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瞅了瞅门外，干脆道：“要不你在我这里吃了再回去，资料那些你不用管了，我今晚就是不睡觉都给他整出来，你不要有任何负担。”

“可是……”

“没什么可是，人是铁饭是钢，拟在好的身体被林昔年这样折磨也会撑不住的！”

她把小高推进了门，对他说：“吃吧，别管他了。”

“可是，艾小姐，我是依董事长的吩咐来拿资料的。”

“我没整理好你拿什么？”莫小可问，说道，“好了，别再说了，对老板说的对的话当然要听，说得不对的话没有听的必要，他要你不吃饭不睡觉你就真不吃饭不睡觉了？你又不是跟他签了卖身契！”

“好了，别犹豫了！”

进了房间，小高和莫小可大块朵硕，吃到一半，小高忽然惭愧地跟她说：“对不起？”

“嗯？”莫小可疑问，“怎么回事？”

“今天撇下艾小姐先走了，实在是，对不起！“

莫小可了然，不在意地说：“原来是这个！“她又扒拉了几口，”这有什么，又不是回不来了！“

小高看了她一会儿：“艾小姐人真好。“

莫小可动着的筷子停了停，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该怎样接下他的这张“好人卡”。

从某些层面上来说，莫小可是不想做好人的。做好人就意味着容易被欺负，也意味着被欺负了以后还要大度的原谅他们。

比如林昔年。

比如洛蒂。

可是，她又做不起真正的坏人，像上次洛蒂把她扔进海里企图让她死，她最终也放下了这件事，没有去找洛蒂寻仇。

林昔年在房间里等了很久也不见小高回来，给他打了个电话。小高正和莫小可吃得开心，忽然看见他来电，立马放下筷子。

“怎么了？”莫小可问。

“董事长，”小高小声道了一声，然后接听电话，“喂，董事长。”

“你去哪了？怎么还没回？”

“我，我马上就过去！”

“你现在在哪？”

林昔年在电话里的声音莫小可都听见了，她摇头叹了口气，对着话筒说：“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有的人就是过分，想让马儿跑得快还不让马儿吃草！”

她的话让小高憋笑，但是正在跟林昔年通电话呢，他不能笑出声。

莫小可又说：“高特助，多吃点，今天的帝王蟹还剩下那么多我都打包回来了，啊，不过也不要吃太多，太寒，对身体不好。”

听见她动筷子和吧唧嘴的声音，林昔年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们在做什么？”林昔年怒问，“赶快带着资料上来！”

他挂了电话，小高有些胆怯地问：“这样对待董事长，会不会不好啊？”

“不好也要这样做，你是为他工作，不是做他的奴隶，你越惯着他，他就越过分，不知道体谅你的难处，不能惯着他！”

她虽然是这样说，但是手上已经给小高收拾饭菜带上去。

“拿着过去吃吧！”她又看见了一盒没有动过的甜点，也拿了过去，“这个给林昔年吃，省得说你不惦记他！”

谁知小高还没上去，林昔年就下来了：“我在等着资料，你们就在这里吃东西？”

小高捧着一大袋子的饭盒面朝林昔年，很是尴尬，赶紧放下来，但放下来的那一刻，莫小可又给他揣了回去。

“你折磨人也要有个度，”莫小可道，“今天晚上你看见高特助吃了什么东西？一回来你就叫他拿资料，去工作，他是特助，也是人，这样做下去会受不了的！”

“他……”

“你不要说作为你身边的人就要有能撑下去的身体素质，林昔年，你不要把所有人都看成超人。”

“我……”

“你不要说给了他多高的工资，工资再高又怎么样？一天只有二十四个小时，你不可能叫人满负荷地为你工作，工资给再高也要吃饭睡觉。”

“他……”

“你不要说他是自愿的，”莫小可抬起手，将他伸出来的手指给压了下去，“高特助不可能自愿，他只是不敢跟你说。”

林昔年把刚才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转而一笑，问道：“你怎么知道小高就不愿意？”

“就算愿意也是你逼的，”莫小可说，反问他，“难道你不用睡觉，不用吃饭吗？你想想你自己，能体谅体谅高特助吗？”

她莫名有了一种教林昔年做人的感觉，忽然间又想起了董先生说的话，觉得脱离文字的修饰，直接进入这个世界里看到的林昔年实在是太差劲了！

林昔年只淡笑着，莫小可从桌上掰了一只鸡腿，忽然塞进他口里。

“食物他不香吗？不好吃吗？你就让高特助吃饱了再去干活吧！”

林昔年把鸡腿从嘴里拿了出来，莫小可拍了拍小高的手臂，示意他不要慌张。他忽然指着她说：“还有你。”

莫小可一愣，林昔年道：“食物当然香，那家餐厅的味道非常好，所以才定在那里为顾希生接风洗尘，不过，我什么时候说要他不吃饭不睡觉连轴工作了？”

林昔年一步紧逼，莫小可反应不过来，连忙往后退一步。

他手里拿着鸡腿，指着她说：“你打断了我三次话，但第一次我要说的是他可以在我那里一边整理资料一边吃东西，没有必要在你这里吃完了再上去；第二次我要说我没有把他看成超人，这次的河滩之行有多重要你不了解他了解，他应该赶紧拿着东西上来，而不是在这跟你浪费时间。”

莫小可想反驳，但被林昔年打断，他接着道：“还有第三次，你说我要说是他自愿的，这份工作是他自己找的，当然是他自愿的，你说我刻薄他，一个大男人工作上吃点苦怎么了？我得把他当菩萨一样供着？”

他气势汹汹，叫莫小可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理亏了，生出了意思胆怯。

但转念一想，她怎么能轻易被强权吓倒，让林昔年随便起个气势就吓住了？

“那……”

她开口，林昔年马上街上她的话问：“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