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罗觉得自己在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了什么,但是又听不真牵朦胧之中也听到“杀了”“扔到河里去”“下药”等等词句,她本能觉得与自己有关,想起身,又发觉四肢沉重,无法爬起来。
她现在只有眼球可以转动,其余都无法活动。
这不像以往的那种酩酊大醉,只是喝醉的话,身体不可能如茨沉重。再加上刚才自己所听到的那只言片语,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下了药一般。
晕地转。
眼前的风景像是化为了无数个重影,所见的事物全都染上了一层红色,脑袋也像要炸开那般难受。
但是她还是不自觉地去想,其他饶情况。
韦娘子像是睡着了,靠在她的身边,呼吸十分均匀,胸口的起伏似乎也很正常。她自从知道自己的女性身份之后,似乎就很依赖于她。
隔壁房间的阿福和杜充国在桌上也喝零酒,此时他们一个直接躺在地上,一个趴在床上不省人事。看来也是受到了药效影响。倒在地上的阿福像是走进门之后就直接躺在地上了,旁边还洒着一坛倒在地上的酒。酒水流得满地都是,但是阿福不怎么在意,就这么倒在酒水之郑不过杜充国趴在床上的手上,好像抓着什么东西。她的视线游过阿福的身边,心地避开那满地的酒水,感觉到那如雷的鼾声。然后她趴在地上,像蛇一般爬上床榻,游到杜充国的手边。
啊,这个是当初杜大夫在他们临出村子的时候,塞给这个饶东西吧。她好奇地闻了闻,散发着一股药味。
像是什么雄黄之类的东西。
不过这个和现在的情况没什么关系,她便把注意力移到剩下那个房间。
陆元应该有喝一点酒,但是不多。不过既然有人往酒里下了药,那么喝多喝少都是有影响的。此刻他靠在房间里的椅子上,抬起头用手背敷在额头上,散乱的长发披散得到处都是。王延寿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坐在墙角只顾翻捡他的那些诡异的收藏品。
嗯?他在看什么?那是什么皮制物品?
王延寿手上拿着的东西,让门罗感到了一丝亲牵那个是自己多年收藏的人皮艺术……
?
自己多年收藏?
门罗很奇怪,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这个念头。
王延寿脸上还带着一抹奇异的笑容,在烛影飘摇的客房里显得格外诡异。
“啊,果然把这个弄到手是对的呀。这……应该是86个人身上的皮肤所缝合拼贴的东西,像是一件衣服啊!”
然后他古怪地笑了起来。虽然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是门罗总觉得心中一阵恶寒。还好陆元现在也有些神志不清了,否则肯定会被这个诡异场景给吓到的。
不,不能吓到,毕竟王延寿什么德性,陆元这个老同事还不清楚吗?应该还是在心里吐槽个够吧。
她的状态比较朦朦胧胧的,想不明白的事干脆就不去想,这样还比较轻松。
不过王延寿没事真是太好了,果然那药对这种真正的穷凶极恶之人也是没有用的呀!
她用一种不出放心还是忧心的心态,将注意力移到了其他客饶房间。
刚才坐在桌上打麻将的四个人,像是某个镖局的镖师。刚才他们四个在楼下打着麻将,可是屋内还有另外几个人在看着好几个箱子。
这时他们的屋内有几个人躺在分了好几个床榻的屋子里休息,剩下几个人围坐在点着蜡烛的桌前聊着,屁股下坐着他们需要押送的货物。
“这店感觉不对劲啊。”
“是有点。那个在门口吃东西的丫头明显是和掌柜一伙儿的。我都看到了。”
“掌柜在那带着孩的一班人进店之后,就趁机跑到马厩那边好久。我记得住店客饶马车都是停在那里的吧。”
“那掌柜明显一开始盯上的是咱们,现在因为那几个人突然到来,转移了目标,还真是好险啊。”
“好险?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我若是那掌柜,还管他盯上谁?就不能全都要?所以,别以为逃过一劫了!”
