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哒哒迈进了皇宫。
“小姑姑,下车吧。太子在车外等着。”
“多事,谁让你送我回宫的,我要回十全别院。”
公主与太子冷战了五日,太子日日派人去别院请公主回宫都被撵了回来。其实两口子没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公主也早就消气了,可被太子宠的太久了,娇宠惯了。
林复月给了台阶将人送了回来,太子也配合等着接人,刚才说的话不过也是逞口舌之快,公主脸上早就软了。
有奴才掀开车帘,见太子站的笔直,一身便服展开双臂说道:“为夫来接娘子回家。”
“哼,谁是你的娘子?”
“自然是我的全儿!”
太子年长公主十岁,但太子对着公主张口就来的情话总是能让她脸红的。
公主下车后扭捏的就被太子抱在怀中。
不打扰这对浓情蜜意的夫妻,林复月微微作揖便告辞离去。
“我不在的日子里,太子你有没有好好吃药。”
“自是有的。”
“那就好,父皇和太后那边有没有说我?”
“没有,倒是太后训斥了我几句。”
“活该!谁让你欺负我。”
“为夫不敢了。”
“你当真认为茹姬好看?”
“茹姬是谁,为夫怎么不记得有这个人。”
公主掩饰不住的笑意,说道:“哼,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茹姬做不了那最美花魁。”
“你饶了小月吧,这几日他陪着你折腾也是辛苦,虽然林国辅没说什么,但总归不好。”
太子虽是这样说,但脸上可是一点歉意都没有。
公主狡黠的眨了眨眼,说道:“我没让小月去做,我交了个朋友,很有意思,她来帮我办。”
“小姐,你的意思是你随便出去游个湖还能遇见太子妃?”大福睁大了双眼,充满崇拜,自家小姐是个什么运气,出门遇到的都是贵人。
大福的表情让容姿颇为得意:“这算什么,公主还交给了我一件顶顶重要的事情。”
大福刚想问是什么事情,就有人来请容姿去堂上,说是有客拜访,求见小姐。
堂上一下子人都聚得齐整,院子里还摆了不少礼物。
容姿不明所以的看了一下自家爹爹和小姨又转而看向容逸,最后才将目光停留在前来拜访的客人身上。
容姿打量了一番,脑海中过了一遭又一遭实在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此人,自己虽然一向脸盲,但这客人长得还算像样,若是见过不至于一点印象都没有。
“容姿见过这位公子,不知公子是何人?”
客人有些微微失神,容姿虽然遮着面,但听她声音就可知有着陌生和疏离。
“小姐,书生温如卿。”
‘温如卿’?就是这具身体生前最爱的那个书生?
不是个负心人吗?怎么上门了。看他样子不似一个穷书生的样子,想必是有了功名在身。
“恭喜公子!不知公子前来何事?”
温如卿握拳进一步上前,容姿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温如卿不敢造次,退回原位,俯下身子说道:“小姐受难时,小生不知,今日给小姐赔罪!”
温如卿随后对着堂上的容白和隋心又是一拜:“小生唐突,寒窗十载现有了微末功名,任户部文书一职,虽然身份低下,不堪与小姐相配但腆着脸面仍是希望能求娶小姐。”
这信息量有些大,以往故事里大都是穷书生一朝得意抛弃糟糠,另娶高门最后风水轮流转被砍了头,让人拍手称赞。
虽然容姿不是糟糠,但没有毁容前,那等如花样貌都没有让温如卿先成家后立业,现在毁了脸,他亦高中,已是官老爷怎么还愿意娶个平民丑妻。
“温公子怕是不知,我脸上的伤很难痊愈,娶个丑女人回家,公子图什么?”
“娶妻娶贤,小姐知书达理小生求之不得。再者我当日曾应允容老爷,若我有朝一日有了功名定要上门求亲。”
“公子重诺,容姿佩服。但公子不知,我受伤之后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连公子都忘得一干二净。公子说娶妻娶贤,那容姿要说声抱歉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容家小姐与你之前认识的那位有着天壤之别,怕是半点贤德都没有了。”
容姿此话惹的容白有些不悦,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容逸制止了。
“再问公子,公子曾对容姿动过心,爱有多深?”
当着一堆人,张口就是情爱这与礼教不合。
温如卿温吞,不知该如何说,一句爱有多深就让他脸上泛了红。
“公子连句情话都不愿说,还说要娶我?”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方能成就良缘,此等人生大事岂是白日里大庭广众之下几句不堪入耳的情话能比拟的?小姐莫要妄语!”
“我要嫁的的郎君,不必才高八斗,不必富可敌国,我只求他满心满眼里都是我,旁人看一眼就知道这是怎么抢也抢不走的人。公子想要娶姑娘连一句好听的话都不肯说给我听,不肯说给我父母兄长听,那我以后还怎么要求公子真心待我,不纳妾不养外室。”
“我自是会真心待你,夫妻和顺,儿孙满堂何苦纳妾,养外室。小生不是好色之人。”
“夫妻和顺?儿孙满堂?”
“若是我生不出孩子,公子又当如何,能否守得住一辈子。”
温如卿有些招架不住,说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姑娘身子康健何苦咒自己!”
“世事无常,谁能料到!”
容白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说道:“姿儿,姑娘家胡说什么!”
容姿一摆袖坐在凳子上说道:“总之,温公子不是我要找的良配,前尘往事我都已经忘记,想必也是天意,公子也不用介怀。我们过往就此作罢!”
容逸此时开口说道:“小妹受难之时,公子错过了。终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公子忘了吧。礼物还请带回,容家不缺。”
容逸客气的请人将温如卿拒了回去,干净利落。
“这就拒了?”隋心觉得有些惋惜,容白心里也是不得意。
“娘,强扭的瓜不甜,妹妹不愿意就随她吧。”
“随她,随她都随她。可你瞧瞧她刚才说的话,又是咒自己生不出孩子又是不让人纳妾,天下谁人敢娶她,将来娶她的哪是人,是神仙!”
“其实温如卿还算不错,姿儿你真的可以考虑考虑。”容白搭了一句。
容姿耐着性子说道:“他是个君子,可是迂腐无趣。若是我没有毁了脸,没有失忆。他今日来求娶,我和他未必不是一桩良缘,不说别的凭借我之前的容貌捆住他十几年还是绰绰有余的。可爹爹,他现在不一样了正是少年郎意气风发的时候,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他日日见到一张面目可憎的脸,心里自是不爽快的,日久天长一点点情义消磨干净了,我的日子还能好过到哪里去,不过最后是以泪洗面,愁思过多,得个香消玉殒的结果!”
话说的愈发瘆人但不无几分道理。
见自己说动了二老,偷偷地就回了自己院子里,可容姿不知道的是自家哥哥后来给容白提议以后给她议亲,找个家世不显好拿捏的招人入赘,保容姿一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