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保密局的人带着枪往小公馆来了!”金发碧眼的华安对着詹姆斯说。
“快,请帮我把这封信给我亲爱的哥哥——租界里的西里先生,就说我需要请求国家的帮助!”詹姆斯人高马大,一双深蓝色的眼睛像海一样深情,这时候里面却充满了慌张,他拿出一封信,递给华安,让他赶快离开。
“他们就在楼下!”站在詹姆斯身旁的安娜到窗边看了一眼,看见下面有许多穿着制服的人,而为首的人正向楼上望过来,于是她大叫一声,往詹姆斯走去,问道:“詹姆斯!你真的杀人了吗?!”
“闭嘴!”詹姆斯面色难看的看着她,不回答。
安娜却像是你打开了什么开关,吵闹起来,“哦,我的上帝啊,你怎么能这么做,现在我们麻烦了。”
“亲爱的,麻烦的是我!我拜托你!去找你的小白脸!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情了!我已经焦头烂额了!”
“哦!你怎么能这么对你的姐姐,詹姆斯。”安娜说道。
詹姆斯不再搭理他,看着华安走了,自顾自地躺在沙发上,闭上了那一双迷人的眼睛。
金三顺安排的人都被赵伟生的人一个个的控制住了,金三顺也被吴禄绑了个结结实实,吴禄冲着昏迷的张民平走去,刚想动手,却被朱潇潇推了一下,“闪开!”
本来“昏迷”着的张民平被朱潇潇一脚踹倒在地,又昏迷了过去。
赵伟生嘴角抽了抽,心里想着“这个女人,还真是一点也没变,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要和她搅和在一起。”
“谢谢。”吴禄目光灼热的看着朱潇潇说道,朱潇潇看着他的脸,竟是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不是因为他的脸太过吓人,而是这个人,这道视线……就是在案发现场那天遇见的那个人!
吴禄也看清楚了朱潇潇的神色,眼睛里没有鄙夷和恐惧,反而是震惊,又跟赵伟生有仇。怎么,难道那天盯着他们的人是她?
“是你吧。”他用唇语试探她,果然看到她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心里明了。
此时,陈南笙挤了过来,强势的抱住朱潇潇宣誓主权,“赵处长、吴队长。东西和事情待会会交给你,现在你们可以去找詹姆斯了。改日我会亲自去保密局交给你们,现在恕我们就不奉陪了。”
虽然赵伟生想要掐死这个女人,但现在显然是不可能了,于是只能放陈南笙离开。
吴禄神色狂热的盯着朱潇潇的背影,像极了在刑讯室里的状态,让人不寒而栗,众人除了赵伟生,不自觉地想起了有关于这位吴队长的传闻,身上发寒,悄悄地远离了一些。
陈南笙一路沉默的带着朱潇潇回到别墅里,不言不语,神色阴沉。他那张总是带着一张狐狸笑的面具脸此时黑得仿佛要滴水,朱潇潇感觉到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她怂怂的跟着陈南笙一言不发的走着,就连呼吸都刻意控制了几分。
“团长,你说他是不是生气了?”
“团长,我有点害怕。”
“团长,你说他知道了什么?”
“……”
“团长,你说句话啊——我好紧张。”
终于,小团子开口了,“自求多福吧你。”
“是你吧?”陈南笙背对着她站着,问道。
“什么?”朱潇潇没有懂他的意思。
“我说,是你吧。”你用笃定的语气说,“破落院子里的柴草下面,拿走了那个东西的人。”
“是我。”朱潇潇老老实实的承认了。
“为什么?”陈南笙转过头,盯着她。
“我……”朱潇潇心里苦,怎不能说是为了做任务吧?于是她模棱两可地说“上面的人安排我调查这件事的。”
陈南笙冷笑,“我倒越来越好奇你这个‘上面的人’了。”
朱潇潇回道:“我早就说过我们可能是一类人了。”
“也好。”陈南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舒缓了许多,“说说吧,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左不过是杀人罢了,”朱潇潇开口说道,“赵伟生找的那个人你也找过了吧?”
“嗯。”陈南笙不可置否。
“沈萌萌原本是金三顺的情人,一尸两命,小姑娘年纪轻轻可惜了,金三顺本来想解决这个麻烦,结果正好看见詹姆斯强奸未遂不小心杀了人,而这一幕刚好张平军也看见了,而张平军和詹姆斯走后,害怕沈萌萌没死的金三顺又补了几刀,又被后出了满月酒的张民平看见了。后面的你都知道了,詹姆斯借金领冠压下血案,张平军害怕惹事瞒而不报,张民平要挟敲诈金三顺,还有刚才的杀人灭口。”
陈南笙默了默,叹气说“潇潇,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啊?”
