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章 初见(补更)(1 / 1)秦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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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清醒来的时候躺在一块平滑的大石头上,浑身软绵提不起丝毫气力,似是经历了一场恶战,浑身酸痛,头脑发昏。

刚抬起脑袋,后面便伸出来了一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助她坐起。

花阎楼唤了声:“长清?”

“我……”沈长清使劲闭了闭眼,“我怎么了?”

花阎楼有些错愕,目光紧紧盯着沈长清的脸,问道:“你,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沈长清不解地看了花阎楼一眼,转而认真回忆了一番,最后还是摇摇头。

花阎楼暗暗松了口气,道:“许是因为生病的原因才昏倒了。”

这时,沈长清发现手腕上多了一圈淡金色的东西,不是戴上去的,似是刻在了皮肉上。

“这是什么?”

花阎楼目光暗了暗,片刻后才回道:“不是坏东西,对你或许会有帮助。”

听花阎楼说完,沈长清也就没有再去研究。

环顾四周,发现其他两位不见了,遂问道:“族长呢?”

花阎楼道:“送客去了。”

“既然如此,我们也走吧。”

沈长清说完立马站了起来,紧接着伴随而来的是一阵眩晕。

花阎楼见状赶忙伸手,本想扶住她,但没想到沈长清比他预想的还要虚弱,直直倒了过来倚在他身上,而且还是胸前,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张着双臂不知要做何反应。

沈长清把所有的重量都靠在了花阎楼身上,见花阎楼跟块桩子杵这一动不动,不耐烦地摁了摁额穴,道:“你不打算帮忙抱一下吗?”

“嗯?”花阎楼以为自己幻听了。

沈长清的耳朵贴在花阎楼的胸口,闭着眼昏昏欲睡,声音有些沉道:“你心跳好快。”

花阎楼感觉一股酥麻感直冲脑后,双手不知所措地比划着想着怎么抱。

最后沈长清看不下去了,主动伸手圈上了他的脖子,催道:“快点。”

花阎楼这才麻利把人抱起,这种感觉,就像回到了从前。

最初的他以为,自己的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辅助古神保护苍生,为了苍生安定,他甘愿任凭古神反复无尽地从自己身上吸血掠夺。

可他心甘情愿的付出却换不来古神一分一毫的关心与慰问,反而在他虚弱濒临枯萎之际抛弃了他。

而古神的神使为了保全古神的声誉,四处宣扬是不死树叛变逃跑了。

被万物供奉膜拜,赞颂传扬的高高在上的无私奉献的神明,里头却是如此自私冷漠,何其荒唐可笑!

只是他们没想到不死树不但没死,反而因怨恨生出了灵,后被巫族人拣了回去种在了屠神坛上,终日以神族的鲜血灌溉。

可是不死树生来就是神物,怎受得了如此残忍血腥的滋养,且还要被利用来杀生。

也不知在那个地方待了多久,终于等到可以成形的那一日,乘着守卫一个不注意,立马化了形逃出了巫族。

就在他逃出来的第二天,遇到了偷偷下界游玩的神女。

每每回想起第一次相遇时的自己,花阎楼都会面红耳热。

从巫族出来之后他就钻到了深山老林中,因为当树当习惯了,从来没想过如今自己是人形,多多少少应当挂块遮羞布。

他就这样赤条条地在山林里四处乱晃,晃着晃着就晃到了神女面前。

其实一开始他并不愿意跟神女回天界,在听到她是神族的殿下后,因为当时他的心里已经认定了神族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存在。

所以他第一反应就是逃,只是他刚转身就被一条骨鞭缠住给拖了回去,随即身子被一张用树叶编成的毯子给从头到脚罩住了。

他坐在地上透过缝隙紧张地看着一片白影走到他面前停了下来,而后头顶就传来了动静,眼前的树叶被拨开,抬眼就对上神女那双似笑非笑的灵动眼睛。

他有些不安,不过却不是那种威胁到性命的不安,而是觉得自己有什么东西要不保了。

现在回想起来,唯一有所庆幸的就是他当时不过是人间孩童七八岁的模样,这也是没有被神女当做流氓暴打一顿的原因,反而还勾起了神女的怜悯欲,把他带回了天界藏在了镜花宫中。

