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县尉也看到秦岳难以动弹,就对身边的两名亲兵说道:“去将他扶过来。”
接着就有两名亲兵从后方走出,朝秦岳走了过来,秦岳不想丢了面子,而且对这位张县尉也产生了一些怀疑,当然是一些恶意的猜测,想着这件事结束之后,就不想跟他有任何交集,至于报复回来,还要等些时间。
想要站起来,但努力了几次,都没成功,内脏都被打的有点偏移,此时非常疼痛,一时运转不畅,有些难以蓄力,心中焦急,继续用吐纳疗伤之法恢复着身体,但时间太短,总是有点不尽人意,挣着了几下都没站起来。
然后,也就任由两名亲兵扶着,走到了张县尉跟前,已经成了这样,秦岳索性就不挣扎了,不管不顾的开始用吐纳之术恢复身体伤势,以前世的那种心态,这种状态就应该躲起来舔伤口,不可能在人面前晃荡的。
刚才拳脚相加,虽不致命,那帮士兵下手也没个轻重,不然他也不会对那名军官下狠手,最有使了几招阴狠的招式,类似于截断血脉流通,刚开始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几天之后,就会发作,不是残疾就是萎缩。
被多次捶打,秦岳也受了伤,而且不轻,早就感觉到桑子里有一丝血腥之味,让他意识到这是内脏破裂,暂时内脏搅成一团,也不知道内脏的哪个器官受了伤,心情有些愤怒,让他想不明白的是,这个张县尉为什么要这么做,开个玩笑也不至于这样吧,究竟处于什么目的,让他前世的记忆产生了一些怀疑,也对自己以往的经验产生了一丝动摇。
张县尉看着狼狈的秦岳,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秦岳,说道:“刚才感觉怎么样?你也不必在意,这是我们青羊县城防军中的规矩,适应就成。”
说起这个秦岳就气不打一出来,说道:“不知道是哪个混球发明的这种规矩,别让我知道,让我知道我保证不打死他。”
张县尉顿时感觉不好了,旁边的几名亲兵都憋着笑,秦岳看到张县尉一副怒容,就感觉要遭。
果不其然,张县尉阴测测的笑着说道:“就是我这个混蛋发明的,你要怎么样。”
“呵呵。”
秦岳干笑两声,暗暗将此事记下,等以后有机会再算清,也不想跟这帮人闲扯,一件好好的事情,被这帮人玩成这样,不但一帮人被打的起不来,而且又一个军官被打成了伤残人士,根据秦越估计,被自己压住打的那名军官,多出要害被自己击中,虽然都不致命,但加上人群踩踏,一个好人都能被打成一个坏人。
且不说那名军官,他认为就是张县尉的牺牲品,消耗品,但是自己内脏已经被打的有些移位,甚至被打出了血,若不是自己有前世的记忆,对自身非常了解,也没把握将移位的内脏恢复,若是不恢复,就会变成畸形,即使伤势恢复,也会留下隐患,结果就是以后的武道一途就此断绝,最多就练到五脏六腑,也就到头了。
一点也不懂养生之道,对自己的身体都不爱惜,玩起来没个轻重,这也是秦岳对这帮军人很是反感的理由,差点对自己造成大的伤害,若没有前世的疗伤经验,武道一途就这么被断绝了,剩下的只能是悔恨终身。
秦岳暗暗发誓,以后绝不冒险,绝不做任何没有把握的事,这次也是自己有些托大,对自己这种自大的心态有些警惕,自持重生而来,做事游刃有余,还带着前世那种姿态,没看清自己的实际情况,就去做超出自己范围能力的事情,不吃亏就奇怪了。
就像现在,还不时任人拿捏,在军汉们的眼里,这是正常的,这是好意,但在秦岳的眼里,这就是好意伤人。
还有,恶意的猜测这是张县尉故意的,故意让自己武道之路断绝,但想不到这样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没有好处的是没有人愿意去做的。
不想继续跟张县尉闲扯了,犹豫了一下,是不是要将坑杀匈奴的想法说出来,说出来青羊县内的匈奴之祸就没了,几年之内都是安全的,但不说的话,青羊县肯定步入前世的后尘,被劫掠一翻。
不想自己的家被节略,只能将匈奴坑死,但张县尉的人品经此一事,已经在他心目中打了很大的折扣,虽然匈奴被坑死,但最终得益的还是张县尉,就这样陷入了纠结之中,难以取舍,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才好。
最终,想到自己在青羊县的安排,而且此时要逃离和很难,父亲秦永贞虽然好了一些,但也难以长途跋涉,自己也是青羊县的人,还有自己前世的起点就是在这,这里还有心结,就更加不可能让匈奴把家门给抄了。
一咬牙,还是决定给张县尉说一下,将对付匈奴的计策说出来,自我安慰着,认为这是利用一下张县尉。
咳了一口血,转而说道:“张大人可是武师高手,这么多年没更进一步,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张县尉顿时眼睛一缩,杀气一闪,说动:“本官如何,还用不着你说教。”
秦岳一笑,说道:“大人功劳不差,武道修为也足够,但在此青羊县一待就是十几年,能低速匈奴十几年拿青羊县没撤,难道这些功劳上面就看不见吗?”
