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表哥最近…还好吗?”思索一番后叶明意还是决定前来打探一二。
“恢复的还不错。”嗅到他意图的三娘并没有多说:“是有什么问题吗?”
连近身伺候的她都没有察觉出端倪那想来应该是自己多虑了,叶明意摇了摇头:“鬼医前辈赠了一瓶药给表哥,这几天你先别煎左师傅开的药了,以免两者有冲突。”
“我还以为你是去观礼的呢。”三娘微点了下头,不用猜都知道蓝可风之所以出手绝对是那人的意思:“你可见着她了?”
叶明意自是知晓她问的人是谁,连忙起身关上了房门:“好端端的提起她干嘛?”
“不提难道她就不存在了吗?”三娘揶揄道:“不过都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瞧见她眼中盛满的嘲讽,叶明意颇为不满:“你不是很讨厌她吗?如今这样不是正合了你心意。”
是,自己确实很讨厌那个女人,因为她让少爷受了不少苦但也只有她才能令他真正地开心,三娘心情复杂地喝着杯中的烈酒,那个女人的心可真够狠的,竟就这般说走就走一点痕迹不愿留下。
“不用这般长吁短叹的,她比我们所有人都过的要好。”想起她提起表哥时那副狠绝的样子,叶明意倒认为她的赠药之情完全是因为愧疚与亏欠才会如此。
“你很恨她。”这话一说出口三娘反倒先笑了:“她确实挺招人狠的但她的命也真的够好的,明明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却能得到最尊贵的地位和归宿,太子妃呀?多少女人为了这个位置争的头皮血流的而她却轻轻松松坐了上去,你说这世道究竟是怎么了?”
身为一起长大的朋友,她对叶风的爱慕之情叶明意自是知晓,原以为随着云慕瑶的嫁入她会死心但此时看来她并没有将这份心思放下:“因为她有一个好师傅,正如云瑶郡主身后有将军府。”
“所以我注定会求而不得对吧,这话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因为这是事实。”三娘笑着说出他未说出口的话。
“你能想明白就好。”见她神色间没有一丝忧伤之意,叶明意很是为她开心。
三娘拿起手边的酒坛将酒倒进他空空如也的杯中:“你见过她吗?她可有问起过少爷?”
“在她大婚前见过一面,随意说了点话没有细聊,毕竟她如今的身份不一般,”不知怎的叶明意突然想起见她那次她那苍白的面容,想来是应该为了准备婚礼太过操劳的缘故吧。
也是,她可是太子妃呢,身旁明卫暗卫自然有不少,尤其叶明意的身份还是如此敏感,三娘低声说道:“不过的权势而已,只要她耐点心,少爷又不是给不了,她这人不是挺聪明的嘛。”
“你想说什么?”对于蓝欣给叶风下药这事,叶明意不是没有深究后背后的原因但思来反复想去,除了攀龙附凤外实在没有别的解释,毕竟当年背信弃义的不也是她吗。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但该有的疑问一直在三娘心上萦绕,她所认识的蓝欣或许对叶风的感情不算深但要说到她是个贪权附势之人,自己还是略有保留,毕竟当时的轩王可对她情深义重的很。
“这般刻骨铭心的爱,真的是一剂药就能忘却的吗?明意哥,若换成是你,你忘得了吗?”
似有一道霹雳狠狠霹在叶明意的脑海中,难道说自己的猜测没有错,还是说其实这一切不过是表哥的布局?但亡魂散是无药可解的,尤其是此药还是鬼医亲自调配制作,如何差得了?
可依她所言,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别人不知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那女人就是表哥心上的毒血中的蛊,只要她想要表哥可是连心都愿剜出亲手奉上,甚至一句怨言一丝犹疑都不会有,这就是他的表哥呀,爱她已到了疯魔的地步。
“你先前可见着他左手上戴着的戒指?”他的沉默不语已给了三娘答案,所以她并不介意再给他点线索:“那一晚的情乐阁,可真是叫人印象深刻呀。”
戒指?情乐阁?叶明意很快将此串联起来,虽然那一晚他不在但后来在娘亲的絮叨中才知晓,可当时的他并不觉得惊讶,因为表哥不过了做了早在许多年前就应该做的事。
“你的意思是?”
“在西域不是只有恨她的人,也有许多关心她的人。”从见着这戒指的第一眼起三娘就知晓了是谁在背后助力:“明意哥,你说娘娘他们究竟在害怕什么?”
“娘娘的心思不是你我能揣度的。”叶明意下意识地扫了眼四周,对于这位姨母他是有些惧怕的。
“这儿可不是云城。”话虽如此但三娘还是将声音放轻了许多:“都说是为了少爷好,但少爷想要的可不是这份好,依他执拗的性子,将来除了会怨恨你们并不会念着你们的好。”
这一番交谈下来叶明意岂能不明白她的意思:“你该明白现在不是风花雪月的时候。”
是啊,现在确实不是好时机那何时又算得上适合呢?三娘扬起讥讽的嘴角:“你相信我们能活着回到云城吗?你会相信,因为你的父母在等你回去,我和兄弟们也相信,因为我们都有亲人有爱的人在等我们,而少爷呢?一个无情无挂的人你说他会想要回去吗?”
“他也有亲人有朋友有妻子,他不是一个人。”叶明意疑惑地看向她:“你有话不妨直说。”
“这酒可真烈呀。”早已喝到面颊通红的三娘单手撑住迷醉的脑袋:“少爷这么爱她,你说她为何要走呢?为什么呢?”
这话说的令叶明意也难受起来,可这世上有太多说不清道不明之事,不过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而已:“已成定局的事何苦再庸人自扰再生事端呢?”
“是吗?或许吧。”三娘自顾地喝着酒,她知道叶风起了疑心,他怎会不起怀疑呢,失忆的是他一人可不是所有人,莫璃,安平,太子…娘娘,你防不过的。
叶明意心虚地垂下眼帘喝着杯中酒,蓝欣大婚之时的犹疑他在看在眼里的,或许那一刻她是后悔了吧,可是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不是吗?那就这样一路走下去,为了彼此。
……
“他并没有为之所动。”待人离去后,索图尔哲才在密室中现身。
叶风摩挲着手中的茶杯,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能将自己的心腹派来就说明他还是动了心,这些年之所以隐忍不过是没有诱饵罢了。”
“就怕他两头都想讨好。”索图尔哲低声道。
“他会知道该如何取舍。”如若不然自己也不会让师傅来这一趟了,叶风放下茶杯起身道:“你这婚礼也办完了,我也该要走了。”
索图尔哲微点了下头:“万事小心。”
“你也是。”叶风脚步坚定地离开了密室,为此他筹谋了数十年,他定会让那些人付出该有的报应,这是他们欠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