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云的脑门上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沁出了一颗颗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了下来。
他炙热的目光几乎要将容皎月的后背烧出一个窟窿来,心里面猜测,这位草包郡主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
很快,他们的视野里就出现了一群人,而这些人里就有容澈。
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些被双手捆绑的犯人以及押解他们的僧人。
当然,这些僧人都是白家人。
两方冤家路窄,那些僧人一看到陌生人,差点吓得魂飞魄散,看到张世云之后,又浮现出一种极为复杂的怪异之色。
那些犯人注意到张世云,面色激动,表情狰狞,挣扎着要向他扑过来,却被拦住——
他们一点声音也发不出,齐齐被拨了舌头。
容皎月笑眯眯地环顾左右,转过头对张世云仿佛开玩笑一般说:“张伯伯,这些人好像很恨你。”
张世云默默腹诽:我看你似乎更恨我。
别笑,他瘆得慌。
容皎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看得张世云心里发毛。
之后,她跳下马,迈着小碎步奔到容澈面前,绝美的大眼睛里流露出几丝捉狭和兴味:“兄长,你怎么捉迷藏捉到这里了,妹子我好担心呀!”
容澈听到她的声音才反应过来。
他想破头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妹妹会跟张世云走在一起。
“呜呜呜——”让我说话!
他嘴里还堵着破布,容皎月就像没有看到一样,凑近他的耳朵,轻声说:“哥哥,你走的时候都不带我走,现在来救你的还不是我这个亲妹子嘛!哎,你可长点心吧!”
容澈拼命抗议!
容皎月懒懒挥手,立即有士兵上前帮容澈解绑,帮他把嘴里的破布取出来,容澈获得自由的那一刻,首先踢了押解他的僧人们一脚,接着急切地问容皎月卫风如何了。
容皎月说他们赶到的及时又有靠谱的大夫医治,卫风早就没事了,容澈这才放下心来。
一想到当时那凶险的场面,他就越发恨绑架自己的人。
“妹子,这些人……”
他才说到此处,张世云猛地插了一句:“郡主,特使,这些人形迹可疑,同时刚才似乎还对特使不敬,我一定会带回去严加审问,请郡主和特使放心。”
容澈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急了:“这些人怎么能交给你,他们……”
张世云再次打断他,皮笑肉不笑地说:“我是齐地的父母官,这鸡鸣寺也在齐地的管辖范围之内,这些贼人我当然有权力把他们带回去!”
容澈屡次被他打断,心里不爽之极,翻了个白眼,嘀咕道:“你也知道你是齐地的父母官,齐地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你怎么管的。”
张世云的脸就像被泼了水彩一样,五颜六色的。
他憋红了脸,想要说些什么,之后却又不甘心地闭上了嘴。
是,他不配。
他索性不说话了,以免被他们气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所以最后容澈也只能让张世云把人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