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章 时光机(1 / 1)婉婉西邻女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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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雨还在下,不时地伴着几声响雷,江怡晴在心里默默祈祷,:“奶奶你一定要好起来呀。”这时门开了,从病房里走出四五个医生,一个年长的医生戴着口罩,走到他们一家人身边说:“我们已经尽力了,老人还剩最后的一点时间了,你们进去吧。”

“这不可能,大夫!我妈身体一向很好的!”江伟的脸上写满惊恐。

“是啊,是不是这医疗水平有限?我们可以转院。”王琼起身说道。

医生摘下口罩说:“你们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是老人的情况确实没有再转院的必要,请节哀。”然后头也没回地走了。

江怡晴随着爸爸妈妈一起进了病房,白色的墙,白色的床,还有躺在床的奶奶脸色惨白。江怡晴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水,趴在奶奶床边哭着说:“奶奶,我是晴儿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吗?”

“妈你醒醒!”江伟瞪大了眼睛说。

奶奶缓缓地抬了一下眼皮,又合上又睁开,嘴角在氧气面罩里微微动了一下,好像有话要说。

“妈,我们对不起您,您要能好我们天天在家陪您都行!”王琼也跪在床前哭了。

“我是大伟啊妈!你睁眼看看我。”江伟哽咽着说。

奶奶缓缓地动了动插着管子的手,江怡晴一把握住放在自己的脸上,江伟凑近了身子把耳朵贴在老人氧气罩旁边,听到她气若游丝地说:“你们......要,好好照顾......晴儿。”在生命最后的时刻,老人最惦记的仍是自己最疼爱的孙女,说完她的手从晴儿脸上滑落下来,永远地睡去了,随即从病房传出三个人撕心自己裂肺的哭喊......

雨后天气异常晴朗,空气也被重新洗过一般。可江怡晴的心里仍是阴雨连绵,一家人正在殡仪馆和奶奶做最后的遗体告别。

此刻奶奶正慈祥地,安静地躺在那,被鲜花簇拥着。来了一些江怡晴并不熟悉的亲友,表示收到老人家突然去世的消息很震惊,也不断安抚着江伟他们夫妻二人,毕竟人都会有这么一天,生死谁也决定不了。然后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推走了奶奶的遗体,还回来一只小小的盒子。小的时候奶奶曾无数次地把自己搂在她怀里,而此时,奶奶静静地枕在江怡晴腿上,将要和爷爷永远安葬在一起了。

江怡晴很后悔,她后悔自己每次过生日的时候,不是许愿要漂亮衣服就是玩具,却忘了要一台时光机。如果她有台时光机能穿越到过去,一定要好好听奶奶的话不任性,自己还没有尝到奶奶做的新菜品,还没有给奶奶看自己的毕业照......可惜这都是自己的臆想,人在精神崩溃的时候,往往将希望寄托于一些并不存在的东西。江怡晴甚至从来没想过奶奶会去另一个世界,而自己的生活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料理完奶奶的后事,江伟对女儿和妻子说:“晴儿,和你妈妈回奶奶家收拾一下东西吧,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晚上过去找你们。”然后开着车走了。

“晴儿,妈妈知道你对奶奶的感情和依赖,但是总要面对现实,我们先回奶奶家整理东西,我这几天请了假好好陪陪你。”王琼搂着江怡晴说。

江怡晴没有接话,她感觉很自己好累,此刻只想赶紧回去,躺在奶奶家里的床上好好睡一觉或是声嘶力竭地大哭一场。

到了奶奶家,门口立着那天早上奶奶手里拿的长柄老式黑雨伞,和一个红色塑料袋,里面装着蔫了的菜。江怡晴又想起那天早上奶奶说好给自己做她新学的菜品的......她径直走向自己的卧室,告诉自己这是一个梦,必须重新回到现实,很快躺在床上睡着了。

等江怡晴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血红的夕阳散着最后的余辉,不时从厨房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是你吗奶奶?”江怡晴欣喜地推开门跑到厨房。

“晴儿你醒啦?饭马上就做好了。”王琼说。

看来这一切并不是梦,真的再也见不到奶奶了,想到这江怡晴眼里忽然没有了光。

那天的晚饭,江怡晴说不上菜的味道哪里不对,只吃了一点就说自己吃完了。

王琼问道:“是不是我做的没有奶奶做的菜好吃呀?怎么吃那么少。”

“我不想走,我想一直住在奶奶家。”江怡晴答非所问地说。

王琼放下筷子,认真地说:“晴儿,我和你爸爸是这样想的,这房子闲置在这也没人住打算卖了,至于东西能用的就拿回咱们自己家去,不能用的就不要了,你奶奶的遗物基本都整理完了......”

“为什么要卖奶奶的房子?我不走,我要在这等奶奶回来!”江怡晴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这时突然有人敲门,江伟带着一股酒气回来了。

王琼责怪他说:“喝了多少啊,这么大酒味?吃饭了吗?”

“放心吧,没喝多,刚吃过了。”江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见女儿在揉眼睛,问道:“怎么哭了呢?晴儿,过来让爸爸抱抱。”

听爸爸这样问,江怡晴哭的更委屈了,哭着说:“爸爸,妈妈说要把奶奶的房子卖掉,是真的吗?我不要离开奶奶家。”

“爸爸妈妈都听晴儿的,你想住这就不买,不哭了,爸爸都抱不动你了。”江伟哄着江怡晴,顺便打开了电视。

很快江怡晴就被电视节目吸引了注意了,暂时忘了刚刚哭诉的事。

夜里,江伟夫妻二人躺在床上谈论起房子和孩子的问题。

“大伟,你刚刚说这房子不买,是哄晴儿随口说的,还是真的?”王琼问江伟。

“妈才刚走,你就要卖房子,我们急着用钱吗?再说孩子在这生活这些年,你得让她慢慢适应啊,不能说不住就不住了呀。”江伟语气里有些不高兴。

“我倒不是着急卖房子,我怕晴儿天天在这楼里睹物思人,我们还都那么忙,时间长了在憋出什么毛病可怎么办。”王琼翻了个身又接着说:“再说初中开学还有一个多月呢,这段时间谁带孩子?”

“早就说过让你在家做全职太太,我还养不了你们娘俩吗?你还不干非去上班,挣那几千块钱,当初你要带闺女,兴许妈不会这么突然就走了。”江伟说完发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又赶紧解释:“老婆我不该怪你,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啊。”

“那好,房子孩子我都不管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显然王琼很生气。

江伟也不敢再说什么,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没开学的这段时间怎么安排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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