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嫔人如其名,温婉文静,不争不抢。皇帝不去看她也毫无怨言,只每日在佛堂里念经祈福。
她只是一介民间女子,没有显赫的家族,在朝中更是对昱明帝起不了什么作用。最大的功绩就是诞下龙嗣,升她为嫔已是极大的恩宠,再升便有些勉强了。
不过元尚书所说也言之有理,静嫔无依无靠,就这么一个儿子,即便旭王并不喜欢这个出身低微的母亲,她也十分爱他。昱明帝不去看她的时候,她就只有在佛堂念经,为他,也为旭王。
静嫔是个温婉本分的女子,有时后宫纷杂,他倒喜欢到她那儿去歇一歇。她一向闭门不出,前几天却来了御书房找他,她很懂事,只是站在门口等他,并没进去。
昱明帝许久没去看她了,恍然一见,竟觉得她憔悴了不少。他知道她是为什么来的,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眼眶红红,嘴角带着牵强的笑,递给他一盅汤,叫他保重龙体。
想起那个温柔本分的女子,昱明帝喉咙就有些发紧。本想同意了元尚书这打一个巴掌给一个枣的提议,就听得另一道声音响起。
“臣附议。”
听得昱明帝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顺着看过去,果不其然是秦丞相那个老狐狸。
一见是他,元尚书哪儿哪儿都不爽。以往秦丞相在他之后发言,嘴里都是反驳他的言辞,可这次他却是附议,元尚书吹胡子瞪眼,却不能开口。
昱明帝确实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对秦丞相本能地抗拒,使得他硬生生地扭曲了自己的想法,反倒责怪起元尚书来。
“朕为何要补偿于她?莫不是朕做错了什么?后宫之事自有皇后管着,如何能拿到前朝来说,元爱卿真是越活越糊涂了。”
昱明帝甚是不爽地盯着元尚书,皱眉继续道:“况且静嫔出身不过一介平民,至此高位已是极大的恩宠,此事不必再提,元爱卿的手未免也伸太长了。”
最后一句话是不悦,更是警告。
元尚书一怔,也明白这不是自己该管的,只得叹出口气,深鞠一躬:“臣知罪。”
见一向深受皇帝器重的元尚书都受了责备,底下群臣都讪讪的,心思迥异,一时之间无人开口。
殿内静了片刻,昱明帝不耐地看了一眼无常,后者立马弯了弯腰,心领神会地站了出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都这样了,谁还敢启奏,纷纷闭口不言。少顷之后,殿中终于传出那威严有力的声音:“恭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御书房。
“啪——”又一次摔下一个奏折,昱明帝怒不可遏道:“一个个的,真是反了天了!”
无常适时地递上一盏茶:“陛下息怒,仔细别气坏了龙体。”
“简直岂有此理!”昱明帝接过茶盏,一饮而尽,总算平息了些怒火,却还是一股子火药味儿:“这些老臣,仗着自己为官多年,与那秦登同流合污,如今都敢递元邡的折子了!”
无常静静地站着,一言未发。
骂了几句,昱明帝心情也稍微平复了些。元尚书的确有错在先,后宫之事哪儿是他一个武官该说的,便是皇帝自己都有些不爽,更可况群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