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司命犹豫片刻,最终说道:“是因为蓐收,祝融,句芒三位祖巫出现在阵前,我们那个阶层的战力不足,九凤对上了句芒,君上一人对上了蓐收和祝融两位祖巫,交手间不慎……受伤。”
“龙鳞衣不是能平摊所受伤害吗,为什么我丝毫没有察觉?”
司命从七娘问出第一个问题,就猜到了她会问及这件事,摸摸的在心中对族长说声珍重:“族长送您龙鳞衣时并没有突破半圣的修为,所以在君上修为精进之后,可以自行切断龙鳞的分摊传导之用。”
“切断?”她又迅速的问道:“那我如今也超了她当时的修为,是不是也可以切断龙鳞衣的分摊效用?”
“这……”
“你说,和我等着你们族长说,你自己选吧。”七娘脸色不佳的拍在沙盘上,转身向内帐走去。
司命想了想,叹息道:“可以。”
以她的聪颖,即便是他不说,从自己的反应就能猜出,如果当真让族长自己来说,相必女君回更加生气,还是他说,先消消女君的怒气再说。
“女君可还有其他事要问?”七娘背着身没有做声,司命试探的问道。
“没事,你回吧,一会儿我东荒的族人会赶到,你做好准备,安排好他们住处。”
“那族长他……”司命试探的问道。
“让他进帐,就站在帐门口!”七娘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走到帐内。她明白他不说是不想让她分心,让她出现危险,但是,先不说这样会不会影响到战局,就他万一有事,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所以,今天这件事,无论如何,她一定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是……”司命一个头两个大,前后都是自己的上司,即便他有心给君上求饶,如今女君还在气头上,也是玩玩求不得。
帝俊一直就守在帐门口,七娘的话听的清清楚楚,他已经撩开帐门走进来了。司命垂头丧气的转身,正遇见帝俊,吓了一个激灵:“君……君上,您都……听见了?”
“你出去吧。”帝俊倒是平静的很,看起来神情还是有些……开心???司命很是不解,无奈的摇摇头走了出去,罢了,夫妻俩的事儿,自己解决去吧……
帝俊蹑手蹑脚的走进内帐,七娘日夜午休为赤狐族那些火巫族祛除血蛊,焦心黄泉山涧的战况,又着急赶路,身心疲累,打发了司命就在内帐歇下了,有帝俊在帐口她很放心,稍有松懈,便睡了过去。
帝俊走进内帐就看到她已经睡下了,还睡的很沉,他轻轻做到床边,给她掖好被角,她平日很难入睡,像这般沾了枕头就睡下,一定是累坏了。
他掖好被角,刚想收手,就被她梦里一把抓住,她睫毛未动,上眼皮偶尔会跳动,似是梦到了什么,睡梦里也不安稳。
他轻轻的握住她的手,陪她倒在榻上休息,是他思虑不周,让她担心了,不过她还是顾着他的,她让他进帐里站着,就是给他在众人面前留了面子。
她轻轻鼻尖微微颤动,似乎是嗅到了什么熟悉的气息,向他靠近几分,调整了一下姿势睡去……
黄泉山涧以北的巫族大营内,祝融与蓐收在帐内听前线探子的汇报。
“你是说妖族营帐那边响起了警钟,那些人升空之后又回到帐里了?”蓐收问道。
巫族探子补充道:“确实是升空了,后来又纷纷下落,不过距离较远,有没有回营帐不太确定,但一定没有向我们这边来。”
“还有没有看到其他的?”
“没有了。”
“下去吧,若有其他发现立即来报。”祝融爽快的打发探子下去了。
蓐收有些不解,祝融的火爆脾气,怎么一句斥责都没有,就把这个探子放过了:“祝融兄是否有所发现?”
“前几天,我留在赤绒山脉的族人的名牌都碎掉了,早在十几年前,我们针对东荒的安排已经被东荒那个新上任的小女娃娃给发现了,本来我认为他们妖族会借此事发作,没想到妖族一点动静都没有,连带赤狐族都平静无比,那时句芒还没有答应加入我们的计划,才将此事压下。没想到十几年的功夫,那个女娃娃竟然成长到了这种地步……”祝融手中的杯子被捏碎。
蓐收自然是知道祝融为了两方进攻,在赤绒山脉留下了怎样的阵容。颛顼是火巫族第二的强者,竟也身陨了?