“哼。”
张县尉神色冰冷的看着秦岳,杀气几乎要溢出来,‘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这秦岳专门揭他的短,本就性格耿直的他,几乎就要暴怒。
虽然秦岳说的也是对的,以他的武道修为和功劳,当一郡的都尉都绰绰有余,奈何不会做人,经常得罪人,被排斥在这青羊县就是十几年,秦岳此举基本上是触碰了他的痛处,捏着拳头吱吱作响,若不是还有那封信的情分在,加上对秦岳也有一丝好感,说不定就要杀人。
秦岳对此看的分明,心中也是一叹,自己创造的乾坤掌招式的风格就是如此,总纲融合了天工锻造术的核心,而且还得到了上古纵横家的传承,最后根据自身的情况创出这种掌法。
两者已经达到了一个平衡,成为一体两面之法,以天工锻造术思想为本体,将自己锤炼的如凶兽一般的结实,以纵横百策为用,掌法看似堂堂正正,其实阴狠无比,杀机暗藏,名里君子暗中小人,而又不似纵横百策那般本体虚浮,就成了看似刍狗,其实内圣的样子,让人一下子难以看清。
也正是因为这样,做事风格才喜欢找人弱点,挑人要害,往往将人能一击比杀,就是此时,也是先找到张县尉的痛处,通过痛处为切入点,直指要害,达到自己的目的。
而这种方法有个弱点,就是怕遇到神经病,若是遇到一个连自我都不能控制的人,在没有武功大成之时做这些事,就容易被暴起杀人。
秦岳心中叹息,此时的观念还没从前世走出来,做事难免带着一些前世的认识,没认清自己现在的实力,才做出此等冒险之事。
但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玩已经被这帮人玩过了,不能被玩了什么都没得到,神色一正,对着章县尉说道:“那是大人的功劳还不够大。”
“呵呵”
张县尉冷笑一声,对着秦岳眼神越发的冰冷,此时已经没了以往的热血,十几年待在一个地方不挪窝,让他早就没了年轻时的冲动,但对秦岳的最后一丝好感也消失殆尽。
冷笑着说道:“本官守卫青羊县十几载,没有被匈奴钻了任何空子,为国在此坚守,虽不是边军,但也保卫了一方百姓了安宁,这些功劳,可不是你说没有就没有的。”
秦岳呵呵一笑,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这些功劳肯定是有的,但上面也需要功劳,所以还有些不足。”
秦岳看着张县尉的表情,已经快到了暴走的边缘,暗叹一声,再下去就真的翻脸了,话音一转,说道:“若是能够坑杀匈奴三千人头,若是报上去的话,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张县尉冷笑一声,不以为意的说道:“三千,你以为匈奴都是泥捏的,若是能杀个三百,本官也不会被困在这里。”
秦岳嗤笑一声,摇头说道:“匈奴人也是人,也是肉做的,只要找准要害,坑杀几个还是没问题的。”
也知道这人很难相信自己,若没有确切的理由,就会当自己是胡扯,还会引发不好的候过,从此这条线就断了,接着说道:“若是能在城中做出陷阱,将匈奴骑兵引进城里,就此设伏,定能让匈奴有去无回,来多少死多少。”
张县尉有些意动,但隐约的感觉着办法可行,怒容渐逝,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说道:“说的简单,当匈奴人聋了瞎了不成,就那么听话的往里面跳。”
秦岳呵呵一笑,说道:“不是瞎子聋子,我们就让他变成瞎子聋子。”
张县尉此时气也消了些,秦岳的话让他觉得心痒难耐,也猜测到秦岳不会无敌放矢,这种情况下找自己,肯定有好主意,奈何刚才将他玩的狠了,此时只能被秦岳牵着鼻子走,说道:“那如何能做到,难当然人蒙住匈奴人的眼睛耳朵?”
