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晴卑恭有礼地带她走到桌边。
“姑娘无需着急,你的丫鬟在旁边房间休息。六少爷交代过要好生招待你们,他忙完手上要事便会来见姑娘。而这里,则是沙曼岛。”
南细细心里微惊,沙曼群岛。
南银与北川西北大洋交汇之处的隐秘私岛,她竟离北川这么远了?
这侍女训练有素,不卑不亢,倒也是问不出什么了。
既来之,则安之。
既然请她来做客,那么她就好好“做客”一番。
(现代小剧场:某日,顾小白同学吃了太多冰淇淋吃坏了肚子,又不想打针吃药,一趟一趟地路过祸水同学往厕所里奔。终于,冷静优雅喝着咖啡的祸水轻轻地勾了勾玉手,墨镜黑衣的寒连,芷昳,芷舒迅速出现,迅速拿下奔跑中的脸色外焦里黄的小白同学。
一阵杀猪般的叫声后,医生服装的祸水扔掉手里快有南细细的小拇指粗的针头,淡然地拿过手帕擦了擦,轻巧越过躺在地上虚弱抽搐的“尸体”。
小白同学难过地颤抖着嘴角,自此陷入了忧郁。)
南细细只记得似乎正史上有过这个地方的文献,却记得不大清晰了,只记得这地方古老神秘,物产富饶,金玉堆砌成山,而外人却难以进入。
沙曼群岛四周多急流暗礁,不少想试图进入的人都命丧于此。
“又东三百里曰堂庭之山。金棪木,多白猿,多水玉,多黄金。”倒是显得是形容此地了。
没想到阴差阳错地却能进到这奇险之地。
来此地近半月了,却依旧无法见到那个所谓的主子“六少爷”。
南细细抬头望了望碧蓝的天,挫败地收回手里准备抛出物体的动作,余光看到旁边低头不语的小丫鬟脸上肌肉几番随着她手上的动作剧烈抽动后吁出一口长长的气。
“无聊啊无聊。”将一颗硕大的绿色宝石放进小丫鬟手里的托盘中,细细托着下巴吧唧了几下嘴,脑门突然一亮——
极曜殿。
婢女穿行翠玉廊坊间。
殿的南面有一座琉璃照壁,光彩耀人,照壁上有龙十条,当今天子不过怀龙九条,在此却能见到此狂妄之境。
整个大殿里都是暗金雕刻,水晶素裹其间,恍如奢华帝宫。
只听到有丫鬟禀道,“南姑娘打破了老夫人生前最喜欢的那块沁紫翡翠,前几日弄坏了公子的云箫,昨日不小心弄折了罄园庭的龙猞兰,下午失手烧掉了白猿王大腿上的毛……”
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说道的丫鬟听见殿上那人邪魅低沉的声音,“现在她在做什么。”
“在……在‘百戏园’拉了几个丫鬟,说,说要搓什么‘麻将’……”丫鬟不敢直视殿上人的眼睛,似乎是什么禁忌一般。
“下去吧。”
没有料想中的阴冷之意,丫鬟不觉抬头看了一眼,那双异色双瞳散发着妖冶的浅光,俊逸绝美面容上挂着难得的柔和。
丫鬟看得入了神,面色羞涩微红。
“自毁一目。”却听得寒峻的嗓音响起,丫鬟惊慌之中跪下,“花溢,你也这么不懂规矩了?”花晴上前轻喝道,“快退下去领罚。”
“是。”小丫鬟哀色满目,不甘心地退下。
花晴安静走上前,颔首谦然说道,“六少爷。”
“事情办得如何?”妖异男声冷冷环绕在大殿上空。
“事情已办妥。外界南姑娘的踪迹音讯已经被消除干净。”
“很好。”男子暗蓝银丝绣袍轻微滑过首座椅,“那些人,要他们好好活着,千万别死了。死了,可就不好玩了。”
最后一句带着几分嗜血嗤笑的阴寒意味,不禁令人闻之胆寒。
水流潺潺,偶尔几只纤细水鸟轻盈点过蓝色湖面,掠起圈圈浮动漪澜。岸边奇花异草葱葱郁郁颜色妍丽,都是叫不上名字的世间花中珍品。若有似无的弦乐之声自湖心悬亭里传来。
“哗啦哗啦哗啦。”这等美景中伴随了一阵极其不雅的声音。
一女子开心愉悦的笑声直冲云霄,“哈哈哈哈哈哈,大四喜!哈哈哈哈!”摊开双手伸向面前的三个小丫鬟。
“南姑娘,我们的钱都没了……”“南姑娘,呜呜呜……你发发慈悲吧。”
“对啊对啊,姑娘……”三个小丫鬟眼里发出了星星攻势。
好吧,都是自己的错。
上梁不正下梁歪。南细细别着脸极不舍得将荷包里的大把银子掏出来,“好啦好啦,还给你们就是了。”
却发现面前的丫鬟都跪在了自己面前,“诶?钱还给你们啦。还没到年关呢,不能发红包给你们啦。”
“六少爷。”
“六你个头啊,我……”细细呆住,愣道,“六少爷?”
“都下去。”低沉磁性的男声从身后响起,南细细脖子僵硬地转去,倒吸了口冷气。
发丝泛蓝泄满身如暮色,只挑起几束被一根绯色琉璃钗松松挽过而后。
左眼琥珀金色耀耀灼人,右眼泠泠月色寒意浸染。
面容白皙若丝,俊逸之极,美则美矣,却是种令人望而却步的危险邪佞。
“你,你,我没听盛曜说有个双胞胎啊……”南细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暗蓝银丝绣袍男子上前,深深看向面前的人,“我是你为我取名的盛曜。”声音暗哑触动人心。
“安?”南细细彻底被雷了,原来自己收养了这么一个妖孽?
忍不住凑上前,疑惑地打量男子的面容,“用的什么药?皮肤怎么这么好了?还有,你
怎么会说话……”男子长臂一揽将细细搂入怀里,下巴触着她的乌发头顶,固定住不安分的女子,轻轻道,“这一刻,我想了很久了。”
脸埋在男子强劲臂弯中无法呼吸顺畅,细细艰难地扭动着出声,“喂,男女授受不亲。”
感觉到手臂加大了力气箍紧自己,南细细翻着白眼张口就咬下去,凶狠而用力。
直到口腔里生出淡淡的铁锈味,男子纹丝未动。
“你听我说。”男子只松开了一点,目光幽深而复杂。找到了新鲜空气的来源,南细细大口呼吸着,也不敢再乱动。
“你可知道我的真名?”
“……”
男子面容妖冶,勾唇绝美一笑,“我叫花闵君,是隐南花家的六子。是花家一个小妾所出的孩子,从小,备受家族大家长们和其他嫡子的凌辱。”他只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