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我从没做过心理准备，因为相信一往无前就会抵达彼岸。我用尽一切力气，把自己整个交出去，才发现那只本该站在我身后的男妖，早就生了异心……”绯回望自己的一生，想起那些心动与誓言，恍然如梦。

她早就不怨恨了，也不后悔，重来一次她依然会倾尽全力，重来一次她依然会选择孤独半生，她就是这样的一只女妖啊……

“亚母，我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找到像昱那样让自己动心的男妖，不知道手中的这个胸针，能不能送出去。”仟靠在绯的怀中喃喃地说到。

“别说丧气话，你还年轻。”绯搂着仟，就像搂着自己那个未竟的梦一般。“爱和胸针，都要交给值得信任的那个……”

第二天，除了涂和缇，其余的几个都是顶着一双黑眼圈，出现在餐桌旁。

“没休息好？”仟跟昱打招呼。

“有点。”昱笑了笑。

仟侧过头去，昱的笑让她心疼，她怕越和煦的笑容越会让她不可自拔。

彻“适时”地出现在仟和昱中间，“我看今天天气不错，昱，你要不要陪我去二叔家探望一下？”

昱很想说这种事为什么要自己参与进去？刚想说出来又赶紧咽了下去。以彻的脾气，绝对会说：“因为你是我的订婚对象呀！”

“我今天不是很舒服，改天吧。”昱疲惫地坐下。

仟斜眼瞄了彻一眼，心想：“看昱的反应，他跟昱订婚，也不是出于感情嘛。”

彻也不急，干脆坐到昱的旁边来，轻描淡写地说到，“我二叔呢，也好酒，所以这次去看他，我给他准备了一瓶蛇妖族限量供应的好酒，原本想让二叔当场开了，跟你一起分享的。”

“上次跟蛇妖三姐妹喝，把我喝得好几夜没法入睡，后来见到女妖都怕。蛇妖族的酒，我可是再不敢尝试了。”

昱不过是借口，蛇妖三姐妹的酒虽然有“副作用”，但只要有机会，他还是要喝的，那味道实在是独特，入口倾心。

“你听说过噬魂酒吗？”彻开口问到。

涂、昱，以及缇的心都提起来了。这种酒可是妖界的禁酒，要是发现被谁私藏，私藏者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缇这才想起来，之前涂藏在昱那里的噬魂酒，她竟然忘记让昱处理掉了。

“听说过，说是喝了酒后会沉浸在自己最想实现的梦境里，很难走出来。有的妖喝了几天后可以醒过来，因为他们知道梦境终究不是现实；有的妖喝了则会永久沉睡，直至油尽灯枯，因为他们宁可活在梦中，也不愿意醒来。”昱缓缓说到。

“没错，这种酒因为害处明显，因此被妖王下令全面销毁，放眼整个妖界，如今应该十分稀有。”

彻的这番话让昱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自己藏有噬魂酒，可不对啊，他把酒藏得好好的，连涂都不知道在哪里。

“我这次要带给二叔的，是一种叫祈梦的酒。”

“这个祈梦酒，跟你刚才说的噬魂酒有什么关系？”涂好奇地问到。

“祈梦酒正是由蛇妖族在噬魂酒的基础上，改变配方酿制而成，因为材料稀有，所以产出也十分少。喝了它，会做一场内心最渴望的梦，但很快一定会醒来。昱，你……不想试一试吗？”彻嘴角微翘，他知道，昱一定抵御不了这种诱惑。

“我想喝！”正在昱迟疑的时候，仟嚷到。

“做一场好梦，这种好酒世间难求，彻，你舍得也分我一杯吗？”仟以挑衅的目光看着彻。

“好啊，谁想喝都没问题，跟我去二叔家就可以。”彻干脆地答到。

“我也想喝……”绯颤抖地说到。她已经很久很久不做梦，年轻那会儿她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梦里都是戍的样子。而如今，她觉得自己如同干枯的树叶，再也唤不起任何梦境。

“好，绯阿姨也一起，昱，你想不想……”

“我忽然觉得精神好很多了，一起去二叔家吧！”昱也急了，他一直不敢尝试噬魂酒，没想到现如今还有祈梦酒这种安全的酒。

“涂叔，缇阿姨，我带着他们几个一起去二叔家，你们放心吗？”彻不忘征询下“岳父母”的意见。

“我也想……”涂正说他也想一起去，被缇狠狠顶了下肺。

“去吧，交给你，阿姨放心的。”缇笑到。

涂哀怨地摸了摸嗓子，这祈梦酒，怕是喝不成了。不过没关系，以后可以让彻再给自己带一整瓶用作收藏，涂美美地想到。

彻的二叔名叫成，住在离涂的庄园三天路程的地方，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缇为绯收拾行李的时候问到，“那个叫成的，好像你以前也见过？”

“见过，胖胖的，当年跟在戍的后面叫哥哥。”绯还记得成。他算是狼妖族的异类，身形谈不上修长，身手也不矫健，当初绯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心里就在想“戍怎么会有这样的弟弟狼妖？”后来同戍的感情无疾而终，绯便再没见过成。

“昱，能跟我说说你变女妖时的感觉吗？我经常被其它的妖说成是男孩子，不知道那种感觉跟你经历的会不会一样。”仟沿途认真地问到。

“仟，不能这么没礼貌，昱，你可以不回答，这个丫头有时候缺根筋。”绯呵斥住仟。

“没关系的，绯阿姨。我之前的一百多年未曾做过女妖，不知道天生为女妖是什么感觉，不过一旦变身成女妖，会对异性的目光更加敏感，尤其对不怀好意的目光，更有警惕心。总的来说，会更关注自己身体的状况，会更渴求安全感……大概是这样的吧。”

昱当真很认真地回答了仟的问题，而这也正是仟喜欢昱的地方。

“我知道那种感觉！表情猥琐的男妖垂涎美色，简直不能忍！”仟愤愤不平，她也是青春貌美的猫妖，自然遇到过骚扰。

“猥琐的男妖不能忍，好看的就能忍了？瞧你说的！”绯埋汰了仟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