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柔风哈哈大笑,别说还真是有点儿像呢。
说完她的事,霍大娘子便把京城的情况详详细细告诉了她:“鲁老爷还在京城,他和彭城伯府的三爷王世春走得很近,咱家的二老爷被鲁老爷摆了一道,心里不忿,下个月初六是彭城伯的整寿,二老爷不知从哪儿凑了银子,你前脚离开杭州,他后脚也来京城了,这会儿已在路上。”
霍柔风张大了嘴巴:“二老爷来京城给彭城伯祝寿?王三爷肯见他?”
霍大娘子微笑:“他带着霍三一起来的,依我看他是想和王三爷做亲戚。”
“这话怎么说?”霍柔风问道。
“王家在王皇后做太子妃前,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因此王三爷的正妻并非出自名门望族,而是是青县孙家的姑娘,孙家原是乡绅,可惜王三奶奶十岁时,孙老爷惹了人命官司,赔上了全部家财,不久孙老爷和孙太太也撒手人寰。”
“孙王两家是早就定下的亲事,王家倒也仗义,非但没有退亲,还把无依无靠的孙家姐妹接进了京城。”
霍大娘子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孙家无子,孙老爷膝下只有两个女儿,长女便是王三奶奶,次女孙冰嫦当年刚满周岁。”
霍柔风脑子转得极快,立刻接口道:“孙家姐妹都是在王家长大的,王三奶奶成亲后,孙冰嫦还在王家?那这关霍二老爷什么事?”
霍大娘子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二老爷带着霍三来京城,就是为了这位孙二姑奶奶。”
霍大娘子说的是二姑奶奶,而不是二姑娘或者二娘子。
霍柔风眼睛一亮,问道:“孙冰嫦是嫁过人的?”
霍大娘子摇摇头,又点点头:“说起来孙冰嫦也是苦命人,自幼寄人篱下跟着姐夫和姐姐,好不容易到了出嫁的年龄,王三奶奶却没能给她找个好人家,直到十八岁才定亲,定的是武阳伯府的四老爷。”
“这也不错啊,难道这位四老爷是个老头子?”霍柔风问道。
“老头子倒不是,四老爷比孙冰嫦只大两岁而已,年龄相仿,而且为人温厚,在京城里人缘很好。只是他自幼体弱多病,彼时已不久人世了。”霍大娘子声音平静,但是难掩一丝悲凉。
霍柔风的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她随即问道:“王三奶奶不喜欢自己的亲妹妹吗?为什么要让妹妹当寡妇?能和武阳伯府做亲家,这时的王皇后应该已是太子妃了吧,若不是王三爷和王三奶奶同意,武阳伯府难道还敢逼婚吗?”
看着妹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霍大娘子忽然觉得自己不该把这种龌龊的事情告诉妹妹,妹妹虽然机灵,可只有十一岁,又怎知这种事情?
她想了想,还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向妹妹解释,她硬着头皮说道:“正如你说的,孙冰嫦做了寡妇,不过是望门寡,她还没嫁进武阳伯府,夫君便过世了。从此孙冰嫦便以大归之妇的身份留在了王家,和以前一样,住在姐姐的院子里。”
霍柔风还是不明白,王三爷和王三奶奶既然肯让大归的孙冰嫦和自己同住,那就是不嫌弃她啊,可当初又为何给她定了这样一门亲事呢。
见妹妹还是不懂,霍大娘子只好说得再明白一点:“王家上上下下都知道这事儿,王三奶奶在老太君面前哭闹了几次,可她一个没有娘家护佑的人,又有什么办法,寻死觅活后,也就偃旗息鼓了。”
直到这个时候,霍柔风终于明白了:“啊,王三奶奶和孙冰嫦是娥皇女英!不要脸,真不要脸!可这关二老爷什么事,莫非王三爷不想要孙冰嫦了,二老爷想让霍三娶了她?”
霍大娘子笑着捏她的鼻子,道:“霍三是长子啊,二老爷再糊涂,也不会让长子娶再沾之妇的,何况还是个名声不好的。”
霍柔风拍拍胸口:“这倒也是,那二老爷来干什么?”
霍大娘子道:“孙冰嫦的事情终归是传了出去,王三爷被御史参了,皇后娘娘很生气,听说派了心腹太监去过彭城伯府,然后孙冰嫦就暴亡了。可是没过多久,京城里便又在传孙冰嫦没有死,死的只是她的丫鬟,后来一查,这话竟然是从彭城伯府传出来的,自然也就都信了。”
霍大娘子的这番话说到这里,霍柔风便全都明白了,她问道:“把这番话传出来的,可能真的就是彭城伯府的人,想来孙冰嫦住在哪里的事情也能传出来吧,二老爷是来给王三爷解决难题来了,这一招可行。”
霍大娘子赞许地拍拍妹妹:“可行,彭城伯府上上下下想来都想让孙冰嫦死,只有王三爷舍不得,我暗地里让人去打听了,原来孙冰嫦已有了五个月的身孕,皇后和王家的老太君是大人孩子都不想要,可王三爷不答应,却又怕让御史弹赅,当务之急,便是要让孙冰嫦跟着可靠的人远走他乡,把孩子生下来,待到这件事风头过了,再找个名目让孩子认祖归宗。”
“鲁老爷虽然也是杭州人,可他是王家姻亲,现在这个时候,反而不如霍二老爷更可靠。”
霍柔风呵呵地笑了:“二老爷虽然生意做得不好,可是在商言商,他也不会白做生意,所以他才把霍三带来,做为交换条件,让王三爷给霍三一个好前程。”
霍大娘子叹了口气:“彭城伯府和咱们无怨无仇,孙冰嫦的事与人无关,这件事上本来我也不想插手,再说孙冰嫦还带着身子,苦是她出事,便是一尸两命,这是要受报应的。”
霍柔风的眉头却已经蹙起来了:“姐,二老爷心心念念地是我们的家业,这个人终是要防着的,他要带孙冰嫦走,我们不插手,可是他如果在王三爷面前给我们使绊子,就不能饶了他。”
说起来,霍家能做酒醋局的生意,全是因为王皇后之故,王三爷便是王皇后最疼爱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