察觉到他不喜欢与人相处,神女便遣散了宫中仙侍。

神女闲来时便喜欢盯着他瞧,虽说不明白为何要盯着他看,但每每都能把他盯得小脸通红不知所措。每当他脸红了,神女就会捏捏他的脸。

虽说他的实际年龄自己都记不清了,却是个没见过任何世面的家伙。

从前日复一日在一个地方扎根修炼,到了巫族见的都是血腥邪恶之物,如果不是他本性坚定难移,或许早就被魔化了。

在镜花宫住了一段时日,并没有嗅到任何危险预谋的气息,神女无微不至的照顾与关怀,让他渐渐卸下了防备。

神女知晓他是树灵,却不知他是传说中的不死树,为了让他更好的生长,不知从哪儿偷来了紫净土把他种了进去,每日一捧长泉露浇灌,日积月累的细心照料,不带驱除了在巫族染上的煞气,而且还开出了第一朵花。

遇到神女后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可以被爱护被怜惜的,而不是只有一昧被的利用价值。

世人知晓不死树可聚集三界灵气,可起死回生逆天而行,所以每一个想得到他的人都是有目的有欲望的。

可他们不知,灵力被抽离时有多痛苦,他可以帮旁人逆天改命,最后所有的报应都会落到他身上,他们从来没有在意过他的感受。

神女是他自出生以来感受到的第一份温暖,第一份真心。

后来他才知道,神女对他如此精心呵护是为了能早些把他养大,好做夫婿。

刚开始他并不知道夫婿是什么,但当神女说就是两个人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他立马就答应了。

无论是神女还是沈长清,都是主动又强势,无论是确定关系前还是后,他永远都是被驯服的乖乖巧巧那一个。

但他的付出不再是石沉大海,换来的是一份近乎执着的偏爱,为了这份不顾一切的偏爱,即便身处无间,他也甘之如饴。

那天神女说要带她去见一个重要的人,说如果他们想永远在一起就必须得通过那个人的同意。

当神女带着他来到天帝面前道出请求后,天帝沉默了,尽管面色无异,但他却感觉到一股不祥。

天帝没有立即答复,而是让神女先回自己宫里,却把他留了下来,说有话要问他。

神女前脚踏进镜花宫,后脚就被天帝给关了起来,而他则被扔到了极炎之地,

以他的修为即便是天帝则不能耐他何,但就是因为天帝说了一句:你若能在极炎之地撑过一百年,我便遂了你们的愿。

一百年,从前于他而言不过弹指挥间,但现在心中有了牵挂,便是一呼一吸都是煎熬,但为了能与神女重聚,他愿意等。

极炎之地是什么地方,里边毒火就是朱雀神兽也无法忍耐,何况是天生相克的木与火。

极炎之地没有昼夜之分,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自己就快坚持不下去了,最后一丝灵力也耗光了,浑身被毒火侵蚀得已经麻木,已经失去了所有知觉。

他不知道神女是怎么把他救活的,只知道自己一觉醒来就看到神女躺在亭子的摇椅里,身上盖了一张厚厚的绒毯,双目紧闭,肤色呈透明,似随时随地都会消失。

轻轻触了下神女的手,从指尖传入胸口的寒意,令他心尖一颤。

天帝突然出现,道:如你所愿,她成了这幅德行,永远好不了。

他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天帝:为了救你。如果当初你听劝乖乖离开,也不必走到这一步。

他道:我可以不做夫婿,让我陪在她身边,可好?

