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章 信昭公主(1 / 1)秦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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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救命啊!沈兄弟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可千万不能松手啊!”

肆天的弟子们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随着沈愿容的忽上忽下的动作,伸出的双手时而往下时而往下。

沈长清站在一旁,抱着双臂跟看热闹一样。

林醒文似块软布被沈愿容提着后脖领悬在悬崖外,每看一眼脚底的万丈悬崖,眼前就约模糊一分,哀求的目光投向沈长清,道:“沈姑娘,你管管他好不好,让他把我拉上去,我求你了!”

“你是要我救你?”

林醒文双眼顿时迸出希望的光,“嗯嗯嗯嗯嗯!”

“那你就欠我两次救命之恩了,你打算怎么报?”

林醒文不解,怎么就两次了呢。

沈长清接着道:“若非我同意,先前在古树林里他是不会救你的,所以是两次救命之恩,你准备怎么报答?”

“姑娘想要什么,尽管跟我说便是,我,我一定竭尽全力满足姑娘。”

“很好,听说肆天仙宗有一样宝物名为‘孟婆泪’,你把那个送给我就算你还了救命之恩了。”

“啊?”若是其它还好,但这姑娘好选不选偏偏选了他爹爹最稀罕的一个,这不是趁火打劫嘛,犹豫之际后脖领突然松了一下,整个人往下掉了一截,吓得他心脏骤停险些魂不附体,连忙答应道:“我送我送!你要什么我都送!”

“你发誓。”

林醒文赶忙指天发誓:“我林醒文发誓,一定会满足沈姑娘的所有要求以报答救命之恩,否则定遭天谴,万劫不复!”

沈长清满意地点点头,对沈愿容道:“让他上来吧。”

林醒文在床上翻来覆去烦躁得很,他回去要怎么劝爹爹把孟婆泪交出来,如果让爹爹知道他这么轻易就把孟婆泪送人了应该会打死他吧!不行,这件事不能坦白说,为今之计,只能偷了,可是孟婆泪被爹爹藏在了自己的寝殿里日夜观摩着,想要神不知鬼不觉顺出来实在是困难重重啊。

想着想着肚子有点饿了,刚过亥时,客栈里的客人都歇下了,一楼大堂里只有一两个风尘仆仆的江湖修士歇脚饮酒。

“小二,给我上几个好菜。”

“好嘞!客观您稍等。”

天空响起一阵闷雷声,一阵大风吹开了客栈大门,小二连忙跑过去关门,但见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停在了门口,后面跟着几名身披黑色斗蓬的修士,步伐铮铮气势凝肃。

车夫撩起骄帘,下来一衣衫破烂,面容清丽的女子,眼眸深邃澄澈却含着一抹狡黠,笑意常挂却总是无情嘲弄之意,顾盼之间皆是傲慢与睥睨,摸了摸挂在耳朵上的耳扣,打量了一番客栈的门面,蹙眉道:“选的什么破地,这么小的地方住得舒服吗。”

林醒文刚把一只鸡腿塞进嘴里,听见小二慌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你们,你们是做什么的?”。

几名披着黑斗蓬的人气势汹汹推开小二走进客栈,林醒文还以为是撞上抢劫的了,吓得他一口肉卡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来噎得够呛。

几名黑斗蓬让开一条路排成两排,紧接着从中间走出来一衣衫褴褛的姑娘,虽说狼狈却无丝毫窘迫之态,步伐轻盈透着一股俏皮,环顾了一圈客栈里的人,最后把目光落到了他身上。

林醒文心里咯噔一声,本能察觉到危险,暗叫一声不好,手里的鸡腿还没来得及放下,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看向别处,心里疯狂念着:不是找我不是找我不是找我,只是他屁股刚抬起来,就立马被拍桌子的声音吓得坐回去,苦命哀道:“怎么又是我!”

沈长清沐浴完就开始在床上打坐养神,感觉到一股湿冷的风扑面而来,起身关上窗户,转而看向地上的玄铁箱子若有所思。

这箱子被加了巫族的专有的封印,虽然她从前在书上看到过这种封印,也知晓解除的方法,但因为从来没有试过,而且也不知道里面关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万一是什么凶恶的妖魔鬼怪的话,她贸然去开箱,岂不是会把这一个小镇的人都给害了。

离开太苍山后她就一直在想,路过那个地方的人那么多,偏偏就她摔进了那个洞里,若说没有预谋那也太过巧合,若说有预谋,她不过是穹灵仙宗的一名普通弟子,即便要算计也是沈愿容更有利用价值。

还有那个突然出现模糊不清的脸,她敢肯定自己是不小心把什么东西给放出来了,现在她只希望不要是什么害人的东西,否则她的罪过就大了。

还有在藤妖窝里那个莫名其妙的幻境,那张跟她一模一样的脸。从小到大她总共只出过穹灵三次,每次都是因为师父布置任务,前两次任务都是去什么深渊啊老林啊除魔降妖什么的,根本没有人见过她,莫非真只是恰巧长得像而已?

