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这次围城之战中,主堡内发生了一起惨剧。
伯爵的大儿子把自己和姐妹母亲关在一个房间里。他本想着靠这个房间来防御敌人的进攻。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妹妹其实是个吸血鬼。
空气中的血腥味,让这个吸血鬼对鲜血的欲望发作起来,她咬死了自己的哥哥,把他撕成血淋淋的碎片,然后扑向了自己的姐姐。
他们的母亲挡在了姐姐的面前,成为下一个牺牲品。
这时候,沃尔登的士兵把门破开。他们毫不犹豫地杀死正在进食的吸血鬼。
因此唯一幸存下来的姐姐,是这个城堡中唯一的贵族俘虏。
我在第二天的议会上,审讯了这个唯一的贵族俘虏。
她叫做蕾妮,可以说是我的表姐,房间里吸血鬼进食的恐怖景象成为了她的心理阴影,她在议会众人的注视下瑟瑟发抖。
由士兵的目击报告和蕾妮断断续续的讲述,还原了当时的情形。
“我对此表示同情。”我示意士兵给她搬去座椅,“但你要知道,因为你父亲的罪恶,霍尔斯塔家族的统治已经结束了。”
她眼神茫然地看着我,对于今天发生的一切仍然难以置信,“为什么你要带人攻打我们?为什么你要对我父亲的事情纠缠不休?”
“吸血鬼和亡灵法师,是斯提尔领最憎恨的敌人,是我们无法容忍的。”我略微停顿了下,在议会上正式宣告,“阿姆斯特朗伯爵就是血洗了拉布镇的主谋,杀死我父亲的仇敌,我们沃尔登人绝不会忘记,必将追杀到底。”
来自沃尔登的骑士、队长们粗鲁地敲着桌板,大声吼叫。
这是他们热烈地表示赞同。
蕾妮被吓坏了。
我对士兵下令,“把埃德加带进来。”
埃德加在门外等待时,也听到了自己父亲和妹妹的丑陋真相。
他满脸羞愧地走了进来。
原本我让输掉决斗的埃德加把继承权让给我,只是想浑水摸鱼,没想到现在成了不得不摆到台面上的严肃议题。
“埃德加,对于决斗中输给我的继承权,你承认吗?”为了给蕾妮弄明白原委,我故意问了埃德加。
在蕾妮的质问声中,埃德加把那晚的事情说了出来。
“完了,我们家族真的完了。”蕾妮扶着额头,满脸绝望。
虽然沃尔登人都支持我成为霍尔斯塔新主人,但法理上仍然有问题。
继承权的转让其实不太对,继承权都是由当权者指定,或者血缘亲疏确定。
现在阿姆斯特朗伯爵变成了亡灵法师,被自动剔除了爵位,他的孩子只剩下蕾妮和埃德加。而我作为他的外甥,有一半的霍尔斯塔家族血统,即便埃德加放弃了继承权,蕾妮的继承权仍高于我。
“由于我还没听过以决斗转让继承权的先例,因此,我只能回去咨询罗兰·鲁珀特爵士这一法理问题。”我对蕾妮伸出手,戏谑地笑了笑,“虽然我有一半的霍尔斯塔家族血统,但蕾妮的继承权仍然高于我呢。”
野蛮的高山战士起哄,“绞死她,让她消失,哈哈!”
坐在人群中的蕾妮差点被唾沫淹没,吓得腿脚发软。
卢卡斯爵士也受不了这帮家伙乱搞事情,示意大家肃静。
我笑了笑,过分捉弄失败者有失体面,“不管怎么说,霍尔斯塔事实上已经归我了,我会给加尔布雷斯·安德森皇帝写信报告。至于你们两姐弟,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思考去处,不然我就把你们放逐到斯提尔高山上。”
蕾妮哭了出来,她转头抱着埃德加,“天啊,但愿霍尔斯塔还有人愿意收留我们。”
埃德加抚摸她的头发,“别害怕,不会有人伤害你的。”
然后,在沃尔登人的质疑声中,他勇敢地站了起来,“请让我们赎罪!”
“怎么做?”我问。
“我想成为慈悲女神修道院的修士,弥补父亲犯下的错误。”
我知道他是真心,因为埃德加已经让我见识过他的耿直,“这是个好去处,我会给腾尼克的修道院院长写信,看她能否接纳你们。”
蕾妮也站了起来,擦拭着眼泪,“我也要一起去。”
我点点头,“我不知道她会给你们安排什么职位,世俗修士或者修女?但看在我的面子上,她一定不会拒绝你们的。”
“谢谢。”姐弟俩对我低头,然后离开了大厅。
但愿他们是真的大彻大悟。
我闭上眼睛休息了会,然后再次看向吵吵闹闹的众人,“都给我安静!”
随着这一次的胜利,我在军队中权威变得极高,每个人都得俯首听我训话。
我把目光转向了卢卡斯爵士,“腾尼克镇长马洛里一家,他们在哪?”
“听仆人说,他们走进了塔楼,再也没回来了。”卢卡斯如实汇报。
“塔楼里有什么发现?”
“是的,塔楼顶上有个研究邪恶魔法的房间,我估计是阿姆斯特朗……”
“马洛里一家人呢?”
“很抱歉,暂时没有发现。”
我猛地一拍桌子,“把那个仆人再找出来问话,就算把塔楼拆了,也要马洛里一家人找出来!阿姆斯特朗伯爵逃走的事情,还没给你们足够的教训吗?”
众人吓了一跳,他们感受到了我的怒火。
得让他们知道,我对这次战争最不满意的地方在哪。
“情报!我需要准确、完整的情报!”我大声训斥。
卢卡斯爵士带着脸上无光的骑士、队长们走出了议事厅。
他恢复了往日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再次对霍尔斯塔家族的埃德加、蕾妮和家仆进行审讯。
靠着一环接一环的情报,骑士们在村庄里抓到了曾经筑造塔楼的老石匠。
这个70多岁的老人,头发灰白,眼神呆滞。但一提起他曾经建造的塔楼,马上精神焕发。
老石匠告诉我们塔楼底下隐藏着一个秘密的地下室,他骄傲地称之为一生的杰作。
骑士们把他带到塔楼中来,为我们指出了伪装成墙壁石砖头的开关。
随着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响起,墙脚下的石板纷纷陷落,露出了一个通往黑暗地下的阶梯。
所有人都变得目瞪口呆,我拍了拍老石匠的肩膀,“你叫什么名字?”
“伯克·石头。”他捋着自己的胡须,非常得意。
“现在在做什么?”
“和我的孩子们种地。”
“你的孩子们会跟你一样搞建筑吗?”
“哦,不,他们笨得要命,我的皮毛都没有学会。”
众人哈哈大笑。
我郑重地对他说,“伯克·石头,带上你的孩子们到我军队里报道,我要聘用你。”
“伯爵大人,你说话算数?”
“当然。”
他跳了起来,开心得像个70多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