,还有这位疑似天组成员的性命作为交换。
要求潜伏在共党内部的‘宰相’与‘军侯’带领剩余的信鸽撤离后方,以及潜伏在重庆的天组成员,当然还包括人组的成员像清雅美惠子,伊田住男,白山公馆的朱长泰。
包括你们安插在国党军队内部,共党军队内部的所有日本间谍,我要中午十点见到这些人,大约在三百多人。
只要这些人来到上海,我就放你们离开,还有那五千日军士兵,不是吓唬你,观音山我埋了五顿炸药,一会国共两党的五千士兵赶到,想要活着离开几乎不可能。
所以你们想清楚,不想失去上海这座城市,以及士兵的性命,就要按照我说的做。
我也不想审讯这些人,既然抓来了,也没必要否认,都是你们帝国特工。”
燕文川看到三人惊讶的张大嘴巴,显然他知道的太多了。
“休想!”
藤原真美怒道。
“呵呵、”
“真美夫人就是脾气不好,眼界也太窄,还是抓紧时间把事办了,对了潜伏在共党内部的眼镜蛇小组,也就是忍者小组也要撤离,你们要是不嫌麻烦,那就慢慢审讯,就怕那些士兵等不到。”
“八嘎!”
藤原真美蹭的的一下站起身形,就要给他一个大嘴巴子,却被石井阻止,如今不是他们生命的问题,而是关系着上海这座重要城市归属的问题。
以及整个侵华战争的问题,由不得他小心应对。
一侧的孟祥宇冷道:“你好像知道不少事情,人组与地组都了解的这么清楚,不知道天组你了解多少?”
他要试探一下,看看还有没有机会除掉他,既然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局面,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人组成员听燕文川的讲述已经暴露无疑了,地组成员基本都在这里了,剩余的“宰相”与“军侯”他也点出来了,知不知道准确的信息意义不大,没有开始审讯,想要得到自然不难,在做无谓的挣扎就是在拿士兵的生命开玩笑。
燕文川看了一眼孟祥宇,道:“关于天组成员我知道不多,却知道身上都有黑龙印记,是出生......”他把胡淑珍交代的传说简明扼要。
就算如此,孟祥宇听完以后,也是眉头深锁,显然很多事情是对的,但具体的成员与人不清楚罢了。
“我要四名天组成员,当然不要想着凑人数,这样我会生气的。信鸽小组要十五人,眼镜蛇小组要五人,在重庆的身上都有标记,不要想着抹去,不然我是不会认得。
我倒是很好奇,你们谁是重庆眼镜蛇小组的长官?或者说谁是舞者的长官,不会是真美夫人吧!如此,要是不老实交代,我只能大刑伺候了。
呵呵...
孟先生不会是忍者的长官吧,负责监视真美夫人的成长,那就是眼镜蛇小组的长官,倒是有意思,抓住你们两人是不是说,可以知道天地人三组所有成员的信息。
如此,可不要让我失望才好,免得大家都费神。”
“你...八嘎!”
藤原真美满腔怒火,他说的对吗,指定是对了,藤原真美不但是地组成员,还是眼镜蛇小组的长官,监视天组成员。
而孟祥宇却是德川家族的子嗣,也就是监视地组成员的长官,两人彼此监视,相互知道天组与地组的成员,所以说抓到他们两个基本上就知道三组成员是谁了。
“休想!”
藤原真美还咬着牙不肯交代,燕文川没在劝她独自饮酒,仿佛在等待。
......
土肥圆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并没有亲自进入卷烟厂,而是命令士兵层层推进,前面是一万伪军,包括76号丁默村,李天沐。
后面才是两只正规军队,还跟着南造云子带领的宪兵团,川岛芳子带领的梅机关,海军陆战队,远处的日本海军也派出几个小型舰艇停在黄浦江里,随时做好接应。
三个国党浮夸进入里面谈判,至今没有出来,不知道哪里出现问题。
两万人的兵力进入卷烟厂,层层推进,奇怪的是没见一个人。
如果从地下看,就会发现,两米深的地道里像蜘蛛网一样铺开,把整个卷烟厂圈住,每条地道里放满了炸药。
一条长长的引线通往黄埔区西侧通道,这条通道一直延伸到与南市民生区接壤,一座临时搭建的浮桥上人影攒动,过了黄浦江就是一间暖棚,也就是梁鸿达这几个月来潜伏的地方。
国共两党的士兵已经转移,威廉那边已经放行,等这件事尘埃落定后,后续才会安排人继续潜伏在上海。
通道里,引线被点燃,尖刀连的士兵开始有规律的撤退。
进入卷烟厂的士兵已经挨个房间搜查,并没有发现人影,知道可能上当了。
“主任发现地道!”
矛子明急匆匆来到丁默村身边报告,最北侧的房间里有深达三十米的地道。
“地道!?”
“是。”
丁默村这会总觉得心惊胆战的,既然没发现人,想必通过地道跑了吧。
主动来到川岛芳子身边汇报,川岛听完后道:“安排人进去查看,看看下面是否有人。”
“嗨!”
丁默村不情不愿的安排矛子明带领属下去查看,刚下去没多久,矛子明就疯狂得往回跑。
边跑还边喊道:“主任!快点跑,下面全是炸药!全是炸药!”
“什么!”
甭管事情是真是假,这个消息让在场的伪军与日本士兵向着出口乱窜。
“玛德!”
“老子就知道跟着你指定没好事!”这话是李天沐骂丁默村的,边跑边骂,早知道跟着李志群跑了,现在一想,才知道事情太过蹊跷。
“你踏马跟谁说话呢?等回去我在收拾你!”丁默村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脸难看的训斥李天沐。
“老子早看你不顺眼了!给我打!”
砰砰砰!
枪声拖延了这些人逃走的时间,地道里的炸药已经被点燃。
轰轰轰!
轰轰轰!
响彻天地的声音,炸的刚刚出门的上海民众一个趔趄,火光冲天而起。
站在外滩看热闹的黄埔市民,以及刚刚转移的尖刀连士兵,梁鸿达带领的真正的我党同志,远远的看着对面化为火海。
人影在火海里挣扎!
惨叫声传出十里,场面不忍目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