这时箱子里面的东西又动了,沈长清蹲下身敲了敲箱子,试探问道:“里面的,能听到我的声音吗?”说完沈长清就觉得自己蠢极了,这箱壁本来就厚加上还有封印,能听到外面的声音才怪。

“阿姐。”沈愿容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阿姐我饿了,能陪我下去吃个饭吗?”

沈长清拉开门,见沈愿容有气无力地靠在墙上,摸着肚子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身上又换了件不合大小的衣服,松松垮垮的没点正形。

沈长清问:“你这衣服又是从哪儿找来的?”

“我没有带换洗衣服出来,这是林公子给我的,阿姐。”沈愿容说着抱住了沈长清手臂,脑袋就歪靠在了她肩上,合上双眼,眉宇间尽显疲态,“我好不舒服,浑身都好痛,我好像要散架了。”

沈愿容虽看上去清瘦,实则体魄健壮,个子也不小,若沈长清是个普通姑娘,早就被这小子压垮了。

沈愿容修炼读书不行,但撒娇的本领却是浑然天成的,加上长着一张唇红齿白的干净面孔,一双圆眼天真又无害,下眼睑带着一圈天生的润粉,就像刚哭过一样,天生就有一种令人心生怜惜的魔力。

从小到大,只要沈愿容惹沈长清生气了就会使出这一招,委屈又弱小的表情每次都能让沈长清的怒火削减一半,若他再可怜兮兮说几句‘我错了’,沈长清就只得就此作罢。

沈长清用手指推开压在肩膀上的那颗脑袋,:“又不是三岁小孩,吃饭还要人陪着,若是让师父看到你这般矫情的模样,又该要狠狠训你了。”

沈愿容听后立马站直了身,每每想到娘亲那严肃的表情总会止不住地后怕,沈长清见他这幅表情,突然后悔用师父来吓唬他了。

其实在沈长清看来,青鸾仙者只是对沈愿容比对其它弟子们的要求严苛了一些,毕竟是亲生骨肉,望子成龙的心可以理解。

不过沈愿容不是那种心灵脆弱的孩子,很多时候犯了错沈长清也会训斥他,气大时还会上两下手,可沈愿容好像天生就惧怕青鸾仙者,在青鸾仙者面前他是大气都不敢出,整个人显得十分压抑。

“好了。”沈长清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抚道:“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想吃什么就多吃点,免得回去以后又要天天啃白菜喝露水,放心吧,出了什么事阿姐全部抗,走吧。”

沈愿容终于露出了笑意,感激道:“谢谢阿姐,愿容不会给你惹祸的。”

“天呐,这是什么姐弟情深啊,看得人家好羡慕呢。”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沈长清冷眼睨向突然出现的女子,目光瞬间被她耳朵上的耳扣吸引,样式和裁缝铺发现的那枚耳扣一模一样。

女子缓步朝他们走来,足腕上的铃串随着步伐的移动轻轻响起,身上的衣服虽然破烂却依旧能看出不是中原女子服饰的样式,在距离沈长清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热情一笑道:“沈姑娘,别来无恙啊。”

沈长清不语,只是冷冷盯着她。

女子见状笑意更甚,佯装试探道:“你,不记得我了吗?是你把我放出来的呀。”

沈长清瞳孔骤然一缩,这女子浑身魔气环绕,一看就是坏东西,下一秒沈长清突然出手,动作迅猛直取那女子要害。

女子面色突变,身体往后一仰,心想无论轮回几世,这家伙的作风依旧那么让人琢磨不透,虽说逃脱了沈长清的致命一击,脖子上还是因为毫无防备反应慢了一点而划出了几道血痕,捂着脖子上的伤口,女子恼怒道:“谁准你搞突袭了!”

“难不成我动手之前还要跟你说一声吗!”

