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迎着戍冰冷的眼神,不禁一颤。
“这不是在威胁你,而是告诉你,和昱在一起,能够让你为狼妖族做得更多。他们狐妖族放着生石不用,不代表我们狼妖族用不了。”
“父亲,难道你没有想过,狐妖族之所以不用,不是因为不想用,而有可能是没得用,用不了吗?依我看,昱家这片树林里,或许根本没有你说的那种东西。”
“这正是需要你去查明的地方。昱之前不是在树林里迷过路吗?他长居于此,想必对这片树林有一定了解,这片树林也不一定危险,涂和缇不可能舍得将独子放在有危险的地方。我们狼妖族的探路能力远超狐妖,而你又是我们年轻一辈里妖力靠前的,由你去,我放心。”
戍拍了拍彻的肩膀。“不一定要有我想要的结果,你尽力就可以。”
“那婚约的事……”彻还是有些担忧。
“要是没有生石,我就只能从其它方面弥补对族长的承诺了。”戍笑了笑,然后便径直离开。
直到这个时候彻才意识到,为什么态度强硬,反对自己婚约的族长会同意昱和自己订婚,原来是因为戍不知道从哪里探到,昱家庄园背后的树林里有生石这种让妖界趋之若鹜的东西。戍知道,自己要是听说订婚是以昱的“家底”做代价,肯定会当场翻脸,这才将自己在族长面前支开。
“难怪二叔要离开……”彻郁郁地想到。他以为父亲纯粹是为了他的幸福,才努力去促成的这桩婚姻,原来也不过是顺水推舟。
昱对彻死赖着不走的行为有些无奈。
“怎么我留下来,你好像没什么愉快的表示?”彻凑到昱的面前问到。
“你怎么没跟戍伯和蓁姨回去?”
“因为舍不得你。”
“我们以后会有很长很长的时间要相处,这个时候走得这么近,之后会不会两相生厌?”
“你担心有落差?”彻脸上弥散开一阵迷之微笑。有太多女妖担心过这个问题,他总说“及时行乐”,唯独面对昱,他敢承诺一生。
“我更担心父亲的祈梦酒没着落。”
“放心,这事我一直记着。以我跟蛇妖族的交情,还是赊得起一瓶祈梦酒的。对了,还没跟我说你的梦呢!”彻忽然来了劲,凑到昱的身旁,亲热地问到。
“不会告诉你的。”昱回想起那个有些诡异的梦境,浑身一颤。
“不告诉我,是不是因为梦里面有我?”彻笑得越发得意。
“脸皮这么厚,你应该是犀牛族的。”
“要不你摸摸看,我这犀牛脸皮厚不厚?”说着,彻抓着昱的手往自己的脸贴上去,却不料瞄到颂在对面定定地看着自己,那眼神里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感觉,让彻不禁悻悻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昱也看到了颂,微笑着向他招了招手,示意颂坐过来。
彻识相地为颂让开位置。
“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想问?”昱准确地从颂的表情里看出他的意图,虽然对彻而言,颂根本就是面无表情。
“祈梦酒是什么东西?”颂原本想问昱他除了青宴外还喜欢吃什么,他去找来。在听到昱和彻的对话后,不禁对祈梦酒产生了兴趣。
“记得涂让你喝过的酒吗?”
“记得,不好喝。”颂诚恳地回答到。这回答惹的彻的嘴上都有了笑意,还有这种务实的妖。
“祈梦酒也是酒的一种,只是味道跟水差不多。不同的酒有不同的作用,上次涂给你喝的那种醇,喝醉后会浑身微微发热,而祈梦酒,则能让喝下它的妖……做一场内心渴求的梦。”
“梦是什么?”
昱深吸一口气,他倒不怕解释得多,只怕颂听不懂,徒增他的烦恼。
“你不知道梦是什么?”彻含笑望着颂,他不信有哪只妖不知道什么是梦。
“梦啊……梦就是睡着的时候会见到的画面,跟醒着的时候感觉差不多,只是,梦里可以做到的事情,醒着时不一定做得到。”昱回答到。
“所以涂想做一场梦,醒着时做不到的梦?”
这个问题把昱给问倒了,父亲常年嗜酒,而自己对酒也是十分钟情,难道都是因为醒着的时候有太多未竞之事?
“也许是单纯因为酒好喝。”彻为昱解了围,“你只是还没尝出酒的好。”
“原来是这样。”颂从来没有做过梦,他不知道为什么要为了梦去喝酒。
“等你多喝几次,或许就能尝出它的美味。昱就很喜欢喝酒,也很懂得品酒,我很欣赏他这一点。”彻补充道。
“惭愧。”昱点点头,他确实喜欢喝酒,对品酒也稍微有点心得。
彻笑了笑,这样才能投其所好。
就在这时,颂忽然顿了一顿,昱敏锐地察觉出来他这一瞬间的“不对劲”。
“怎么?”昱问到。
颂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昱,你之前去的树林,里面究竟是什么样的?怎么从小在附近长大,竟然也会迷路?”彻“若无其事”地问到。
“你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
“就是觉得不可思议,好像故意为了让我过来,才撒的谎一样。”彻眨着眼说到。
“你想多了,真的是迷路,这片林子太大,我虽然住在这附近,但涂和缇从小不让我进树林,所以也算不上熟悉。”
“那怎么以前不进,这次进呢?是因为……树林里藏着林妖,将你诱拐了过去?”彻依然一脸戏谑的样子。
昱不想说是因为自己觉得昱的身份“已死”,便只得说到:“是的,忽然受到树林的感召。”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感兴趣了。刚好涂叔和缇阿姨不在,你带我去树林里看一看好不好?”彻开口央求到。
“不好,我答应过涂和缇,再不进树林。”说到这里,昱飞快地扫了一眼颂,但颂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木然地望着窗外。
“那你能不能为了我破一次例?”彻几乎要钻到昱的怀里,以他的体型和气质来说,这个动作实在有点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