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执起她的手,轻轻捏了捏,“走吧。”
二人一同出行,并没有带任何随从,如同最普通人家的夫妻一般,只是笑笑地散步。
陆淮道,“许恣前几日去找子翔,又被他气走了。”
秦栖叹了口气,自舒婳离开之后,舒展就颇有一蹶不振的感觉,他到底是太挂念妹妹。
眼见着许恣与他总算有要升起来的苗头,却似乎也隐隐有被他自个儿掐灭的迹象。
然而毕竟是别饶事,不好多加干涉,能牵线已是不错。秦栖转移了话题,“我们去哪儿?”
“随处走走。”他语气随意道。
随处走走?不是有事吗?
秦栖一头雾水,却也没有多问,只是与他一起散步。其实比起参加各种官宴,她更喜欢这种随意的感觉。
父亲身在官场,因为昱明帝的原因,他如履薄冰。
她从就知道要克制己身,即便父亲没有要求过她,她也早早地明白了。要约束自己,要学优从善,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所以每次出行,她都得端着架子,不让别人看出破绽。
但是自从嫁给陆淮之后,她就与他一般,懒散了下来,却舒服了不少。起初她还有些无所适从,慢慢地竟也习惯了。
还得多谢陆淮。
她被他牵着,在街上漫步。路边卖糖人儿的老妇吆喝他们,“公子,夫人,过来买个糖人儿吧!”
陆淮看了她一眼,秦栖正想拒绝,就被他拉了过去。老妇佝偻着身子,脸上布满了皱纹,暗沉的手上也生出写黑色的斑。
她,“公子,给夫人买个糖人儿吧。姑娘家都喜欢这个,您买了夫人肯定会高心。”
陆淮捏了捏秦栖的手,“那便为我夫人捏一个糖人儿吧。”
老妇擦了擦案板,“哎哎,好嘞。”
陆淮的眸光闪了闪,“且慢。”
秦栖疑惑地看向他,他安抚地握了握她的手。
老妇动作一顿,双手微微颤抖,浑浊的眼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公子……怎么了?”
陆淮眯着眼看了她半晌,忽然笑道:“务必捏得好看一点。”
“好好好,老妪知晓了。”
看着老妇忙碌的模样,秦栖蓦然想起了除夕之夜。他也是牵着自己出来玩,也遇见了写糖字的老者。陆淮当时是怎么来着?
他,请为我夫人画一幅像。
竟与今日相差无几。
秦栖抿着嘴笑了。
“夫人可要拿好。”片刻之后,老妇将糖人儿递给秦栖,又似乎有些不舍地缩了缩,这才让她接过。
秦栖下意识地蹙眉,她总觉得这老妇有些不对劲,却又不出哪里奇怪。
陆淮掏出一把碎银,放在桌上,“不用找了,您去喝几口茶水吧。”
“这……”她浑浊的眼里涌上些水光,双手窘迫地将在身上擦了擦,这才虔诚地捧起银子,对着二人拜了拜。
“多谢贵人!多谢贵人!”
她完,便捧着碎银颤颤巍巍地望秦栖的方向走,“夫人,这个糖人儿,需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