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朝服还未褪去,因着容昭仪的事情,谁也不敢耽误,见皇上刚下朝便急急地禀报了上去,容昭仪病危!
坐胎药变成了落胎药,换药之人是存了一尸两命的心思,放的落红之物分量十足,喝下不过片刻,容姿疼得便晕厥了过去等发现时血污了大半个床榻,吓坏了藏欢阁中的所有人。
“昭仪本就身子较弱,之前就应当有过损伤,按理应当好好保养,这现下腹痛不止,流血过多,虽然已经止血,不过怕是,怕是。。。。。。”
御医剩下的话不敢说出口。
“容昭仪可有性命之忧?”皇后问道。
“暂无性命之忧,不过日后怕是子嗣艰难。”
太医院里的人都是人精,说什么都是模棱两可的,不过事关子嗣,若是无望断不会冒然说出子嗣艰难这四字。
皇上脸色愈青,寒意渐浓,当下就砸了茶盏在黄昭仪身上,眼神怕是要吃了她一般。
黄昭仪心虚可自想已经处理的赶紧,扯着嗓子喊冤枉。
什么都还没问呢,就一盏茶就自己乱了手脚,此地无银三百两。
“后宫之事事臣妾没管好,此事臣妾一定会给皇上一个交代。”皇后挡在黄昭仪前面请罪道。
皇上不发一言,直接进了内室去看容姿。
早上还是鲜活灵动的模样,如今躺在床上,面色惨白,额头浸出细汗。空气中还漫着一股似有似无的血腥味。
听雪跪在床边抽泣,容姿扯出一丝笑:“皇上来了,你莫要哭了,你出去叫那帮人不要再打了,听得板子声难受。”
在宫里挨板子不能喊,扰到主子了那就是死罪。
容姿的事情跟她屋子里的奴才有什么关系,找个宣泄也不该是他们,不分青红皂白的五十大板下去,有多少人能熬住。她可不想自己院子里的人再换上一批。
“你受委屈了,我没保护好你。”
容姿向皇上伸出手等他握住。
“那姿儿向您求个恩典。”
“听雪性子倔不肯出宫,可到底是因我耽误了她这么多年,她难得与钱先生情投意合,两人年纪都不小了,他们也该过自己和美的小日子。”
容姿说的有些急,稍微有些喘不上气,声音也弱了些:“我劝不动她借皇上身份压一压,宫廷深院,莫误良缘。”
“莫误良缘?容姿你是觉得在这深宫断了你的心思所以才有感而发,你躺在了这张床上想的还是他吗?”
这个女人是有多狠,他有多想以后能抱着他们自己的孩子,练字习武,他会将她们母子宠到骨子里,可现在这个愿望落空了,再也不会有属于他们的孩子,他恨,他痛,他一刹那有想只要容姿开口,他便不顾什么势力背景,只要是伤害了她的人,他都会处置了给她出气,她可有半分的在乎?
藏欢阁绝了所有的探视,黄昭仪罚了禁闭,这事说大了是心术不正,企图谋害皇嗣,可要往小了说,毕竟肚子里没那块肉,最多就是谋害嫔妃,这罪只要皇上和皇后睁一眼闭一只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黄昭仪那不是没查出什么东西,端在了皇上皇后跟前,最后结果不也是不值一提吗?宫里都在猜容昭仪会不会失宠,至少有一个月不能侍寝而且皇上也没再踏入藏欢阁一步,其他嫔妃又活了心思,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跟前晃悠,可皇上转头进了皇后宫里。
至于容姿那里,虽然人没去但是该关心可都没落下,脉案一天天皇上都会亲自过问上几句,而且还给了藏欢阁大宫女赐婚的旨意。
容姿刚休养了一个月就操心起了听雪的婚事,离中秋不过就半个月的事了,那日出嫁可不能马虎。
听雪的嫁衣宫里给备着了,容姿亲自督促。小库房开着,搬出了不少东西,容姿兴致勃勃的,反而听雪倒是有一丝不乐意。
“你还要同我生气到什么时候,这些日子你都不肯与我多说话,明日你可便要嫁出去了,当真忍心?”
“不忍心也比不上小姐的狠心,原来是存着这个主意,不要奴,奴走便是,何苦这般绕来绕去。”
听雪抹着泪:“小姐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
“这话是应当我对你说的,你以后便是别人的妻子,钱先生有些粗糙早些年也是成过亲的,后来妻子早逝,这些年不管如何,他身边许是也有些人家想要攀亲的,我替你求这个旨意也是不想旁人觉得你高嫁了,虽然我们都不在意,可我偏就是不想别人低看你,你总要风风光光的,日后关起门来日子是你们自己过,我相信你们都有分寸,可有一样,吵架也好,动手也罢,都不许冷着眼说戳刀子的酸话。”
“最后一句,若是委屈了便告诉我。”
听雪哭的稀里糊涂,容姿平日里姐姐,姐姐的喊着,可她才像个姐姐,明明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多少苦自己咽了下去反而对着身边人都是打算的好好的。
中秋这一日可真热闹。
白天刚欢欢喜喜送听雪出嫁,晚上便是宫宴。
去宫宴之前,皇后单独来请。
说起来还没去过皇后宫中的后殿,祥和宫很大可若是比起奢华不及藏欢阁的十分之一,贤后和宠妃一目了然。
后殿之中也有一个小佛堂,容姿不明白怎么会请她来这里说话,还就她们两个人。
“容姑娘怎么不将庵堂点的长明灯给请回宫里?”
皇后一一添了灯油,三盏长明灯又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