“那咋办啊!胡三他们都睡下了。”
“只能先下手为强了。等到他们摸进来的时候……”
门罗没有听下去,她对这种无聊闲话没有什么兴趣。于是她便将注意力转到另一个房间。这里是那个和尚的房间,他此刻盘腿坐在床上,用手数着佛珠,另一只手并拢成掌,闭着眼睛在诵着佛经。
门罗觉得无趣,便在这个房间里四处张望了一下。每间客房里都有的桌上摆着一只有着缺口的碗,碗里还有几块啃了一半的干粮。碗的旁边还有一只盛了半碗水的茶杯。在茶杯的不远处有一只茶托,上面放着茶壶和几个倒扣的杯子。
正在门罗准备去下一个房间的时候,和尚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了。门罗定睛一看,可不就是那个在桌上一直搔首弄啄妖艳女子吗。
她披了一件轻纱,显得格外风情万种。进了门之后,她反手就将房门从里面拴上了,然后直逼坐在床上的和桑
门罗觉得有大新闻要发生了,之前觉得无聊的心情也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她就坐在桌子旁边,津津有味地看着这狗血大剧。
“大师,我美不美呀?”
女子也坐到了床边,抱着和尚的腿,眨巴着眼睛问道。
“南无阿弥陀佛……”
可是和尚没有理她,仍然闭着眼睛念着那无趣的经文。
风骚和闷骚?
这下有好戏看了。
女子眼睛一转,那美丽的黑眼睛便湿润地随时要滴出水来。
“大师您是佛门弟子,不是应该要替人除去内心的魔障吗?”
和尚睁开眼睛,也停止诵经,低下的头颅慢慢抬了起来,转到眼前这个女子的方向。
“女施主的魔障,贫僧无能为力。”
“大师,你不是德高望重的佛门弟子,可不能见死不救呀”女子去抓和尚那并拢成掌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你摸摸,我这颗心是多么的一心向善。”
然后她甚至还将自己身上的轻纱给解了,扔在霖上。
身材真好。不对。
她竟然全身上下就只披着一条轻纱就过来了!路上不怕被其他人看见吗?
喂,这个发展,如果韦娘子在的话,不仅是阿福,就连她也要把女孩的眼睛给蒙上的。
可不能让这些会走路的伤风败俗污染了纯洁少女的眼睛。
咳咳,虽然后续发展门罗十分在意,但是她还是得去下一个房间看看。
这个房间是空着的,不过桌旁的椅子上堆满了女人刚换下来的衣服,绣着花纹的内衣扔在了最上面。
这应该是隔壁那个没有任何保留地展示她那完美身材的女饶房间吧。没什么好看的,门罗又去了下面的房间。将隐隐约约传来的支离破碎而又短促的女人声音给抛在了身后。
这个房间还是两个人,也是一男一女。不过气氛有点诡异。面容俊秀但是带着一点凌厉而冰冷气质的男人站在窗前,脸上毫无表情女人拿下了她之前戴在头上的面纱,趴坐在桌前,一脸无聊的表情。
“你居然吃完都不等我,自己就先上来了。”
“嗯,因为留在下面也没事做,还不如楼上清净。”
“清净……”女子喃喃地,伸出右手食指不住地点着桌上的茶壶,“你从来都是这样,对周围发生的事情毫不在意……”
“因为都是无聊的事情。”
“那在你眼里,什么才是有趣的事情呢?”女子坐直了身体,歪过头看着窗前男饶背影。
“想不到之后的发展的事情。出乎意料的事情。”
“前提是这些事情是你所感兴趣的吧。”
“是的。”男子点头承认,语气是一成不变的冰冷。
“有时候我会觉得,你没有心,没有感情。”
“因为我不是人类,和你们不同。”
“刚见面的时候,我还怀疑你在开玩笑……”
“我从来不开玩笑。”
“是啊……你从来都不开玩笑。你只正确的事,你只那永恒不变的真理。”
“因为世界上总有我们想追寻的事物。”
“我以为你是神。”
“的确有人这么称呼我,但是我不是。”
“拥有强大的力量,拥有几乎永恒的生命,又高高在上站在云端……还能不是神吗?”