蓐收无法相信,不甘心的问道:“颛顼都没留下?”
“没有。”祝融沉声说道。
“那……我们的计划岂不是要有大变?后土本来就是我们族里亲近妖族的人,若是他们同妖族联手,那我们该如何办?”
“绝不能让让他们与巫族联手,后土一族,要么服从,要么死亡……”祝融蹭的站起身,大步流星的走出帐外……
赤咤等人赶到的时候,司命已经守在大营了,连中军大帐都没有让这些人进,就给请走了,就说我们君上在和你们女君在商议要事,吩咐了不许打扰。
有事一阵紧急的钟声想起,将七娘从梦中惊醒。
她蹭的坐起身,发现腰间正揽着一只手臂,回过头,看到也缓缓起身的帝俊:“不是让你在门口站着?”
“给你掖被角,被你抓住,走不了。”帝俊笑着起身,说道:“你休息吧,我出去看看。”
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正想走,忽然说道:“变成九凤的模样,跟我来!”
“嗯?”帝俊有些不明所以,还是找着她说的办了。
妖族众人集结在黄泉山涧以北,七娘站在司命前面,冷眼看着对面气势汹汹来犯的巫族。司命四下寻不到帝俊,不由的小声说道:“女君,我们君上呢?”
“你说呢?”七娘淡淡的瞧了他一眼,意思不明而喻。
司命讪讪的退到一旁,得,这为主儿还在气着呢。
七娘手腕一翻,拿出墨烟剑,对着巫族高声说道:“那个老小子伤了了老娘的人?有本事以多欺少,没本事站出来吗!”
话音刚落,司命就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开战之前都有叫阵,但是向这种叫阵的,女君是头一份。
祝融脸色极差,活了数十万年,被这样羞辱还是第一回,立即向前一步,冷声道:“是你杀了颛顼?”
七娘好不示弱,在妖族众人错愕的眼神中一步踏出,高傲的昂着头,似乎没有听到祝融的质问:“还有一个呢?不是两个人吗,另一个在哪?”
“你!”祝融被彻底的无视掉,气的说不出话来。
蓐收也从未受过这样的气,不甘示弱也站了起来:“区区小辈也敢猖狂,我倒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哦?以多欺少还不够,还要以老期小?”七娘漫不经心的说道:“我看你们这祖巫当得还不如手下的人,巫族崇尚武力,连颛顼和那些巫族都知道公平斗争,没想到你们这些做祖巫的却如此无耻。不过我也不在意,你们一起上吧,正好你们怎么伤我男人的,老娘今日加倍奉还!”
七娘这话一出,祝融和蓐收哪里还有脸出手,祝融气急败坏的说道:“牙尖嘴利的女娃娃,老夫不同你计较,帝俊呢,老夫给他一个一对一决斗的机会。”
“怎么?还想欺负受伤的,真的是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七娘长剑一指:“对付你,用不到帝俊,狐族白柒,请指教!”
“你……”祝融本不擅长口齿之争,就这样被红口白牙的说了一通,火冒三丈:“好,老夫就应下你的挑战。”他看了一眼蓐收,蓐收气氛的甩袖推后。
司命瞠目结舌的看着七娘电光火石的一系列操作,没来得及反应,已经同祝融交手的七娘,连忙向一旁站着的“九凤”大人求助。
他刚转过头,就看见“九凤”大人脸上带着一种特殊的光彩,这种感觉只会在他偶尔同白皓上神说笑时见到,今儿这是怎么了。司命心里嘀咕,仍客气的说道:“九凤大人,如今这情况还是麻烦您去中军大帐请族长来一趟。”
“九凤”疑惑的看着司命。司命轻咳一声,靠近一些,小声说道:“女君刚刚同我们君上吵架,君上被罚在帐里站着,我们若是找了君上来,怕是要挨责罚,以您跟白皓上神的关系,女君就是生气也会看在白皓上神的面子上不会为难您,这事还得麻烦您跑一趟。”
司命心里盘算得宜,正想着有九凤大人去请,也不怕巫族有什么幺蛾子,一抬头忽然撞上一双冰冷的竖瞳,他有些亏心的低下头:“您当我什么都没说。”
“九凤”冷冷的别过头,继续昂头看向空中,余光环视一圈,九凤确实不在,就连东荒来的那些人似乎也不在……
她倒底在想什么,九凤被她安排去了哪里,倒地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他瞒着她战况耽误了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