“下次不要再一个人冲出去了,好不好?”陈南笙突然抱紧了她,显得十分脆弱的哀求着,“我好害怕失去你。”
“滴——男主好感度98%。”
“好。”朱潇潇叹了口气,想,我也不能失去你,所以……这些危险,我愿意为你一个个扫除。
“那你下次行动,一定要通知我一声。”
“好。”
“对了,你把东西放哪儿了?”
“你猜?”朱潇潇冲他眨了眨眼,像是小狐狸一样的偷笑。
“医院?宅子里?”陈南笙猜道。
“不对。”她摇了摇手指,只想院子里。
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陈南笙皱眉,“不会是家里吧?你什么时候弄过来的?”
陈南笙突然想起来,那天他回家看见洗完澡正在穿衣服的朱潇潇,浴室外侧摆放的那双微微沾土的鞋子。
“是那天!”
“你想起来了?我厉害吧。”朱潇潇得意洋洋的炫耀着,眼睛巴巴的看着他,像是在求表扬。
“厉害。”陈南笙摸了摸她顺滑的短发,宠溺的笑着。
南京。七月七日。上午十点钟。
本来车水马龙、鱼龙混杂的南京大道上现在清理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两排军人把整条大道都守得死死地,道路上都铺了红毯,长长的一条,几乎横穿整个南京。
京江渡口,无数的军人穿着深绿色的军装严阵以待,萧鸣政和路峥两个人正站在最前面,看着滚滚的江水,眺望远方。气氛十分严肃,没有一个人说还,所有的人都安安静静的站立在阳光里,任热辣的阳光照下来,打在身上。军帽在脸上落下的阴影都不能遮挡头顶火辣辣的太阳。
路峥有些不情愿地等在太阳下,萧鸣政说道:“别急,就快来了。”
他笑了笑,和谈?重组议会?笑话。装个样子嘛,装给想要看的人看。把面子上做到位了,对方抓不住错处,那么,即使知道使他们做的也没有证据证明。
不然,不多时,几辆货船就出现在了远方的海面上。
萧鸣政挑了挑眉,耿振国竟然租了几辆货船来拉人,果然,这小家子气的样子还是一点也没变。他暗自想着,也没考虑到其实耿振国是在农村起义,也从来不收取革命区老乡们一分钱。
很快,巨大的轰鸣声和排水声越来越近,船靠岸了。
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睿智又亲和的男人穿着一身灰蓝色的军装从船上走了下来,后面陆续的跟着下来了许多人,大概有一个营的样子。
路峥豪气地笑着迎了上去,和耿振国用力的握了握手,寒暄道:“耿老弟,你终于来了,我们恭候已久了。”
耿振国和气的笑笑,收回来自己的手,回道:“路途遥远,让诸位久候了。
萧鸣政不动声色的走上前握了握尹泽锋的手,“来了就好,诸位先一下,剩下的事情我们下午再谈也不迟。”
“好。那就麻烦了。”耿振国跟在路峥和萧鸣政后面,对着尹泽锋递了一个眼神。船上的众人也跟在他们后面走着,平民党员们把耿振国和尹泽锋的后侧和左右两侧都护住了。
看着他们的动作,路峥和萧鸣政对视了一眼,眼睛里都带着笑意。
一群人秩序井然的走在铺了红毯的南京中心大道上,前方手握权势的四个人相互低声交谈,时不时说些与时政和国际形势有关却又无关痛痒的东西,貌合神离的走了一路,还配合报社的记者拍了几张用来写新闻的照片。
一直走到红毯尽头的时候,突然出来几个持枪的人,一边大喊着:“萧鸣政你这个狗贼!”,一边向着耿振国和尹泽锋开枪。
尹泽锋脸色一变就要挡在耿振国的面前,但是左右两侧的兵反应更快,一下子就把他们两个都挡住了。
萧鸣政故作惊慌的说道:“快点挡住!抓活的!”
但是尹泽锋还是中了一弹,打在肩膀上,鲜血横流,不过也没有什么大碍。没能杀了两人,尤其是耿振国,路峥有点皱眉,不过还是只能将尹泽锋送去了医院。一路上有他们自己的人作陪,他也无法再次下手。
不过幸好前面的那几个人最后都被他杀了,这下子死无对证,平民党也拿他们没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