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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溜烟儿的好话朝着舒展砸来,他都有点儿合不拢嘴了。这样的话,他娘若是知道了此事,应当不会生他的气了。
屈太守惊讶地看着他,对陆淮问道:“这位兄弟怎么这么高兴?莫非是家中有喜事?”
陆淮淡淡地瞥了一眼正在傻笑的舒展,毫不心虚地点点头:“大人真是一语中的。他的确是有喜事,正偷着乐呢。”
是的,喜事。那就是舒展即将结束他十九年的光棍生涯,开始第二十年的光棍生涯了。
屈太守理解地点点头,也没追问是什么喜事,只是笑着祝贺舒展,“恭喜恭喜啊,楚兄弟,哈哈哈哈。”
舒展嘴角的笑意顿时僵住,一头雾水地看了看陆淮,后者略一挑眉。虽然没太懂他是什么意思,舒展还是乐呵呵地应下了这声祝贺。
“多谢大人,同喜同喜啊。”
听见他的话,陆淮忍不住别过头,将嘴角的笑意死死地抿住,只传出两声克制的咳嗽声,“咳咳……”
屈太守也没太纠结这件事,想着府里事务也不算太多,索性邀请他们再坐一会,二人欣然接受。
“来。”他斟了几杯茶,递给陆淮和舒展,两人连忙双手接过,以示尊重。
“味道不错,好茶。”屈太守喝了口热茶,毫不吝啬地赞叹了声。然后看向两人,笑着问道:“二位兄弟觉得今日这戏如何?”
舒展刚想开口,又仿佛想到了什么,犹豫地看了一眼陆淮。
后者诚实地摇摇头,“听不懂。我二人并非垌城人士,能听懂话已是勉强,实在是听不懂这戏言。”
舒展同意地点头,一副“他的都对”的模样。
屈太守哈哈一笑,轻轻拍了拍舒展的肩膀,“我瞧着你们也不是本地人士,是打哪儿来啊?”
陆淮噙着笑,“不过是北边一座城罢了,无须提及。”
“诶,兄弟此言差矣。”
屈太守不赞同地看他一眼,“常言道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一方水土一方人,既是二位的家乡,那便是极好的去处,否则也不能养出这样的谦谦君子来。
兄弟莫要再推辞了,便告诉本官吧,让本官长长见识。若是日后公务在身,路过贵府之时,也好去讨口水喝。”
陆淮嘴角的笑意淡了些,连舒展都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垌城位于昱国西北边,而京城则是在最北处,两处不仅温差大,连口音也是差地别的。
按理这垌城太守一开始与他们交谈就应该察觉到他们不是这里的人。若是当真好奇,一方才就该问了,为何要等到看完戏之后才特地将他们留下来询问呢?
舒展担忧地皱了皱眉。
陆淮摩挲着手中的茶杯,像是在思考要不要告诉屈太守。屈太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里的压迫席卷而来,包间内的氛围一瞬间便不复方才的轻松,反倒变得有些奇怪。
陆淮垂了眼睑,片刻之后才抬起头看向屈太守,依旧是那副勾着唇的模样。
只见他薄唇轻启,语速缓慢地对屈太守道:“回大饶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