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地里面的黔首感同身受,没饿死总捱过饿吧?
过半的百姓亦眼角飞泪,一些农妇泪水涟涟哀叹着。
王大老村正托着青铜犁,走到了小三儿面前,放在一旁。
肃整衣冠,向着小三儿行三跪大礼。
其它的村民亦纷纷齐齐下拜。
“多谢小先生造出此神犁,让我等黔首得以方便耕种,自此可生无数黔首,请受老汉三拜以示感谢!”
王大老村正红着眼,用沙哑之音高声喊道。
“小先生,请受我等三拜!”众村民纷纷高声呼喊,行三拜之礼。
小三儿连忙上前要扶起老村正,看到了乡农的衣着肤色就知道粮食之可贵,也知道此时百姓最奢望的是什么。
不是锦衣玉食,也不是高床暖枕,而是每天温饱。
“老人家,诸位乡亲父老,不必如此,我娘亲是岐山县人,我亦算半个岐山县人,为乡亲们做些小事是应尽之责,受不起诸位的大礼,实在是折杀小子也!”
小三儿对着乡农深深一揖到地,平民百姓的感激之情也令他感慨万千。
此时此刻内心灵魂深处好象多了一些什么莫名的东西,肩膀上不如不觉负上了一丝叫责任感的印记!
乡农没理会小先生的阻止,仍然行完三跪大礼,然后起身围着曲辕犁议论纷纷,有些人就围着王大娘在询问犁田的使用心得。
小三儿无奈,等王大老村正行完礼,把他扶起:
“老人家此举令小子汗颜啊!”
“小先生此言差矣,王村正他不是代表自已拜谢你,而是代表天下数以万计的生民谢之,何来受之有愧!”
公输复与公输展一家踏步而来。
他们亦被新的曲辕犁震惊到了,这新犁的出现代表着什么?是代表着有更加多的人能吃饱,可以说是活人无数。
公输展、公输振深深一揖到地,公输展道:“小先生的功德无量,堪称当世第一人也!”
小三儿连忙作揖还礼:“展老,你们别夸我了,这犁你们也花了很多心血的,出了很大力量。”
公输复呵呵一笑:“小先生,没有我公输家此犁要打造出来随便找个铁匠铺也可以,有出什么力量!”
“复老,你这话不对,别看着这新犁只是简单的改动,但没有你们公输家几百年的精湛工匠传承,和普通所打造出来的新犁会有很多不同之处。”
“哦,何解?”
公输复等人好奇望着小三儿。
“好,先看这里,就先说犁头的长度、宽度,长了过宽都会影响翻地速度,还有这犁身的弧度同样如此,还有这里握把,长短大小。”
小三儿拔开人群,指着曲辕犁解释。
再走到了母黄牛身边,抚了抚正在吃干草的牛,指着牛轭道:
“套在牛肩膀上的牛轭也不能小视,不圆滑牛就会很痛苦,振兄弟只是打量了几眼就弄出刚刚适合这牛的肩膀,就算多犁几亩田地也不会伤牛,这些都是一般工匠做不出来的,只有匠心独运、技艺精湛才可打造出来,否则不知道要经历过多少年的工匠改进才可达到完美搭配。”
小三望着王大娘道:“正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细微之处只有能工巧匠可以造之。到底好与不好,问一下使用者,最清楚不过。”
王大娘见众目齐聚焦在她身上,倒不心怯,反而是红光满面,兴奋地笑着道:
“好用、好用,咱们也不用说废话,看看这地翻的又深又快,再看看王扒皮,就知道新犁的好哩……”
众人望着王扒皮还在田地沮丧犁着,顿时轰然大笑,声振田野。
“小先生,老汉想让人拉犁看下难不难,可以吗?”老村正道。
“可以,随便!”
现在不是耕牛遍地走的时代,一家人租不起牛的用人拉犁不在少数。
小三儿无法体会用人去拉犁得多辛苦,光想象就肩膀痛了。
王大老村正叫上自已的侄子和一个村民,两个都是四十多岁的独臂中年人。
他亲自下了另一块田,老村正枯瘦的双手握着犁把,一提犁身,入土三寸。
“来啰!”
二个独臂中年人斜挎麻绳,脚下一发力,向着迈步,绳子陷入单薄的粗衣中,麻绳拉的笔直。
“嘿呦……”
两人喊一声,同时走一步,一脚深一脚浅,缓缓拉动着新犁。
泥块也随着新犁不断翻起,虽然没有用牛快,拉犁两人并没有像以前的拉直辕犁那么吃力。
王大老村正人虽老,手还很稳健,掌握犁把和摇犁的闲熟确远超王大娘,做到了举重若轻的境界。
老村正苍老的笑容不知不觉浮现在脸上,他感觉到这走田速度比以前的旧犁起码快三、四倍。
速度快,省力,以后缺牛之时就可以用人力补上。
而不是用人去锄田地,俗话说得好:锄头挖一天,不及下犁半袋烟!
小三儿一干人等坐在田埂之上,看着田中三人犁地。
“小先生,新犁的速度足足快了几倍啊,实在是太令人震惊,很快就会传遍天下,不如叫华犁如何?”公输复道。
“华犁?”
小三儿想了想历史记载,先行定名,兔得后世乱七八糟申遗的事,于是道:“叫华夏犁吧!”
“华夏犁?也好,比曲辕犁好听。此犁上献君上可当祥瑞之物,工匠封个大作匠轻而易举,小先生作何处理?”公输复道。
“啥也不用做,自然就会有人上报了吧,你家里有人想当官?”
小三儿觉得还是不要搞什么贡献祥瑞之类,根基不稳上了朝堂很麻烦,目前计划是猥琐发育,躲在新手村苦练枪法的时候,太浪是小白菜鸟的大忌!
夕阳西下,漫天的红霞照在田野之中,欢快的笑声在人群不断传出,消融了冷咧的寒风。
小三儿告别公输复,带着一众护卫扬长而去。
第二天,连花山后峡谷小路上,一行身着粗布灰衣野战服的人在奔跑着。
所有的人皆是寸头,除了两个身材苗条的人。
当先一人正是小三儿,展开了为期三天的野外训练。
“停!”小三儿举起手,把队伍停了下来。
“呼哧……呼哧……”
三十公里的急行军,让所有的人汗如雨下,气喘如牛。
一停下,很多人都瘫软在枯黄的野草上。
小三儿扫了一眼远近累趴的护卫家兵,高声喝道:
“起来,急速行军停止时不可坐在地上,否则会危及生命,全部都跟着我放松身体。”
小三儿带着他们做了一兰舒缓疲劳的肌肉的动作,补充了一下水份,慢跑进入一处稍为平整的山地。
身处高山森林,被冬天肆虐的古树丛林满目尽是败叶和枯草。
瞩目所及尽皆寂寥,唯有西面漫山高低郁郁的顽松将根扎在山脉之中。
曲曲折折的枝干透出丝丝的绿意,松树的叶子似针一般,一簇簇向外伸长着,每一条都仿佛充满尖锐锋芒。
青松不怕是为数不多的植物可笑傲风雪,任你风雪多大。
它自岿然不动,泰然自若,顶天立地傲视着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