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该怎么办?他能怎么办?
那是秦栖啊,是他心爱的女子,是他宁愿自刺千刃也不愿她受半分委屈的人。
可她终究去了御仙斋,她去了御仙斋啊。
陆淮颓唐地笑了笑,罢了。
“阿屿。”他清了清嗓子,“将人都撤回来吧。去找子翔,就说我在春风楼等他。”
阿屿愣了愣,少爷又要去春风楼了么?
然而看见陆淮憔悴的神色,阿屿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只是应了一声,“是。”
……
……
秦栖甫一进入别苑,便有丫鬟前来带路,“秦小姐,这边请。”
她轻“嗯”一声,原本有些防备的心里忽然信了些。
是了,除了昭阳公主,还会有谁这般强势。不仅自欺欺人地不肯承认她是陆淮的妻子,连身边伺候的人也不允许叫她夫人,只能称呼她为小姐。
若是她倒还好,毕竟这些年积恨不少。她回京的消息定有许多人知道,行程都被盯得很紧。若是自己前来赴约出了什么事,现在的昭阳公主定是承担不起责任的。
秦栖心里暗暗盘算着,心绪稍微放松了些。
然而当她看见房中坐着的四皇子时,脑中刚松懈下来的弦又紧绷了起来。
是了,不承认的除了昭阳公主以外,还有四皇子啊!
屋内搁了厚冰,凉气迎面,丝毫不热。丫鬟将她带到此处之后便离开,还将门带上了。秦栖警惕地转身要走,却发现门被人从外面上了锁。
她心里一惊,就听见四皇子开口了,“栖妹妹,别来无恙。”
这几个字,怎么听都是来者不善。
秦栖动作一顿,又拉了拉门,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却怎么也打不开。
“别白费力气了,”四皇子无奈地摇摇头,“还是过来坐吧。”
屋内点了香,闻起来似乎是安神定魄的那一类。秦栖警惕地靠在门上,见他没有其他动作,才小心地坐到桌边。
“喏,上好的西湖龙井。”四皇子斟了杯茶,推到她的面前,“外面日头大,累坏了吧,喝杯茶解解渴。”
秦栖确实有些口干,却端着茶杯不敢喝。
四皇子也没强迫她,反倒自己喝了好几杯,自顾自地说起话来。
“又是炎夏了啊。”他道:“我记得你是最怕热的。幼时你总是与我说,岁寒时节冷则冷矣,却能加衣御寒。而夏日里的暑气却脱衣怎么也去不了,因此夏天你总是不爱出去,巴不得待在冰块边儿上,一动也不动。”
秦栖抿着唇,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是我却喜欢夏日,你知道为什么吗?”没等秦栖回答,他便自己开口了,“只因我遇见你的时候,便是炎夏时节。”
“连我自己都想不通,你究竟有何魔力,能对我产生这么大的影响,让我七岁便立志要贤明淑德。”他说着,又倒了杯茶。
“你知道么,遇见你之后,我可是被夫子说过不少次了。”他笑了笑,像是十分开心,“不过我很享受,被夸得多了,被说说也是不一样的体验。”
他轻轻抿着茶水,“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被夫子说么……”
话音未落,就被秦栖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