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兮又换了男装，去了翠月楼，翠月楼的老鸨和姑娘都认识她，直接把她迎到了红袖的房门口。

她推开门进去，红袖扭头看了她一眼，沉声道：“这么快就完成任务了？”

灵兮把门关上，把她拉到床边，一起坐到床上。她表情凝重的看着红袖，“红袖，我这次的目标是我小时候的救命恩人。

之前使手段救下那些人，阁里已经有所察觉，我怕这次如果再使用手段，会瞒不过去。所以，我可能很快就会被追杀，你愿意帮我吗？”

红袖摸了摸她的脸，帮她捋了捋刘海，“笑一个，表情那么凝重做什么？以我们的关系，你觉得我会不帮你？烟云坊成立了那么久，还没经历过什么大事，也该热闹热闹了。”

灵兮眉头轻蹙，迟疑道：“我这一个任性的决定，可能会害死很多人，你们不会怪我吗？”

红袖捏了捏她的脸，妩媚一笑道：“从你救下我们的那一刻，我们都死了，多活的每一天都是你给的。所以，如果你需要，我们的命你随时可以拿去。”

灵兮把头放到她腿上，一只手搂着她的腰，“说实话，我有些累了，十五年了，身边的每个人都要防着。每天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只有在你这才能喘口气，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坚持下去……”

红袖抱着她的头，用手轻轻抚摸她的秀发，“灵兮，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灵兮闭上眼睛，轻声说道：“记得……”

五年前

灵兮在沸城刚完成任务，准备回去复命的时候，路过潮州县，在街上看到一个姑娘拿着一把剑，挡在县令的轿子前。她一脸倔强，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面的轿子和十几名衙役，“狗官！我要杀了你替我哥哥报仇！”

县令撩开轿帘，冷嘲热讽道：“呦，我当是谁这么大胆子，原来是林岚的妹妹红袖啊。你哥哥不慎落水，本官也很惋惜啊，还让人帮他买了副棺材，你倒恩将仇报起来了。

不说别的，就你那点三脚猫功夫，也敢来拦本官的轿子？本官念在你刚死了哥哥，就不跟你计较了，赶紧回家去吧！”

红袖怒不可遏的用剑指着他，“你别再假惺惺的了，我今日便要杀了你！”话音刚落，便拿着剑朝轿子冲去。结果没碰到轿子，就被衙役打倒在地。

县令冷笑，冲衙役挥了挥手，衙役把她押到县令面前，“红袖啊，本官好心饶你一命，你却不珍惜。得，本官成全你，押回去，明日午时问斩！”

红袖冲他吐了口唾沫，厉声道：“呸！狗官！我就算死了，也会变成厉鬼缠着你！”

县令擦了擦脸，怒不可遏的看着她，“押回去，先打一百大板！”

衙役点头，答道：“是！大人。”

灵兮微微眯眼，她不是管闲事的人，但是看红袖那倔强的模样，着实让她有些心疼。没来及多想，便蒙上面纱从衙役手里把红袖抢走了。

她抱着红袖，用轻功飞到城外的一座山上，找了个山洞把她放下。

红袖一脸戒备，狐疑道：“你是谁？为何抓我？”

灵兮轻笑一声，摘下面纱说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从来不多管闲事，今日却破天荒的救了你……”

红袖一脸黯然，几不可闻的说道：“还不如让我死掉……”

灵兮蹲下身子，用手指捏着她的下巴，“你想不想给你哥哥报仇？如果想的话，我可以帮你，如果你想死的话，我也可以成全你。”

红袖瞪大眼睛看着她，迟疑道：“你……你真的可以帮我？我武功很差，你应该也看到了，都近不了他的身……”说完这番话，她眉眼低垂，咬紧嘴唇。

灵兮把她的头抬起来，沉声道：“你今日找他报仇时，不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吗？怎么现在垂头丧气的？”

红袖看着她，一脸挫败的说道：“我其实挺恨自己的，如果不是我不通水性，兴许能把哥哥救上来，而我当时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淹死……”

灵兮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扬了扬嘴角道：“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红袖看向远方，慢慢说道：“我哥哥叫林岚，他饱读诗书，是我们潮州县最有可能考中县令的人。如今的县令叫孙益，他的文采比哥哥差一些。那一日，他约哥哥一同进京赶考，哥哥就答应了。

结果刚出县城不久，他就把哥哥推到河里，要不是因为哥哥忘了带银子，我追去送给他，就不会看到那一幕。我看到他得逞的笑，还有哥哥在河里用力的挣扎，可是我不通水性，附近又没有别人，我救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淹死。

现在他当了县令，如果不是他害死哥哥，县令肯定是哥哥的。所以，我知道他回来了，就去找他报仇，可是没想到……”

她一边说，一边掉眼泪，拳头握的太紧，指甲把手心都割破了。灵兮拉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指掰开，“我可以帮你报仇。”

红袖擦了擦眼泪，蹙着眉头说道：“我想亲自报仇，可是……”

灵兮冲她微微一笑，用手指擦了擦她再次滴落的眼泪，“别哭了，报仇不一定非要武功多高，可以用别的法子……”

红袖睁大眼睛，追问道：“真的吗？什么法子？”

灵兮整理了一下她有些凌乱的秀发，双手捧着她的脸，“孙益好色吗？去青楼吗？”

红袖想了想，秀眉轻蹙道：“他是挺好色的，经常去天香楼。”

灵兮嫣然一笑，手指在她脸颊上轻轻摩挲，“那就用美人计。”

红袖秀眉轻蹙，狐疑道：“可是他知道我恨他，肯定不会让我接近他的……”

灵兮捏了捏她的脸颊，从包袱中拿出一个小盒子，“你这张脸肯定不行，但是，如果是一张妩媚动人的脸，就不一样了。”

红袖疑惑的看着她手中的小盒子，质疑道：“难道还能换脸不成？”

灵兮继续摩挲她的脸颊，扬起嘴角道：“差不多，这盒子里的东西，可以让你换一张脸。”

红袖听到这话，震惊的瞪大眼睛，“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