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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火,预备。”

芷桉对着身后部下们吩咐。

憟柩脸上失了笑容,“什么赫岱。原来如此,你还是真是够狠呢。”

“坍瀛族的秘技都不足为惧,只是傀儡术有点麻烦。”

赫岱慢慢出声道,声音里都带了几丝杀意,“我想,你特意选了这块墓地作为暂居地,就是想届时控制这些尸体。只可惜,被我找到了炙火。”

憟柩冷笑起来,“你是怎么知道傀儡术的破解之法的。”

赫岱的视线放在阮离身上,“一直都知道。除了找炙火花了我一点时间。”他慢慢走过去,雨却不能打湿他的衣衫分毫。

“赫岱。你果然不是凡界之人。”憟柩道,心里生出了惧意。

“偐修。看样子,细细是中了幻术。”顾染白在他身后说道。

赫岱走近憟柩,“你可知道。我做事从来都是舍不得动阿离分毫的。”他衣袖下杀意涌现,“你居然对她用幻术。”

憟柩不动声色带着阮离地退后一步,“你将她作为诱饵,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与你无关。”赫岱冷冷开口,手下光芒大泄,击向憟柩。

憟柩躲不开这道杀招,胸口剧烈撕扯般的剧痛,唇边涌出点点血迹。

“罗诀盘。”赫岱手里凝聚新的杀招。

“原来你是为了我的罗诀盘!呵呵赫岱,我倒以为你跟那些人有什么不同的呢,原来你也会为了这些俗物去舍弃你心爱的人呢”憟柩笑起来,有几分疯狂。

顾染白暗叹道,这家伙估计是活不了他以前几乎是没见过偐修亲自动手的。

大雨狂泻而下,大有不淹没陆地不罢休的意味。

“原来是这样吗?”一直埋头在憟柩胸前的人突然轻轻开口了。

阮离的声音有些颤抖,“祸水原来是这样吗?你又利用我?”

赫岱的眼眸复杂难耐,“不是。”

“那好。”阮离又道,“那现在我们就回家,可好?”

赫岱不语。

“不行么?不要那些东西了。”阮离声音里甚至带了哀求,“不行吧?”

像是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后,赫岱终于开口道,“不行。”

“冷离珠你必须戴着。”他走前来,伸手拉过她的手,顿了好久才重新开口,“如果是你想的,那其他的,就不要了。”

阮离的眼里忽然就积蓄了大颗的泪。

“真的?”

“对。”他轻轻笑起来,却有几分凉薄。

他拉着她往回走。

顾染白突然开口道。

“偐修,你不要命了么?”他抬手拦住了赫岱。

突然所有人就都安静下来了。

“咳咳”憟柩却突然出声道,“既然这样,那么留我一命。我随你们走,直到找到宝藏为止。”

“哦?凭什么”君无说道,听起来柔和的嗓音像是极温润的。

憟柩笑得极其妩媚,“凭罗诀盘在我身上,而你们目前还无法拿到。”

狄君无轻轻蹙了下眉,看了眼背身要离开的赫岱,允道,“好。只是,希望你不会起异心。”

憟柩揩掉嘴角的血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呵呵,憟柩已身为阶下囚,怎会有异心呢”

“那么,先回西晏堂。”赫岱淡淡吩咐道,牵好阮离的手径直朝前走。

阮离心底打定了主意。

她不要再像以前那样一味逃避,以为粉饰一切就是最好的结果。她要弄清楚一切,她要看明白他的心意。

不论是怎样的结果,她愿意,和他一起承担。

厅堂站着一位女子。

红袖流裙,背附瑰丽大刀。

“姐姐姐姐!”阮离一眼就认了出来。

汴京一别,又去多年。

“细细。”阮红袖张开手将她抱紧,“想起了吗?细细爷爷他们都好想你的”

“姐姐我什么想起来了。只可惜现在我一介凡人,还是回不去。”阮离把鼻涕眼泪全蹭在了阮红袖衣襟上。

就算是阮红袖这般性子坚韧的女子,也不禁红了眼眶,“想起了就好。”她看到赫岱,表情有些奇怪,“赫岱那你岂不是”

阮离终于开口,“我要你们一一告诉我,不许隐瞒丝毫。”

厅堂里只剩了几人。

阮红袖忍不住说道,“赫岱。既然已经找到细细,你,还是回去吧。不然”

赫岱瞳色愈发深邃,“我都丢了半魄几千年,就算回去也是无济于事。更何况,她在这里。”

“”阮离依旧一头雾水,“那个等等,姐姐,可以说得清楚一些么?”

“细细,赫岱从你流落凡间后便散了半魄半魂下到凡世间来寻你,简单来说,赫岱,现在只有半魂在此。他的半魄依然在谣壁里,经了这几千年,又没了冷离珠的护体,他的神魂灵魄早就散薄得要命了。”

怪不得,他的手总是冰凉。

怪不得,她记忆复苏时,脑海里看到的谣壁的他,冷清孤独而稀薄。

怪不得,怪不得。

顾染白最后开口道,“偐修的身体早已经负荷不下了。说的更明白一些,偐修随时可能所以无论如何,得到所有神物,找到宝藏。因为据记载,宝藏其一,便有定神魂和灵魄的神药。”

阮离看了一眼赫岱,走到他面前蹲下,伸手触碰到他的脸,触手满手冰凉。

“祸水。”

她笑得苦涩,“原来你才是最没脑子的那个。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才是最担心你的那个啊。我差点就害了你的命”

“我没办法了。”

他开口道,唇畔勾起轻轻的笑,“我不下来,就找不到你,而那时我又会担心,你先回去之后找不到我怎么办。”记忆里的他,优雅冷静,就算在谣壁那样的地方,好像都是为难不倒他的。

“你这笨蛋胡思乱想的,告诉你了又有什么好处”

“我就是这样自私的人,不择手段,只为了目的。”他又笑,“因为我不想把你托付给别人。”

阮离扑进他的怀里,闷声道,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我知道。所以,我都赖定你了,就算你以后后悔也来不及了。今后不论生死我阮离黄泉碧落都跟到底了!”

大雨初霁,阴霾了许多时日的天空终于放晴,射出了难得的几束金色日光。

顾染白懒懒伸了腰,“天终于晴了。”

憟柩很意外。

“你脑子里装的什么?”他仔细打量着阮离。

“我恨不得给你几个大耳刮子,可惜,我是医者。”

阮离用力在他伤口上一摁,“你最好成年变成个女的,不然你一定会被祸水杀掉。”

憟柩的长睫眨巴了几下,泛起几丝水雾,“可是,人家现在想变成男的了。”

可恶。

似男非女的东西。真欠抽啊,比起当年的小白有过之而无不及。

阮红袖干了件坏事。

但是,她自己笃定的认为,是好事。

“你给细细下了春药?”

顾染白喷出一口茶来。阮红袖把大刀取下,拍在桌子上,“对!整天看到他们两人这样,简直别扭死了!如果不是细细不够狂野,那就一定是赫岱有问题!”

“细细没闻出味来?”顾染白无力扶额。

“那死丫头鼻子跟狗似的,一下子就闻出来了,于是我点了她的穴,硬给她灌了下去。”

“你”顾染白叹气道,“你厉害。”

房间里,阮离在心底把阮红袖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底朝天。

她很不舒服,脸红,又热。

最重要的是,阮红袖把她衣服扒光,不知从哪里搞的破纱布缠在了她的身上,还说什么朦胧美。

最最最难堪的是,她不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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