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
这种卑微一直持续到江怡晴上了初三,她从来没对任何人讲过,那天在厕所里受到的威胁,好在那些人也没再找过江怡晴的麻烦,并且伴随着周印麟的初中毕业,因他产生的威胁也随之消除,再也不会给自己和邹文静带来什么困扰。这期间她再没和邹文静一起到篮球上看他们打球,有两次她放学来找自己,江怡晴不是称自己作业没写完,就是说看不懂篮球,没意思。渐渐的邹文静去的次数也少了,但有时候会和自己班级同学去,毕竟她的身边从来不缺少同学们的陪伴。
在那段时间里,邹文静和周印麟也接触过很多次,并且邹文静的性格本身就容易与人相处,只是不知道在周印麟心里是怎么想她的。是普通朋友看待,还是认为邹文静和其他爱慕自己的女生一样?又或者也曾对邹文静暗生情愫?我们不得而知。
那天江怡晴是最后一次在校园里见到周印麟,他被人群簇拥着,拍过毕业照,照片上的学生们都将成为这所学校的历史。她透过走廊的窗户,看到窗外那些十六七岁的男生女生们,或是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拍照,或是四下分发着同学录,既兴奋又惆怅。
“怎么了,羡慕他们?你也想毕业?”季惜命在身后走过来问。
江怡晴笑了笑,“我才不羡慕他们,我认为现在这样挺好的。”
“上高中不是更好吗?明年咱们也是他们这样。”季惜命看着窗外面的学生们说。
明年,江怡晴突然发觉自己的初中生活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她害怕分别,也不喜欢分别。从前是因为舍不得邹文静,现在还多了个季惜命。
中午放学后,江怡晴决定去找邹文静,对于周印麟毕业这件事,她肯定心里不好过的。两人没有去吃饭,在操上场漫无目的地走着。
“时间过的可真快,咱们马上就要初三了。”江怡晴先起了头。
邹文静可能知道她的意图,直接说:“是啊,时间过的可真快,可能以后就看不到周印麟在篮球场打球了吧。”
“对不起啊,文静,其实我应该陪你去篮球场的。”江怡晴听她这样说,内心有些愧疚。
邹文静淡淡一笑,“这怎么能怪你呢?去不去能怎么样,这一天是迟早的事。”
江怡晴和邹文静认识的这么多年里,邹文静一向活泼开朗、大大咧咧,不想今日也有黯然伤神的时刻。书上说,这叫情窦初开。
“文静,你是不是,是不是......”江怡晴想问又不好意思开口。
邹文静倒是直接,“你想问我是不是喜欢周印麟,对吗?”
“呵呵。”江怡晴这一笑,就是默认了。
“我也不说不上来那种感觉,见到他会不好意思,不见又会想起。也没想过和他怎么样,或是发生点儿什么,就想每天能远远的看着他在篮球场上打球,就很满足了。晴儿,你说这就是喜欢吗?”邹文静丝在这个敏感话题上,毫没有避讳。
江怡晴思忖着,“是吧,喜欢一个人不就是想每天见到他吗?”
“你对命哥也是这种感觉吗?”邹文静问。
这个问题让江怡晴措手不及,连她自己也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你说谁?什么感觉?”
“呵呵,你别装傻了,我看得出来,你喜欢的人是季惜命。”邹文静一语道破。
“文静,你、你别瞎说啊,我才没有,他和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江怡晴嘴上不承认,耳根却在发烧。
邹文静其实看得很清楚,就像江怡晴看得出自己喜欢周印麟一样。她接着说:“和我你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可能青春期每个同学心里都有一个,自己喜欢或倾向的人,这是正常现象。”
要知道这在学校里可是敏感、禁止的的事,怎么听邹文静说出来,却显得平常不过。
“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喜欢,命哥好几次救我、帮我解围,感觉像上天派来保护我的一样。我只要每天能看见你们俩,就觉得有安全感,也很开心。”江怡晴也吐露出真心话。
“可是正常现象我们只能放在心里,如果说出来、做出来,就不正常。”邹文静的话很矛盾。
江怡晴问,“因为我们还是学生,还小,对吗?”
“对,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等我们念完书,年龄到了,家长也同意,我们就能自由恋爱了。晴儿,咱们一起努力,毕业后一起上同一所高中,到时候还能天天见面,好不好?”如果校园里的男男女女,都能像邹文静这样想,知道什么时间做什么事,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那么很多在学校里不该发生的事,都不会发生。
“嗯嗯,我们高中也在一起、大学也在一起!”想到这些,江怡晴也不是那么惧怕分别了。
“你们俩不嫌热,在操场上逛什么?”季惜命从食堂出来看到这俩人。
江怡晴突然心虚起来,好在他不知道刚刚自己和邹文静谈了什么。
“我俩在谈你啊!”邹文静笑着说。
江怡晴拽了一下她的胳膊,“文静,这是咱俩的秘密,你别乱说!”
“谈我?我有什么可谈论的。”季惜命问。
邹文静并不理会江怡晴,接着说:“谈论你毕业后到哪里上高中,我俩好跟着你。”
江怡晴知道她是和季惜命日常耍嘴皮子,松了一口气。
季惜命爽朗的一笑,“哈哈,行,到时候哥罩着你俩!”
“罩着倒谈不上,你那么瘦,顾好你自己吧!”邹文静调侃他的身材。
季惜命看向江怡晴说:“那让晴儿罩着咱们,她比咱俩胖。”
江怡晴瞪了他一眼,“你再说,我先把你揍扁!”
同样被人说胖,到了季惜命这里,江怡晴偏偏恨不起来。或许那就是喜欢,就是爱情的种子在心里悄悄萌芽,在那个年纪里这种情愫,简单、纯粹、且美好,不夹杂着任何杂质,不用考虑家庭、地位、权力、金钱......哪怕只沾上一样,都是对它的玷污。是不是简单爱真的像歌词中唱的那样:
说不上为什么
我变得很主动
若爱上一个人
什么都会值得去做
......
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
爱能不能够永远单纯没有悲哀
我想带你骑单车
我想和你看棒球
像这样没担忧
唱着歌一直走
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
爱可不可以简简单单没有伤害
你靠着我的肩膀
你在我胸口睡着
像这样的生活
我爱你你爱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