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手中紧紧的握着纱布,与君辰陌四目相对,紧张的一动不动,他们现在的距离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感受彼此的温度,呼吸……
君辰陌邪魅的笑了笑,伸手摘掉金戈头上的发冠,瀑布般的青丝宣泄而下,加之姣好的面容,更显女子本色。
感受着君辰陌扑面而来的气息,金戈全身都在微微颤抖,没有一丝反抗的力气,丹唇微启,“王……”刚吐出一个字,就被君辰陌堵住了嘴巴,顺势将舌尖滑入她口中,轻微触碰着她的舌头。
从未见过如此温柔的君辰陌,金戈手中的纱布也自她手间滑落,轻轻拥住君辰陌的后背,缓缓闭上眼睛,拿怕是黄粱一梦,那也值得……
金戈本来是个孤儿,三岁就被人骗到了一个专门培养杀手的组织,五岁那年一个满脸惊恐、眼神闪躲的小男孩用一千两银两将自己买下来,带回了一个四处都是深墙高院,红瓦栏杆的地方,还记得那一天下着大雨,他们走了很久,钻了很多狗洞才回到了那个小男孩的家,他家很空旷,但是可以看出很有钱,那个小男孩回去后哭了很久很久,然后用颤颤巍巍的声音问道:“你会一直陪着我,对吗?”
金戈看着那个小男孩,虽然不知在他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是看着他就像看到了曾经那个卑微无助的自己,于是她用她那双小小的手紧紧握住那个小男孩的手,用尽全身力气,说道:“嗯!”
一转眼,就过了十年,金戈变成了侍卫,而那个小男孩则变成了那个外人口中好色成性、权倾朝野、杀伐果断的大王爷,陪伴君辰陌的十年间,她见过最卑微的君辰陌,也见过最强横的君辰陌,但是无论是什么样的他,她都会默默守护,这是他们之间的承诺……
“王爷,聂小姐的丫鬟来了,说要见王爷。”月华说道。
君辰煜手中的动作顿了顿,感觉呼吸都顿了一秒,然后说:“让她进来。”
月华出去没多久,就见上次跟在聂云儿身后的丫鬟匆匆忙忙的进来,一进门,看见君辰煜就跪在了地上,眼角上还挂着泪珠,带着哭腔说道:“求王爷救救我家小姐!”
君辰煜呼吸一紧,急忙想问发生了什么,转念一想,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和那份焦急的心情都被他按压下去,然后装作不急不燥的问道:“云儿发生什么事了?”
跪在地上的丫鬟边哭边拿眼睛撇着君辰煜,见他还是一副不急不躁的模样,然后更加夸张的大哭,甚至还更近一步拉住了他的外衫,说道:“自从上次从王爷家回去之后小姐就不吃不喝,前几天独自在院里饮酒,喝的酩酊大醉,嘴里还总是叫着王爷,结果第二天便感染了风寒,现在还躺在床上,王爷要是再不过去看看,只怕是……”
听见聂云儿生病了,君辰煜匆忙的站起来,只是没走几步又停下转身对月华说道:“去请子裕到丞相府给云儿瞧病。”
见君辰煜起身,那丫鬟本来正高兴,谁知又听见他不亲自过去,这要是回去该怎么交代?于是站起来急忙问道:“王爷难道不亲自去瞧瞧小姐吗?”
“不了,本王还有公务处理。”说完,君辰煜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出去,剩下那个丫鬟在那儿气的跺脚。
白子裕本来在他的小院子里晒晒草药,喝喝下午茶,好不惬意,先前听说顾空空在牢里待着,知道是君辰煜出的主意,本来还想着去看看她的,突然间月华就来说让自己去丞相府一趟,一下子把他的计划都打乱了……
和丞相府的丫鬟一起坐在马车上,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丫鬟每次见了白子裕眼睛就挪不开,这不和他一起坐在马车上,一会儿问东问西,一会儿假装车很摇晃向他身上靠去,一会儿又装作晕马车,让白子裕给她把脉,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热情’了,终于还是叫停了马车。
“月华,停一下。”
见马车停下,白子裕拿起自己的药箱,看都没看那丫鬟,弯下腰便下车去了,出来后对月华说道:“你先和这位姑娘过去,我的药箱里差一位常备药材需到前面的店里买一些。”
月华奇怪的看了看白子裕,王府里什么药没有,他把他那药箱看的比命都重要,还能差?但是又不好直接说出来,只好答应着,将车渐渐驾远,直到听见马车里的丫鬟叫嚷的声音,月华才猜到了一分半毫,暗自感叹道:女人啊!就是麻烦!
其实白子裕哪是去买什么药,就只是单纯的不想和那个女子待在一个空间里,好在前面没多远就是丞相府了,靠脚力也不是问题。
待到白子裕走近丞相府,见月华和那丫鬟还站在门口四处张望,走到二人面前,问道:“你们怎么还不进去?”
“白神医,您都没来,女婢不敢进去,才和他在此处等着您。”那个丫鬟抢先说道。
听她说完,白子裕和月华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咽了咽口水,说道:“先进去吧!”
三人一前一后走进了丞相府,到了聂云儿的房间门口,见房门紧闭,屋外空无一人,白子裕心中便猜到了几分,又见那走在他们身后的丫鬟脚步加快走到他们前面率先去敲门,白子裕心中的猜想便又落实了几分……
“小姐,王爷派人来看你来了。”那丫鬟在门外喊道。
起先屋子里并没有声音,过了一会儿才听见里面传出一个虚虚幻幻、若有若无的女音:“进来吧。”说完还咳嗽了一声。
白子裕他们进屋,屋子里青绫曼帐,伴着女儿擦拭的脂粉香气,但独独少了药香气味。
聂云儿本来就是装病想见君辰煜一面,谁知先后进来了两个人都不是他,躺在床上暗暗瞪了一眼那个丫鬟,将她吓得低下头往后退了一步。
白子裕自然是观察到了这些细节,但脸上还是面不改色,温柔的声音说道:“聂小姐,请把手伸出来。”
聂云儿佯装虚弱无力的缓慢的将手从被子里拿了出来,嘴上还说道:“请大夫好好看看,看我病的有多重。”说完还不忘看一眼站在一旁的月华。
月华尴尬的咳了一声,站在一旁再不言语。
白子裕大约诊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将手移开,收起放在聂云儿手上的手帕和垫在她手下的小脉诊,然后故作深沉的摇了摇头。
都说‘大夫一摇头,心脏抖三抖’这话还真不假,不单单是替君辰煜过来查探病情的月华楞住了,就连装病的聂云儿和她那丫鬟都眼神呆愣,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白子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