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姐…”

见莫璃始终没有下文，坐在一旁的杜卿卿放下手上的茶盏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在山坡上放着纸鸢的天儿：“将心放宽些，你还年轻，一切都会有的。”

“命里有时终须有，我明白的。”莫璃也知急是急不来的，况且她现在的心思也没尽在这上面：“卿姐，不如你带天儿去王府陪我住一段时间如何？”

“你府里事也挺多的，我就不去给你添乱了。”杜卿卿将视线转回：“等阿风走后我准备带天儿搬到药庐去，师傅年纪大了，身边也要有人照顾着，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

她的拒绝在莫璃意料之中这也是自己一直对她另眼相看的原因，这些年来她的隐忍她的爱意她的小心翼翼自己全看在眼里，可惜她的这份等待永生都不会得到回应，不仅是因为她的身份更因为阿风对她完全没有男女之意。

“我还以为左叔会和阿风一起离开呢…这样也好，左叔现在这个年纪也不适宜再在外面四处走动，有你在旁照顾着，阿风也能放心不少。”

杜卿卿微点了下头：“她…还好吗？”

“阿风出发之日便是她嫁给南疆太子之时，三月初三果然是个好日子呢。”莫璃黯然一笑：“我现在才算是感受到何谓是天意弄人了。”

“我想这世上不可能再有人如她这般幸运，总是能轻而易举得到所有女人穷其一生都无法得到的荣耀和尊宠。”杜卿卿淡声道：“只可惜呀，上天都是公平的，得到了多少势必就会失去多少，这就是命。”

她的话不无道理，莫璃眼尾扫过她：“若不是不得已，我想她是不会离开阿风的更不会走的这般绝情不给自己留一丝退路。”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她所求也是阿风曾所应的，既然如今阿风无法做到她自然便不会再留下，她的性子向来刚硬否则当年她也不会离开赵国了。”虽然这只是其中一原因但杜卿卿认为应该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存在，一个不得不让阿风失忆的原因。

“她呀什么都好，就是太善妒了，这世上哪有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以阿风对她的宠爱，即便是他娶了郡主也不过是个名头罢了。”

莫璃低眼看着手中的茶杯，蓝欣离开的原因她是清楚但她不能说：“卿姐，你说阿风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能如何？记得又能如何？”杜卿卿转眼看向在不远处玩得不亦乐乎的天儿：“他已娶了郡主为妻而蓝欣也即将嫁人，他已经没有了退路。”

“既然卿姐心如明镜却又为何让天儿一再在他面前提起府中曾有位蓝姨呢？”若不是先前阿风提及莫璃怎么也没想到杜卿卿会有此番动作。

杜卿卿心下一惊但脸上神色依旧未变：“她在府中时对天儿照拂颇多而天儿也颇为喜欢这位时时给他讲故事做好吃的姨娘，阿风虽说忘记了但天儿的记忆却还在，至于他在阿风面前说了些什么却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毕竟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

“得人恩果千年记，你将天儿教的很好。”莫璃并未追究她话中的真假而是顺着她的话道：“其实不说天儿就连我都动过此番念头，可结果除了惹来王爷不满外什么都没有得到…正如你先前所说，他们之间已没有了退路，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永远忘记的好。”

杜卿卿笑看向她：“妹妹先前这般告诉他的吗？”

“姐姐又说笑了不是，他如今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该告诉他些什么呢？”莫璃一脸困惑道。

“你还不知道吧。”杜卿卿轻声在她耳边道：“他和郡主只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妹妹可知为何？”

她的话令莫璃脸色突变：“你说的可是真的？”

“听说昨晚她为了…连迷情香都用上了。”若不是昨晚无意间听见左寅和他的对话，杜卿卿打死都不会想到他竟然一直未与云慕瑶圆房。

难怪他先前为何对自己说那番话，难道他真的都想起来了？莫璃眉头紧锁地喝着杯中茶，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了：“这事还有谁知道？”