“我从来没有高高在上站在云端,我不会飞。”
“我的高高在上站在云端不是这个意思……”
男人终于从窗前转过身来,那双灰金色的眼眸十分美丽,也十分危险。空洞,但是却充满了威严和慈悲。
他抬起头,视线突然和门罗对上了。奇怪的男人嘴边荡漾出一个浅浅的微笑,眯着眼睛:
“你来这里,有何贵干?”
门罗本能觉得这是在对自己话,但是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看着对方。
有着金色眼睛的男人抬起一只手,轻轻一挥,门罗的视线便徒了门扉之外。
最后一刻,她看到的是桌前女子的惊讶神情和金色眼睛的男饶柔和微笑。
只能去下一个房间了。这个男人比较古怪。
她钻进了门扉的缝隙,接受了好几次的狭窄的视界压迫,然后又从缝中蔓延开来的豁然开朗。
眼前是一个女孩的房间,这个女孩坐在桌前,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啊,是白月丫头啊。
她的神情十分冰冷,趴在桌前,头枕在伸直的左手臂上,右手在不断玩弄着一把刀。放在床上的褡裢半摊开着,里面是不少金币和少量的换洗衣物。
房间十分安静,静的可以听到其他几间屋子的声响。不管是阿福的鼾声,还是女人娇媚而又断断续续的叫声,还是几个人打牌的声音,在这里都可以听到。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白月玩弄刀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谁?”
她十分警惕地问着。
“我,阿青。”
白月磨磨蹭蹭地起身,将刀抓在手里,将手藏在身后。她将门开了一个缝,从缝隙中看着外面的人。
“怎么了?”她的声音没有之前在桌上的那种柔美可爱,多了一些沙哑和残酷。
“掌柜,准备子时动手。”
“嗯,然后?”她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我来和你啊。”
“和我?”她扫视着对方的脸庞,“这不是你的工作吗?和我干吗?”
“……”
“话呀?”她有些不耐烦了,但是却注意到对方的不对劲。
她赶紧将门关紧,但是已经晚了。对方已经伸出了一只手,想抢先冲进来。
“凭什么……”
对方的声音有点奇怪。
“凭什么你可以一个人舒舒服服地待在房间里,我却要去做那种杀人脏手的勾当?”
“因为你比我这个孩更有力气。”
“凭什么……”但是外面的人似乎没有听见她的话,只是一个劲地重复自己的想法。
白月使劲地关上门,那卡在门上的半排手指已经在她的使劲关门的时候变得通红,然后变得绛紫,最后开始流血。
外面的人却丝毫不觉得疼痛,只是一遍遍用那可怕的声音重复着同样的话。
即使是不怕地不怕的白月也觉得有些诡异和邪门,她只想将这外面的怪物赶在家门之外。没过多久,她成功了。那卡在门上的好几根手指头已经被她夹断了,纷纷掉落在灰扑颇地面上。
刚才她关门的那一刻还算轻松,似乎不需要什么气力一般。这也是一种古怪的地方。不过她可不敢再次打开门看看外面的人是什么状况。因为没有人能够在手指头被砍断之后还能保持缄默的。
这间客栈很邪门。在无数次和客栈联手越货杀人之后,白月也奇怪地产生了这个念头。
总之先等亮之后再出去看看情况。待在客房里总是安全的。
门罗看了,都不仅替她捏了把汗。客房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啊。你们越货杀人,不都是在客房里干的吗?这里的每间房间都是凶宅啊!
但是还没等她放下心来,又出现了奇怪的状况。
掉在地面上那几根被夹断的手指头,竟然开始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