沈长清说着已经再次向女子袭去,二人立马在狭窄的走廊里打了起来,两个人都十分默契地没有使用灵力全凭本身功夫,被吵醒的客人骂骂咧咧拉开门,见外面是在打架又立马把门给锁上了。

沈长清一个旋风腿力道稳狠准地直朝对方腰际扫去,女子腰身一软向后一仰轻松避了开来,沈长清力道未收直接把一扇房门给拦腰踢断了,与此同时女子一手抓住了旁边的柱子借力把自己拉开了一段距离迅速站起身,单手成爪直袭向沈长清的面门,沈长清脑袋一偏,同时钳制住了女子另一只朝她腹部袭来的手,脑袋往下一旋避开了女子回收扫向她耳边的五爪,女子手指看似细弱,却是比钢筋还要强劲,五爪直插进旁边的隔板,与此同时抬腿攻向沈长清腰部,待沈长清拍向自己腿的时候,迅速拔出来一条木刺直插向沈长清喉咙,沈长清上半身往后一仰松开了女子的手,二人皆往后退了两步,但刚站定又无缝衔接地攻了上去。

沈愿容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几次他都想喊出声,但这样做只会让阿姐分神,他的本身功夫蹩脚得很,为了扛那个玄铁几乎把他的精力给耗尽了,若他上去说不定还会给阿姐帮倒忙,焦急之下想起林醒文他那个三叔,刚想去般救兵,面前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相互牵扯着撞向了旁边的隔板,隔板应声破裂二人直直摔下了大堂。

“阿姐!”

沈愿容急忙冲过去要拉沈长清,突然发现大堂里多了一群穿黑斗蓬的人,小二和掌柜躲在柜台后瑟瑟发抖,林醒文和他三叔被困在了中间,一众肆天弟子被缴了兵器绑着跪在一旁。

突如其来的巨大响动把大堂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引了过来,见一红一黑两道身影从二楼隔板破出掉了下来。

女子抢先翻了个身钳制住沈长清的双手摁到了身下,沈长清立即抬腿反勾住女子的脖子把她往旁边一摁顺势把自己给带了起来,只是她还没坐起身,一条腿就拦在了她胸前把她给砸了下去死死摁住,两个人就跟麻花一样,七歪八扭地捆绑在一起,力道越收越紧谁也不肯先松手。

“沈长清!”女子咬牙切齿,“快给我松开!”

“不,你先松!”

“信不信我扭断你的手!”女子说完真的加大的力道。

沈长清以牙还牙,勒住女子脖子的腿收得更紧,“看看谁先死啊!”

黑斗蓬们见状就要上来帮忙,但立马被女子一个眼神又退了回去。

二人僵持了好一会儿,女子翻了个白眼,率先败下阵来,道:“行,一起松,我数三下,一、二、三!”

沈长清本来没有打算相信这个女子,但数到三的时候她居然真的松手了,见此自己也没有继续下去的理由,两个人滚到一边坐了起来,皆是气喘吁吁地瞪着对方。

沈愿容立即上前,见沈长清的手腕上落了一圈乌青的手印,一边检查她身上其它地方一边焦急问道:“阿姐你还有什么地方受伤了?!”

沈长清摆摆手,“放心吧,我没事。”转而看向女子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字的?”

女子哼了一声,扬起下颌,神情颇为傲娇:“我就不告诉你,急死你!”

林醒文的视线从头到尾都盯在沈长清的脸上,震惊的同时觉得匪夷所思,“你,你不是那个!”

“沈姑娘。”林肖之突然插道,“你可是穹灵的弟子?”

沈长清扭头,对上那病殃殃三叔的目光,才发现自己出来的时候没有带面纱。

三大仙宗每隔五年就会举行试炼会,由各个仙宗挑选出宗门最出彩的弟子前往通灵阵比试。去年沈长清刚满十七就遇上了五年一度的试炼会,其实原本她没打算去参加的,奈何受不了青鸾仙者的软磨硬泡,只得勉强应了下来。

她是提着一捆皮革绳上场的,按照比式规则,参赛者只能带认主兵器上场,但她没有,青鸾仙者曾经让她把神兵库的兵器都摸了一遍,就是没有一件肯跟她走。

她的修为本就比同龄人强了一大截,所以就算没有兵器也赢得得心应手,后来听师父说,这是她有史以来见过的最短一场的比赛了。

林肖之是那场比试的裁判,在出通灵阵后与跟他打过个照面,没想到他还记得她。

起身朝林肖之作了个揖,道:“穹灵弟子沈长清见过林长老,之前因为有要务在身,不便透漏身份,还望林长老见谅。”

林肖之笑道:“不打紧的。”

“行了,别在这恶心人了,既然认完了亲,那就来算账了。”女子一改先前戏谑轻浮的态度,面无表情从黑斗蓬那里抽出一把剑,来到林肖之身后,“当年你们三大仙宗联合起来围攻我,虽后来我赢了,但我也受伤了,我这个人向来睚眦必报,当初你们肆天的上任灵使在我身上划过一刀,如今那老头死了,我只能找你们这些后辈报仇了。”

话音一落,一道剑光闪过,林醒文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着,后背被花开一条长长的大口子,皮开肉绽深可刻骨,冷汗瞬间布满额头。

“醒文!”林肖之常年病态苍白的脸被气出了两片红潮,奈何灵力被封住了无法反抗,只能愤怒地看向女子吼道:“你要做什么全冲我来,他还只是个孩子!”