“不超过五个数。”以云慕瑶的性子杜卿卿十分肯定除了她的贴身丫鬟伊沫儿之外，她娘家人谁也不知。

若此事是真莫璃心中已猜到知晓这事的人都有谁：“为何要告诉我？”

“自我认识阿风以来，从未见他发自内心的开心过…此番回来见到他才知道原来他也会开心也会吃醋也会为了一个人愁眉不展，这样陌生的他让我很是害怕，尤其是在知道他对她的承诺后，我内心更是惶恐不安，若他最后真娶了她，那我该如何？天儿又该如何呢？”

杜卿卿幽幽地说道：“你知道的，我心中一直是对他有意的，可她的一句话将我所有的希望堵死，我算什么？我这些年的等待又算什么？”

她的心意莫璃一直都知晓但亲耳听到她的述说心中还是颇为触动，除了握住她那微微颤动的手已不知该说些什么。

“后来她走了，我真的很高兴，我想着我终究还是有机会的。”杜卿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但有些话一旦开了头就想继续说下去：“可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而我也算是看明白了，在他心中从来都没有我，将来也不会有我，我想着那就这样吧，能天天见着他就已足够。”

“你们都说他忘记了，不，你们都错了，你们要是听见他在昏睡中一直叫着的名字你们就会知道他不是忘记了而是他将她藏在了心底。”若不是那日午后自己守在他身边听到他的梦呓，杜卿卿也不会有放弃之意：“我知道他一定会想起所有的，他对她的爱早已深入骨血又岂是药物可以控制得了的。”

“他从我这里没有得到答案，我估摸着他会去找你的，没想到她今儿却来了，他应该试探过你了吧？”

想起先前自己的落荒而逃莫璃心惊胆跳起来，幸亏自己深感不对没有多言否则还真叫他给套进去了：“卿姐想让我告诉他？”

“蓝姑娘既然已经离开，那我们就应该尊重她的意思，至于将来会如何，也只能看他们自己了，不是说相爱的人无论离得多远多久都会找到彼此吗？”杜卿卿苦涩地扬起嘴角。

将来？莫璃眼中有哀伤滑过，或许会有的吧：“卿姐，你知道吗？其实他和蓝姐姐从小就认识了…他曾对她说过，待她及笄后便会上门求娶，在他心中一直想娶的人就是她。”

“原来如此。”听完莫璃简短说完那段往事的杜卿卿悠然一笑，原来自己输的并不怨，原来他们的感情竟深厚到这般：“难怪蓝姑娘会走得如此绝情绝然，原来不是不爱而是爱得太深太重。”

莫璃语有轻叹：“大约爱到极致也是一种伤害吧，希望上天能怜悯这对有情人。”

“阿风性子极为固执，但凡他认定的人和事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杜卿卿笑容落寞地看向远处的天儿，虽然她依旧什么都没有但她还有天儿。

……

叶府书房

“药丸那事与我无关，请主子明察。”已在书房中跪了三个时辰的子修终于想通此事的原委：“不过若是我知晓那是可以救主子的解药，我会告知左爷。”

低眼看着手中账本的叶风冷声一笑：“你当然会了，现如今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属下不敢。”子修恭敬地说道。

叶风啪地一声将账本合上：“是么？那你一而再地窃听我的谈话是为何？子修，我的眼没瞎，你真以为做的那些我不知道么？我眼里可容不下一式二主之人，你知道的。”

“属下不敢有二心，也不会有二心。”子修言之凿凿。

他的忠心叶风从未怀疑：“你跟得我最久该是最明白我的心意，我要的是你的忠心而不是你的自以为是，若是你再做出一些自以为是为了我好而让我不喜的事出来，那你自去了吧。”

“是。”子修点头应承。

叶风挥手示意他离开，但愿他能明白自己的这番话的意思吧，看来得重新找机会从莫璃那里探得自己想知的了，蓝欣，你究竟是谁？为何你会成为所有人的禁忌？

-------题外话--------

本来想十一一天一更的但皮肤突然大过敏搞的整个假期一直在打针吃药，好在现在在好转中，更新会一一补上，希望宝宝们能继续支持，爱你们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