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此事,他特意拿了个册子,将生产相关的都记了下来,以及生完孩子后补身子的方子,他都一一询问过了。
郑大夫每日被他扰得不胜其烦,索性抢了采药童子的活计,出门采药去了,兴许还有半个月才会回来。
秦栖轻轻叹了口气,拍拍他的手,“别慌,孩子定会平安降临的。”
“那你……”陆淮下意识开口,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干巴巴地闭上了。
“我?我怎么了?”
秦栖不解地看着他,低头思索一番,而后笑了出来,眼里似乎映着星辉,“我会陪着你,从每个日出,到每个日落。再从每个年初,到每个年末。往后余生,都只会陪你过。”
陆淮忽地觉得双颊有些烫,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和他这样的话。
秦栖弯了眸子,“所以,相公再为我削个苹果可好?”
看着她灿如星辰的双眼,陆淮只得无奈地拿起果子。
阿屿站在不远处看着,嘴角也无意地弯了弯。他想,曾经叱咤京城的上京霸王,总算栽了一次。
……
……
距离秦栖的预产期,只有两个多月了。郑大夫回府就为她把脉,让她要保持好心态,不可有悲扇情绪。
于是陆淮每换着法子逗她开心,又不敢让她太开心,生怕她给笑抽过去了,会影响道肚子里的家伙。
秦栖又无奈又感动,曾经那么傲娇的他,似乎变了不少了。她嘴角微微弯起,轻抚着鼓鼓圆圆的肚子,脸上都神色很是温暖,连陆淮都闭上了嘴,没舍得打扰她。
秦栖摸着肚子,然后靠在陆淮肩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孩子,你父亲爱惨了我们母子俩,你可千万莫要叫你爹失望啊。
……
……
金銮殿内,无常正一脸平静地秉着拂尘,听前来通报的太监完之后,这才迈着碎步走到了昱贤帝身边。
“陛下,收到消息,长公主殿下明日便可抵达京都。”
长公主便是曾经的昭阳公主。自昱贤帝登基之后,她便是长公主了,尽管昱贤帝并没有举行登基大典。
闻言,昱贤帝拿着朱笔的手一顿,而后轻轻“嗯”了一声。
他眼前的桌上摆了一叠奏折,他却并不想看。只因里面尽是些废话,更甚者直接写些流水账来糊弄他。
此时的昱国并不是一派祥和,反倒是个内忧外患、危急存亡的多事之秋。而他这里只有这些折子,是因为真正有用的东西,全让摄政王扣了去,他半分也听不到。
他拿着批折子的朱笔,在纸上写满了字。
并非是名着经文,纵观宣纸,他只反反复复写了几个字“见贤思栖”。
见贤思齐,见贤思栖。
幼时他总是将见贤思齐写成见贤思栖,每每这个时候,孝真皇后便会狠狠地打他的手心。
他是嫡子,是最尊贵的皇子,不能连这般简单的字都写错了去。否则便会叫人看不起,会叫她蒙羞,秦贵妃便更有了嘲笑她的资本。
而今他从昱国最尊贵的皇子,变成了昱国最尊贵的男人,再也没有人敢责备他,再也没有人敢打他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