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放在这里就可以,需要点时间,但无大碍了。”颂伸手擦掉昱脸上的泪水,软软的脸庞,原来触感是这样的。
“我在这里陪你。”昱干脆坐到颂的旁边。
颂在黑暗中笑了笑,靠在地窖的墙壁上闭目休息。
“你应该告诉我后果。”昱忽然到。
“嗯。”颂应到。
“对不起……”昱垂头丧气地低下头。
“我没事,下次一定提前。”见昱关心自己到自责,颂有些手忙脚乱,又有些欣慰。
颂越是一副没事的样子,昱越自责,为了不让这种情绪蔓延,昱没有再接过话茬。
“我跟父亲去一声我们没事,你在这里等我。”
“嗯。”
昱来到地窖入口,向涂明颂已经没事,只要在地窖多待一会儿,会慢慢好起来,而自己还要陪颂一会儿。
涂巴不得昱和颂走得亲近些,自然满口同意。
昱让涂回去后,重又来到颂的身旁坐下。黑暗中只能听到彼茨呼吸声,疲惫的昱很快慢慢靠着颂睡着……
恍惚间,昱看到颂面朝自己,从城墙上无声落下,昱扑过去想抓住颂的手,却没能抓住。颂微笑看着自己,身体变得透明,昱从未见过颂笑得这么开朗,原来他笑起来是这样的。
“颂!”昱叫出来,然而颂的脸、身体、笑容,渐渐透明到几乎不可见,直到只剩下一件黑色衣袍飘然落下。“颂……”
“昱!醒醒!”颂推了推正在做梦的昱。
昱从模糊与恍惚的夹缝中醒来,周围是黑漆漆的一片,只能隐约看到面前有谁正面对着自己。
想明白现在自己正和颂呆在地窖里,昱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做梦。”
“你梦里叫着我的名字。”颂眼里有光,直直地望着昱,然而昱看不到。
“我梦见你彻底变得透明,然后消失不见……”昱回想起刚才那个梦,太过真实,以至于现在想起来还浑身充满无力福
“我没事。”
“但生石迟早有耗光的一,到时候你怎么办?”昱着急,这难道就是川王最终消失的原因?她为了续命,收集妖界所有的生石,但生石终究有用尽的一,川王也就因此消失不见?
“妖有去世的一,血魔应该也不例外。”颂重又靠回墙壁,在遥远的过去,在没有认识昱之前,他浑浑噩噩,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存在,世间所有生物是否均有生有死。
一条条熟悉的生命在他面前成长、衰亡,他想知道为什么只有自己不会像它们那样一睡不醒。消耗能量的确会让自己虚弱,但只要给他时间,很快,身体又会慢慢恢复,颂知道,只要离开树林里的这些生石,迟早有一,他也会有自己的终点,直到遇到昱。遇见昱之后,他很少想到生命的“终点”。
“接下来,如非必要,不要再使用能量了。”昱望向地窖尽头,那里面藏着的,不是妖族们渴望的力量,而是颂的命!
“嗯。”颂微微点点头。
庄园那边,安似乎在四处找着颂和涂的下落。好不容易看到涂从外面回来,安赶紧迎上去:“我磨好了药粉,却没有找到韵和颂哥哥。”
“韵带着颂去她师傅那儿疗伤了,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涂顺口解释到。
“昱哥哥呢?他们俩之前一起出去的,这次却没有一起回来。”
“很快的,他有点事情被耽搁。”
安憋着一肚子问题想问,但涂不像缇那样对她,她也很难跟涂亲近起来,因此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涂看出来安有问题想问,但他疲于虚构故事,只能将麻烦踢给儿子。“等昱回来,让他给你吧。”
涂已经这么了,安便更加不好继续追问下去,只能乖乖巧巧地跟着涂进庄园。手中的药粉不知道该放在哪里,颂房间里的肉骨架怕也该凉了吧……
不多时,颂已经能站立起来。
“感觉怎么样?”昱也起身问到。
“身体无恙,不过想要恢复到之前的程度,需要跟这些生石多呆一段时间。”
“呆多久?”
“十年。”
一时间地窖里出奇地安静,昱颤抖着问:“多久?”
“十年。假如放在以前,还会更久,能量流失得越彻底,恢复起来更慢。”十年对颂而言并不长,相反,不过是数百年里的一瞬。
昱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脚下有些发软,因为自己的一个决定,颂得在这暗无日的地窖里呆上十年?
“我……我在这里陪你。”昱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孤独十年,对已经走出树林的颂而言,如何忍受?是他让颂去阻止狼妖族和猫妖族,才导致现在的局面,他必须想办法挽回。
颂认真地望着昱,温柔地到:“我没过要留在这个地窖里,只需要将生石吸收到身体里,时间一到,一样可以恢复到之前的程度。”
听颂这么一,昱痛苦、悔不当初的心情缓解了一半。
“我欠你十年。”昱喃喃到。
“别这么,只是我没了十年的能量,这段时间不能像之前那样保护你了。”
昱摇了摇头,心里暗想到:“现在轮到我来保护你吧。”
颂从嵌着生石的格树胶里取出十余颗生石,稍一运力,将生石全数吸进身体里。
回到昱的身旁,颂问到:“我的身体可以变幻各种形态,日光城的时候没有把你吓到吧?”
昱摇了摇头,“没有吓到,只是没想到,你居然可以变成遮蔽月光的黑雾。”
在颂的认知里,最可怕的气当属暴风雨。空被乌云笼罩,有雷的咆哮,电的嘶鸣。假如是这样的情景的话,应该能震慑住狼妖和猫妖吧?只不过,将身体打得如此散,又跟整个战场上的狼妖猫妖正面对抗,耗费了大量能量,但当时的颂,只是凭着直觉在做这些。
“不如在这里呆到我变回男妖?”昱想起若回到庄园,需要以女妖的模样面对安,这会让涂、缇、以及自己都产生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