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少了大福,容姿难过了许久。宁鸣一路上多有安慰:“你这般惦记大福不如我让人带他回来,想必他也不会拒绝你。”
容姿摇了摇头:“我只是担心他,我知你要笑我。”
“是要笑你,你和大福又不是真的姐弟,你这般对他伤神的模样我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不是姐弟胜似姐弟,大福与你一样在我最无助的时候给予了我最想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亲情,友情,这些能让我有信心活下去的东西!”容姿苦笑,回想当初,一个人来到这个格格不入的世界好不容易有了家人可最后又一无所有,那种得到过又失去的感觉要比前世更甚。
还有林复月,这个男人将她反复揉搓,给了希望又一次次的泯灭它,怎么又想到了他,容姿将他挤出自己的脑海中,笑了笑拉住宁鸣的手,用食指描着他的掌纹。
宁鸣随她玩,玩够了就牵住她的手。
两人一路快马加鞭等到了金陵,宁鸣先送了容姿回到姿园。
“我先回府然后休整一下打算进宫面见父皇怕是不能陪你用晚膳,这几日路上赶得急,你都没怎么休息,好生歇着,明日我再来找你。”
宁鸣又对听雪交代了许多方才安心离去。
容姿能回金陵,听雪和钱大通自然是最欢喜不过的。
“回来就好,你一个姑娘家出远门我们本来也不放心,大福你也不要担心,他一个人机灵的呢。”钱大通知道容姿回来,这两天早早地就回府等着。
听雪心细早就将容姿的房间都清扫了一遍,日日熏香就等着她回来过得跟以往一样舒坦。
“三个月的时间,小姐回来就好,都瘦了。”
容姿一手挎着一个:“还是回家好,你们都等着我。”
“今晚我们一起吃个团圆饭,我想吃锅子了。”
围炉而食岂不快哉!
热腾腾的锅子,粉条,荤素皆有加上调好的酱料,这一餐容姿吃的舒服。
“你寄回的信虽然没提但观你这次是跟慎王一道回来,想必你的终身大事最终还是落在了三殿下的身上?”
容姿不否认:“先生觉得三殿下不好吗?”
“慎王毕竟是皇亲国戚,我们就怕你将来受委屈,但若要跟林复月相比,他是有担当的。”
听雪点了点钱大通示意他不要多言。
“谁都好,小姐跟谁在一块只要开心就好。”
“跟你们在一块我最开心!”
容姿靠在听雪肩头:“我不在的这些时候,金陵城有发生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好玩的事情没有,不过有几桩奇事你要不要听?”
钱大通说的奇事一是上官青墨突然之间被免去了监寮院院正一职说是有渎职之过但再具体的内容却没有,按道理是获罪了但也只是免去了官职并未有其他惩处。
监寮院的院正可是从一品的官职,监寮院只对圣上负责凌驾于任何官权机构,监寮院是南唐特有的情报机构,院正一职不过历两任,当初上官青墨是第一届院正亲自带入监寮院的,不过五年时间就将原院正取而代之据说那位院正死状可是相当可怖,当年此事沸沸扬扬这不亚于欺师灭祖的罪过,可朝廷并未干涉。
监寮院关闭五日,五日之后上官青墨带着监寮院一众之人以他为首跪拜领旨,据说当时上官青墨一身白衫,血色未染,可身边的人要么面如土色要么满身血污,他谪如天神就那样睥睨群生犹如身边不过一群蝼蚁罢了。
他靠的绝不是武力值,他的魄力和算计都是天下罕有,心机深不可测的一个人即使现在落入下风要么是蛰伏等待反击要么就是在韬光养晦蒙蔽敌人。
容姿想当初被他算计不过是他压根就没把她当成一回事看在林复月的面上对她轻绕了几分,要不然他能有更多更好的方法将她这个绊脚石处理的干净利索。
他此遭不知又是为了哪般,不过在容姿看来听听就算了,她本就跟上官青墨不算熟络现在更不必关心他的事情。
至于钱大通说的第二件奇事那便是四皇子莱王那,有谣言传出太子之死是文妃的手笔,要不然怎么前头太子刚刚薨,这文妃就去了,此外还有传闻说太子妃落子最后又精神异常焚宫与莱王有关。
这事虽然说的是莱王但几天之后矛盾发酵倒是转到了三皇子慎王头上,有人说这是慎王在背后中伤兄弟,皇上成年的皇子之中也只剩下他和四皇子,四皇子背景深厚又一向得宠,慎王觊觎皇位才出了这种不入流的算计。
“一派胡言!”
“鸣三一退再退,一忍再忍,在洛州险些丧命,金陵之中竟然还有这种混账话。”
容姿惊起被这传言给气着了,宁鸣雅淡如水的一个人平白被套上了这样的闲言碎语实在过分。
“得失论过多是道听途书,以讹传讹,你也不必太过气氛,不过后续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金陵是非之地,鸣三既然封地已定,他说会请旨要求尽快回封地。”
“那你们的婚事呢?殿下又是如何打算的。”
钱大通问的倒是在点子上,宁鸣应是有所打算的只让容姿放心交给他处理。
“殿下身份特殊,想必此事会多有波折,不过殿下竟然对小姐允诺,小姐不必担心。”
听雪开口说道。
宁鸣第二日刚下朝就来了姿园领着容姿在外用早膳。
“慢点吃!”宁鸣动手给她剥鸡蛋。
“昨日我跟父皇还有母妃提了我们的婚事。”
“然后?”
宁鸣笑着说:“紧张吗?”
“别闹,快点说。”容姿嗔怪他。
“父皇,母妃本来不同意的。觉得我何德何能能娶到姿儿这么好的姑娘,后来我就瘫倒在地,以死相逼说非你不娶,定会好好对你,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容姿蹙着眉知道是被他戏弄了,笑着轻捶:“你是说反了吧,应该是我何德何能能做你的妻子。”
宁鸣拉着她的手:“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一定会好好对你,请你放心将后半生交给我,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是最值得托付的人。”
“福东盐吏使容大人与我有几分交情,我早些时候给他去过一封信让他收你为义女,你的文籍便挂在他的名下,你也算作是官家之后,这样我请父皇赐婚也较为妥帖,我知道你洒脱惯了,私自做主了这件事希望你不要生气。”
容姿心化成了水,他从洛州送出的那封信原是这个事情,考虑的如此周全,她又什么能怪的,说到底她无家世傍身,想要嫁入皇室天方夜谭,宁鸣也是为了她着想。
用完早膳,宁鸣难得悠闲带着容姿在街道上四处逛逛。
“给你买个剑穗吧,这个太难看了。”
宁鸣将她从摊上往怀里拽:“不用,这个就很好,你要是不喜欢就再做一个给我,熟能生巧。”
手工这货实在是不适合容姿,一听还要再做一个,容姿顿时瘪嘴。
她想跟宁鸣再商量商量,此时一个小女孩跌跌撞撞的抱着她的小腿,奶声奶气的指着蜜饯摊子。
白里透红肉滚滚的小脸扎着两个羊角辫,抬着头,可爱极了。
“娘亲,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