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十分。
参政府的大门被敲响。
南宫云峥打着哈欠推开了大门,他那俊俏的面容上满是疲惫,看到来人,他的眼睛微微一眯,“是你?你不是摄政王身侧的暗卫吗?大半夜的你来干什么?”
暗卫恭敬的冲着南宫云峥行了个礼,随后对着身后招了招手,“将东西都搬进来。”
紧接着,南宫云峥便看到一个又一个硕大的檀木箱被搬了进来,很快就将他的大门围的水泄不通。
摄政王用上等的檀木箱装满东西,派身边的暗卫,在夜半时分将其送来。
难道这里面都是一些金银珠宝?绫罗绸缎?
摄政王大人果然心里有他,知道他一个人养家糊口不容易,在这个时候雪中送炭!
南宫云峥翦瞳里满是激动,语气带着颤音:“这……都是摄政王派你送来的?”
“正是。”暗卫颔首,脸上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
南宫云峥搓了搓激动地小手,快步来到檀木箱子前,将其中一个箱子的盖子掀开。
看清箱子里的东西,“轰隆”一声,南宫云峥只觉得一道晴天霹雳,将他从美梦中惊醒。
他伸出颤颤巍巍的小手,指着那满箱子摆放工整的奏折,侧过脸看向暗卫,“这是什么意思?”
暗卫身子挺得笔直,那面上一派云淡风轻,薄唇轻掀:“主子说您已经休了几个月的产假了,该干正事了,这些箱子里装的都是您落下的政务。”
“其他的也是?!”南宫云峥不死心的一口气将门口前的全部箱子统统打开。
只瞧见那一箱箱的木箱子里装的是一本又一本折子,整整齐齐,分门别类的放好。
南宫云峥只感觉自己摇摇欲坠,他一把撑住箱子,支撑着几欲晕厥的身子,面色苍白的问道:“我怎么隐约看到有些折子应该由摄政王处理才对,怎么都搬到我这里来了?”
“主子已经前往蜀郡,故而将这些政务统统都交予您,还请参政大人莫要让主子失望。”暗卫对于南宫云峥的反应在意料之中,他宽慰道。
“什么?!你说他去了哪里?”南宫云峥眼眸微睁,睡意全无。
“蜀郡。”
“蜀什么?”
“蜀郡。”
“什么郡?”
“蜀郡。”
“……”
南宫云峥双眼翻白,身子一软,直接晕厥了过去。
蜀郡。
轻烟歌带着尉迟适才看完了两处的抗涝工程,眼下正在回府的路上。
然而这马车越走着,轻烟歌却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伸出脚,踹了踹那坐在她对面睡死了过去的公孙冶,“醒醒。”
公孙冶伸了个懒腰,泪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砸吧砸吧嘴巴,有些困倦的说道:“公主你别闹,我好不容易有个机会睡个觉,等到府上了再唤我。”
说完,他又将身子一歪,靠在了马车壁上闭上了眼睛。
“公孙冶,这不是回府的道路。”轻烟歌压低声音,对着公孙冶说道。
“嗯~公主你别闹了~我好困,因为这个民生工程,我几宿都没合眼呢。”公孙冶抱着自己的身子,挥了挥手,就如同是拍打着苍蝇一般。
轻烟歌忍无可忍,直接一巴掌呼到了公孙冶的背脊上。
“啊!痛!”公孙冶眼下算是彻底的清醒了,他睁着那无辜的大眼睛,泪眼汪汪的说道:“公主你干什么呀,一点女子的柔美都没有,贤良淑德你懂不懂啊?”
轻烟歌不跟公孙冶废话,她伸出手将车帘子挑开了一条缝隙,示意公孙冶靠过来。
公孙冶顺着那条缝隙朝外望去,只发现外面依然是倾盆大雨,淅淅沥沥的雨水冲刷着地面,泥泞泛滥,树林茂密……
诶?
等等!
这回郡守府的路上压根就没有这种树和景色,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
“公主,这不是回郡守府的路!”公孙冶那瞳孔放大,语气带着几分惊讶。
正此时,那护送他们回府的侍卫似乎朝着帘子处望来,轻烟歌淡定的将帘子放下,隔绝了那一抹窥探。
“嗯,这不是。”轻烟歌给予了肯定。
“这尉迟想干什么?深更半夜怎么将马车往山里开?”公孙冶咬了咬牙,困惑的说道。
轻烟歌摇了摇头,连她也猜不出尉迟究竟在想什么。
“总之他必然没安好心。”今日她走访两个工程的时候,就感觉尉迟的眼神不对。
“那怎么办,咱们的侍卫可都在郡守府内,眼下不过带来了区区两人,根本不是尉迟的对手啊。”公孙冶双目里盈入了丝丝缕缕的焦急,他只觉得手心冒汗,背脊发凉。
轻烟歌正想要宽慰公孙冶一两句,这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紧接着尉迟那充满着儒雅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却带着一丝丝阴森的味道:“公主,咱们到了。”
公孙冶只觉得心脏漏了半拍,他屏住呼吸。
轻烟歌却勾了勾薄唇,语气悠扬的说道:“到哪儿了?”
尉迟微微一愣,没有想到轻烟歌会是这么一个回答。
可当他用余光瞥了一眼嘴里塞着帕子,双手双脚被麻绳捆住,已经被完全控制住的青鸢,他一瞬间胸有成竹,略带阴狠的看着那纹丝不动的马车帘。
他温声道:“自然是到了您该到的地方。”
“是吗?”那漫不经心的语调,带着些许的慵懒。
下一秒,众人只看到马车帘子被狂风掀开,一道鬼影一闪而过,还来不及反应,就发现本来站在马车前,披着蓑衣的尉迟,被一个绝色美人擒住了咽喉。
那绝色美人的脸上挂着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尉迟,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大胆!放开郡守!”那埋伏在附近的人马统统现身,将轻烟歌围在中心,他们人手拿着一柄长剑,剑身泛着冰冷的光。
而藏在暗处的弓箭手齐刷刷的将箭弦拉满,只需一声令下,便是万箭齐发。
“哎哟,尉迟呀,他们竟然敢拿着剑对着我呢~人家好怕怕哟~”轻烟歌说着,那粉寇陷入尉迟的咽喉,顷刻间鲜血直流。
尉迟被这一系列的变故吓傻了过去。
他本来还以为轻烟歌不过是一个软柿子,任他摆弄。
然而刚刚对视的瞬间,他看到了那女子眼中满天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