虽然秦岳对张县尉有些怨气,以至于将整个城卫军都恨上了,此时正是勒索敲诈的好机会,争取一些利益的好时机。
但秦岳显然不想跟他们耗下去了,甚至一分钟都不想待,也不想跟这位张县尉有什么结党的想法,就是单纯的利益交换,即使此人没有什么坏心思,也是个可靠的伙伴,但秦越不喜欢此人的作风。
两者之间就是秦岳提供了田家跟匈奴勾结的证据,然后出了一个计谋,协助城防军坑杀匈奴人头若干,是大义是公事,不想掺杂任何私人感情。
很明显,城防军做事就是掺杂了私人感情,不是说不让掺杂,而是太过头了,过犹不及,什么东西要有个限度,超过这个限度就让人有些反感了,虽然在城防军中感觉很正常,但秦岳却不喜欢这样。
城防军中生活单调,全部都会男人,孤阴不长,独阳不生,全部是男人组成的团体,加上张县尉的高压政策和变态心理,让此人做事就有些和别人不一样,在他们看来这就是正常的,这才是表达感情的最好方式,但秦岳却没有他们这种心思。
阴阳平衡方是正途,一方偏激难入大道,怜悯的看了一眼张县尉,说道:“此时匈奴人还不知道内奸已经出事,大人何不封锁城门,不让任何消息走漏出去,然后跟田家活着的人口中逼问出联络方式,再组织人手,在城内设置坑杀之地,若是操作得当,匈奴自会以为一切正常,然后将计就计的将匈奴引进坑杀之地中。”
顿了一下,缓和了一下身体的不适,接着说道:“匈奴多骑兵,骑兵在狭小之地难以掉头,万马冲杀之际,也很难停顿,可以假装溃逃兵败来迷惑匈奴后方视线,让其以为已经大功告成,就会迫不及待的冲进城来,斩断消息,使得匈奴前后不得互通,就能坑杀一大批。”
张县尉听着吗,神色渐渐的变得严肃,紧锁眉头在思索对策,秦岳早就不想跟他玩下去了,就想提前结束,早点回去修复伤势,就接着说道:“兵贵神速,匈奴骑兵更胜一筹,来去如风,但此时跑的越快,就死的越快,大人若是有手段,能瞒住匈奴一刻钟,就能将拓拨儿部全部坑杀在此。”
秦岳说完,不理会张县尉,心中焦急要去恢复身体,就说道:“言尽于此,张大人尽可行事,小的有伤在身,难以支持下去,就此告退。”
张县尉心中有些激动,这办法他思索了一会,的确可行,就是不成,匈奴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大不了回到原点,继续守城就行了,正思索着大致的事情,听到秦岳说要离开,就笑骂道:“多大的伤啊,你看他们一个个的也受了伤,在军营里都是常事,躺几天起来不都生龙活虎的,男子汉大丈夫,这点伤算个屁。”
秦岳神色冰冷的看着张县尉,心中有些有些难受,此种人也不算好心办坏事,还得意洋洋的让他很讨厌,不想跟此人有任何私人感情了,语气冷冷的说道:“巡检司捕快秦岳做这事没有经过上官的同意,已经是违反了巡检司的规矩,张县尉您事物繁忙,在下就不打扰了,还得恢复伤势,回去巡检司做事,若是张大人以后有事,可去巡检司打声招呼,再来找我。”
说完对着张县尉一拱手,说道:“巡检司捕快秦岳告辞,在此恭祝县尉大人旗开得胜,立滔天大功。”
说完强忍着内脏的翻腾,挣开了扶着他的两名亲兵,转身慢慢的向离开。
步伐有些不稳,但走的很坚强,脊背挺着,没有丝毫弯曲,其余的士兵看着秦岳的离开,心里有些不好受。
一名年轻军官问道:“大人,这怎么办?”
“呵。”
县尉轻笑一声,不以为意的说道:“以后我们城防军见到他就以礼相待吧,让他走吧,这么一次他武道一途算是到头了,不必在意。”
但这句话秦岳可没听到。
看着正在慢慢行走的秦岳,想要开口说话,但几次都没说出来,眼中闪烁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即喊道:“你放心,若能成事,你的功劳一分都不会少,本官会将此事如实上报。”
正在慢慢用吐纳术维持着身体的秦越,听到此话,心中松了一口气,暗道,‘努力总算没有白费’,转身说道:“那就多谢了。”
说完就转身继续向远处走去,用乾坤掌的疗伤之法将元精聚集在丹田之中,护住五脏六腑,让其保持生机,不让一些组织坏死,内脏移位变成畸形,心中暗暗有些后悔来此地了,若是知道如此,哪怕再大的利益也比不过自己的修行之路。
就是来此,给个皇帝也不换取对身体的一点损伤,在秦岳看来,什么东西都没自己的命重要,哪怕像蛆一样的或者,也不要损害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