天帝:绝对不可能,我了解她,她是不会让你委屈的,而我也不可能让她把一门心思都放在你身上,所以你必须离开。

朝朝暮暮的相处,他也了解了神女的脾性,正如天帝所说,依神女不倔强的性子不可能妥协。

天帝摆明了要置他于死地,不可能告诉神女自己被关在了极炎之地。

这时吹来一阵风,吹开了盖在神女脖颈上的绸缎,一条深刻触目的伤痕还未愈合,狰狞地嵌在哪儿,神不会被利刃杀死,可断喉流血的痛却是一分都不会少。

天帝:看见了吧。从前她尽管也有任性的时候,无非是与本君耍耍脾气,可现在她为了你,为了逼问出你的下落,不惜以自残的方式威胁本君。从前本君说的每一句话她都会信,但独独关于你,她是早就决定了要与本君对抗到底。

他问:她是怎么救活我的?

天帝:你不必知道,也不需要再打着报恩的幌子接近她,待她醒后就与她告别吧。

天帝说完就甩袖离开了。

他把手覆到神女的伤口上,点点生命的荧光飘出从伤口渗入体内,直至神女的皮肤恢复到正常,伤口痊愈后才停了下来。

只是神女的身体依旧冰凉,他反复检查了好多次就是查不出是什么原因,但是可以肯定,一定与救他有关。

身为有起死回生功效的不死树不但没有尽到保护心爱之人的职责,反而让心爱之人为救自己受伤,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多么无用。

就在他沉浸在自责与痛楚中时,旁边突然传来一道喜出望外声音:你醒啦!

神女一骨碌坐起身,拉过他坐到身旁,仔细检查了一遍,问道:可有不舒适的地方?

他道:在你身边,怎会有不适。

神女惊讶,疑惑道:平日连句整话都说不利索,怎的突然油腔滑调起来,从哪儿学的?

他笑道:这不是殿下常说的嘛。

神女愣了愣,随即懊恼地扶额道:看来从现在开始我得以身作则了,免得你学了一肚子的甜言蜜语去同天界的仙娥们说道,届时不知会给我惹多少麻烦回来。

他立马点点头,随即枕在了神女的腿上,就像小时候向神女撒娇时一样,可怜兮兮地望着她求摸摸头。

神女向来受不了他这幅弱小可怜的表情,当然不会拒绝他。

离开?

神女费尽千辛万苦把他救活是为了让他陪在自己身边,他怎么能再一次离去伤神女的心。

他要陪在神女的身边,无论生死,永远不离开。

“长清。”花阎楼轻声唤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沈长清不解:“为何这样问?”

花阎楼道:“否则,你也不会如此主动让我抱你。”

沈长清:“也没什么,只是突然发现你长得很好看,而我喜欢长得好看的东西。

且我现在生病了虚弱得很,还得麻烦你把我送回穹灵……”

目送着二人出了精灵族,天帝与精灵族长从树丛后走出。

精灵族长问道:“主,您说殿下恢复记忆了没有?”

天帝道:“这不是你该问得。”

精灵族长赶忙认错:“臣知错,望主恕罪!”

天帝突然问道:“族长,你可有兄弟姐妹?”

“啊?臣福薄,没有亲缘命。”

“没有亲缘也未必是坏事,有亲缘也未必是好事,若是摊上一个脾气不好的,有的是操心的时候。”

“哈哈,神女殿下可是有过战功的,骁勇善战,且能文能武,聪慧伶俐,不可方物。

也就是哪个时候还小,才会以貌识人。现在成熟也稳重了,也可独当一面,明辨是非,否则青鸾仙者也不会如此重用殿下。”

听到青鸾仙者四字,天帝眉头忽然一皱,透着几分明显的不悦,道:“以后,少在本君面前提这个人。”

“是是是!臣遵命。只是……”

“说。”

“只是据臣观察青,这个人从来没有放弃过重返天界的念头。

虽说这个人看起来没甚心思,这些年也是实实在在任劳任怨,但她创造出的接任人却是到现在也未开慧,修为只降不升,臣怀疑是她用术法把接任人压制了。

只要接任人一天得不到天道的认可,她就可以多活一天。”

天帝俨然一笑,道:“何为天道?本君便是。她本就罪不可赦,本君让她多活了几百年,只是因为她还有用而已,只要神女无恙,至于其他人也不用多理会。”

“是,臣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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