“别逗了,本宫当年也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可你们有因为我是个孩子而网开一面吗?”说着长剑已经悬在了林醒文脖子上,看那剑身铸造的密度少说也有半百斤,剑封锋利削铁如泥,只要她一松手林醒文立马就会人头落地。

“等等。”

女子看向沈长清,眉头微皱不满道:“你不要多管闲事。”

沈长清上前两步道:“他跟我还有交易,如果你把他弄死了,那我就得不偿失了。”

“哦。”女子突然来了兴趣,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好奇问道:“什么交易,说出来,说不定不用他我也能帮你达成目的。”

“成亲,你能吗?”

女子被狠狠噎了一下,所有的肆天弟子都发出一声惊叹,林醒文已经疼得神智不清了,听到这句话后表情更加蒙了。

“你倒是给我出了个难题,这个我的确实现不了。”女子收了剑,笑容明媚笑意却不曾达到眼底,“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今天就暂且放过他们。沈长清,今日我只是陪你玩玩,不要以为你能赢我,想必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了,以现在肉体凡胎的你,就算再多一百个也不是我的对手,下次再见,我可就要发力了。

对了,善意提醒一下,箱子里的人快闷死了,救不救随你。”

说完就带着她的人离开了。

回到房间,沈长清迟疑了一会儿但还是解开了玄铁箱的封印,打开发现里面蜷缩着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年,浑身是伤已经奄奄一息,突如其来的光亮让他挑起了一点眼皮,“救,救我。”说完便彻底晕了过去。

沈愿容从林肖之那里要来了一大堆的药,又去打了一盆热水回来,拧了湿帕子递给沈长清,沈长清接过后,小心翼翼替床上的少年擦拭着脸上的血污,撩开他的衣襟衣袖,身体上鞭痕剑痕新伤旧伤各种伤口布满全身。

沈愿容于心不忍别开眼,道:“这般狠毒对待一个孩子不怕遭天遣吗!”

这时突然响起敲门声音,林肖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沈姑娘,请问方便进来吗?”

沈愿容看了眼沈长清,见她点头后便立马去开门了,朝林醒文作了个揖:“见过林长老。”

林醒文面色带着几分疲惫,点了点头,问道:“沈姑娘不在屋里吗?”

“她在屋里,林长老进来说话吧。”

林醒文进来见沈长清坐在床边,看了眼床上浑身是上的少年,朝沈长清作了个礼感激道:“此次还得多谢沈姑娘的救命之恩,若非沈姑娘在场,我等这干人都得命丧于此,请受林某一拜。”

尽管沈长清从来不喜欢这些繁冗礼数,在穹灵的时候也没有这个作揖那个作揖的习惯,但毕竟现在是在外边,若没被认出来还好,随便几句话把人打发走就好,可是现在她的一举一动皆代表着穹灵的教养,心中无奈叹了口气,都怪自己粗心没有把面纱带上,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事。

装作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急忙站起身把人扶起,道:“林长老这是折煞我了,若被他人看见就该说我沈长清傲慢无礼了。同为仙宗子弟互相帮忙是理所当然,林长老不必觉得负担。”

林肖之点点头,看向沈长清的目光多了几分欣赏与赞许。

“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伤得太重,一时半会儿可能醒不来。林长老先带令侄回去疗伤吧,不用等我们。”

“那怎么行,万一那女魔头又重新杀回来……”

“此时是小,快些向仙宗禀明现下境况才是大,林长老放心回去便是。”

“那……你说得是,他日侄儿伤愈后,定带他上门亲自感谢,那我等就先告辞。”

“等等!”沈长清突然想起还有问题要问林肖之,“林长老可是知晓那女子来历,可否与我说一说?”

林肖之微微一愣,但很快便作出了解答:“她是沂朝古国最后一位嫡公主,封号信昭公主,因为杀孽深重被封印在太苍山千年之久。

看她身边的那些人都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应是有某个势力在辅助她。至于其他的还得等我回禀灵使,等与其他二位仙者商议查明后再做决定。”

沈长清听后点了点头,抱礼道:“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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