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是不希望连累涂和缇,血魔也好,黑袍妖也好,迟早会被查出身份,你不要想太多。”昱安慰到。
“他们没资格欺负你,我不允许。”颂仿佛回想起妖后庆生宴上,那些气焰嚣张,要押着昱去质问涂的各族妖,面上露出一丝不悦。
“其实他们要是找不到你,也拿我和涂没办法。”昱委婉地告诉颂,他其实有办法为自己和涂开脱。
“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有我在,谁都不能伤害你。”颂定定地望着昱。
听到这话,彻的内心受到重击。当时的情况下,他没办法保护好昱,这是事实。颂碾压式的存在,才最终让昱毫发无损。
昱望着颂,有些出神。血魔的自觉已经产生,颂意识到他对整个妖界而言不可违抗式的存在,所以才会无惧公开身份吧?
见昱似乎被颂的话触动,彻挡在昱和颂之间,“我们还是想一想涂叔和缇阿姨怎么办吧。”
昱收回眼神,“走一步看一步吧……”
安向戍借口回去通知涂和缇,提前离开临波城,并通过妖蝶,与霜见了一面。
彼时的霜躲藏在回猫妖族领地的路上,安循着妖蝶的飞行轨迹,来到一处荒废的民居。
“你来了。”霜出现在安的面前。
“外婆。”安规规矩矩地给霜行了个礼。
“原本想将矛盾集中在血魔身上,没想到引火烧身,那个鹤妖族族长的小子实在可恶。”安从霜的脸上看不出情绪波动。
注意到安一直没说话,霜问到:“你通知我碰面,应该不止想确认我是否安全这么简单吧?”
安点点头,“不知道母亲是否安好?”
“这种事不用你操心,就算我遭遇不测,她也依然不会有事。你只要把我吩咐的事情办好,她早晚有自由的一天。”
“日光城一战里死去的冰原狼妖原祭司,是不是……我的外公?”安低着头,似乎鼓起了全部勇气,才问出这个问题。
霜斜眼盯着安,“这不是你该问的。”
安的脸上闪过一丝难堪。
“这次妖后的庆生宴,外孙女没能找到机会通知外婆,其实,血魔已经知道我的身份……”安低头说到。庆生宴上群妖汇集,她确实不方便跟霜碰面。
“你说什么?”霜的语调不禁拔高。
安便将彻对她用了真言酒和弥合酒,让她在颂面前暴露的事情说了出来。
“阴差阳错,既然这样,你怎么还能留在他们身边?”
安自然知道霜会这样问,因此将颂跟她做交易的事也一一道出。
听完后,霜不禁笑了笑,“血魔成长得很快嘛……这样的话,我倒是有点相信,他能让你成为猫妖族族长。或许对血魔而言,这件事实现起来,比我这个做了几百年的祭司容易。”
“真儿会相机行事。”安规规矩矩地说到。
“真,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能力。你跟你的母亲不一样,外婆相信,你明白长远幸福的意义。按照你的想法去做,我也得好好想想,接下来该为我们共同的目标做点什么。”霜将手放到安的肩膀上。
“是。”安点了点头。
“去吧……”
望着安离开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霜不禁想到荒。
实际上,昱他们还没有回到庄园,涂和缇就已经通过安放飞的妖蝶,提前收到消息。妖王已死,颂身份暴露,一件比一件要他老命。
安早昱一步回到庄园,好不容易等到昱一行回来,涂铁青着脸,暗示昱和颂回头去酒窖说话。
彻自知涂并不那么信任自己,因此回到庄园后很自然地给昱和涂留出空间。
酒窖里,涂开口问到:“说说吧,具体什么情况?”虽然从安的妖蝶那里知道发生了大事,但还是需要昱将细节说给他听。
昱将斗篷谜妖针对妖王下手的前后经过统统说给涂听,涂皱着眉毛听完。
“看来,斗篷谜妖想要的是整个妖界啊……他还有继续联系你们吗?”
“没有……”昱摇了摇头。
颂的思绪飘向远方,他再次回想起斗篷谜妖的那些话,也回想起彻钻进昱的房间,再没出来的那个夜晚。
“既然颂的身份已经暴露,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会顺着颂的话给狐妖族长一个解释。接下来你们一个要以血魔面对,一个要以女妖入世,各自好自为之吧。”
“是,父亲。”昱点头。
“散了散了。”涂挥了挥手。
昱离开前不忘顺走父亲酒桌上的酒瓶。
“嘿,这小子……”涂摇了摇头。
来到庄园后的空地里,昱喝下一口酒,又将酒瓶递给颂。“来,喝一口。”
颂直视昱,接过酒瓶,咕咚咕咚喝下一口。
“颂,你在妖王宫的宴会厅上说你喜欢我,是为了骗过众妖,还是真的?”昱抓过颂手中的酒瓶,又是大大的一口。
颂一愣,没想到沉默了一路,绝口不提这事的昱终于还是直面他的告白。
“真的。”颂认真望着昱说到。
“你能区分依赖和爱情吗?”
“能。”颂笃定。
“你知道,我和彻之间有婚约,而且我不是因为父母约定而选择和他在一起的,我跟他之间真的有感情。”
“之前不确定,现在知道了。”颂的眉头微微皱起。
“所以我不能接收你的爱意,这种感觉持续得越久,对你而言越是煎熬。”昱将酒瓶递给颂。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颂喝下一大口。
“我和彻,不久后就会订婚,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办?”
颂明白,昱这意思是一旦他和彻订婚,自己就再不能和他形影不离。想到这里,颂一口气将整个酒瓶里的酒喝了个见底。回想起为了早些见到昱而不断吸取生石能量的日日夜夜,彻骨煎熬,颂不想再回到那样的过去。
“你明知道彻骗了你,也骗了我和安,给我们喝下真言和迷合酒。在你眼里,他这么重要?重要到可以一次次原谅?”颂终于忍不住。
昱睁大眼睛,原来颂一直都知道。
“你……都知道了?”昱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不说,不代表不知道。”颂望着昱,一双眼睛仿佛能将昱看透。
“最后一次,我想给他最后一次机会……”昱盯着空了的酒瓶,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