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
善莱郡主低眉笑了笑,她也算大仇得报。下手毒死皇帝,无论如何是死罪难逃的,即便这个皇帝并非明主,她也难逃一死。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摄政王竟知道她与陆川的事,却什么也没。只怕就等着此刻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善莱郡主脸色微微有些苍白。特地寻陆川来捉她倒也是煞费苦心了。
她忽然凌厉了眉眼,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朝着正在沉思的陆川刺去,却毫不意外地被他擒住。
善莱郡主冷笑一声,大声道:“陆都司还有什么事吗?本郡主与你可非同类,还是莫要在此流连为好。此次你能躲过,是我技不如人。若再有机会,本郡主依旧不会手软。”
她的话很狠,话里话外都是在与他撇清关系。
陆川却像是没听见似的柔了语气,如同从前一样,轻声唤她:“茗儿。”
知道,他曾经有多想她的病好起来。能像其他女子一样,想跑就跑、想跳就跳,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不用再被束缚在府中,只能对旁人投以羡慕的目光。
可当她完好无缺地站在他跟前时,他却觉得陌生不已。
他后悔了,他不该向上许愿,让她的病赶快好起来。若是她还病着,无论如何自己也能再陪她许多年。可她好了,第一件事却是去刺杀皇帝,这是死罪,谁也保不了她。
陆川忽然自私地想,若是她还病着多好。她要是还病着,无论如何自己也能护她周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眼看着官兵在外等着抓她,他却无能为力。
善莱郡主狼狈地别开眼,没有应他。
陆川松开禁锢着她的手,闭了闭眼,吩咐道:“来人,善莱郡主赵茗缪,行刺陛下,罪名确凿,将其带下去,听候发落。”
门外的官兵已经等候多时,听得这话,立刻上前押住赵茗缪,“是。”
赵茗缪似乎松了口气。她被官兵押着,走到门口之时,忽然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原地站着、一动不动的陆川。微微一笑,谁也没有看见她眼里的水光。
她这一生活的太难。为了报仇,她不惜以伤自己的身体为代价,来换取昱明帝的信任。
他算是她枯燥人生中的例外了吧。
她病秧子一个,他却不曾嫌弃她,反倒对她真心实意的好,次次出征都替她寻医,而她却只能辜负他的一番真心。
今日阳光有些烈,刺得她眼睛疼,险些落下泪来。
押住她的官兵并未因为她与陆川了几句话便优待于她,反倒走得飞快,将她拖着往前,全然不顾她如何。在晕晕沉沉的时候,她仿佛又看见帘年的陆川。
咳咳……你是何人?
微臣陆川,见过郡主。
原来是陆都司,久仰大名。不知陆都司一直看着善莱,是有什么事吗?
郡主兰心蕙质,仪态万方,臣便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微臣失礼,请郡主赎罪。
……
年少初见,惊鸿一面。容颜印入脑海,便再也没有忘却。情窦初开是你,自始至终,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