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眼里一度黯淡的光重新亮起来，宁栩打击道：“我不喜欢你，什么样的你都不会喜欢。”

但是我喜欢你，就会钟情你的一切，优点缺点都好。

以前他们说你花心，我想，花心那证明你有资本。但是后来感情变淡的时候，我开始痛恨那样的你，痛恨无法专情，无法专属我一人的你。

再后来，你说爱我，爱得那么疯狂，那么偏执，让我措手不及。你说你会对孩子好，我信，但我依旧没办法把所有过去都放下。

这话赵星洛听起来扎心极了，好不容易复燃的内心，又恢复成死灰。

“赵星洛，刚开始的时候你说你喜欢我是真心的吧？”

宁栩看着他摇头，满目悲怆。

赵星洛很迷茫，“那是以前认为的喜欢，很肤浅的，喜欢你长得好看。而且我知道你那时候已经喜欢我了，但你不说。所以我就主动跟你表白。至于真心，我怎么可能搞得懂。如果当时就懂了，那么子虞，一定是婚生子。”

赵星洛搂住她的腰，“你说让别人教会我爱情，那么我想说，是你教会了我。之前在一起的，我欠你的爱情。还有现在，我心甘情愿爱你的爱情。都是你教的，也只会属于你。”

赵星洛一次次这么对宁栩说，他爱她。

宁栩也不想信，但就是骗不过自己，赵星洛的爱几乎要唤醒那个爱赵星洛无法自拔的宁栩。

她很想冷静下来，但只要闻到赵星洛的味道，感受到他的呼吸心跳，就无法正常了。

这个她第一次爱的，爱了那么久的，唯一爱的男人，是不可抗力，从曾经到如今。

哪怕千疮百孔千刀万剐都戒不掉。

她藏得很深，每次都侥幸骗过自己。

越而浓烈，越无法掩饰。

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警告自己，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但她清楚，也许根本就没有最后。

她原谅不了赵星洛，但她爱。

倒在床上的时候，宁栩在想，以这样的方式结束，现在又要以这样的方式开始吗？

宁栩闭上眼，清晰地感受着赵星洛。

“赵星洛，我不想，怀孕。”

“好……”

也许爱从来都不是这样表达的，但他们的爱确是以这样的方式来维持。

只有这样才是他们的灵魂交流。

宁栩抓着床单的手被赵星洛放在他的脖子上。

落地窗的窗帘都没拉上，56层高楼，足够将大半夜景收归眼底。

亚洲四小龙的“香港”，纸醉金迷的夜晚。

要不是赵女士打电话过来赵星洛都快把他儿子给忘了。

醒来看不见爸爸，也没见着妈妈，赵子虞连牛奶都不肯喝，坐在床上，没多久就喊一句爸爸，然后又喊一声妈妈，老有脾气了。

奶奶，赵女士，薛爸爸谁哄都不管用，他不哭出来都算不错啦。

赵女士快冒烟了，在楼下对着手机吼：“你大晚上的又跑去哪儿了？！儿子都不管是不是？你马上给我回来！”

旁边的宁栩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模样，赵星洛懒懒道：“妈，我在宁栩这，你把电话给赵子虞吧，我哄他。”

“宁栩？！宁栩在这边？”赵女士嚷道。

赵星洛：“嗯，但是她不太想和你们见面。所以我跑过来了。”

就不信您还能不让培养感情。

赵女士果然放软了态度，“听你把声掂唔掂噶？”(听声音能行吗？)

“试下咯，唔得我再返去。”(试试吧，不行我回去。)

啥也别说，赵女士更加确定了小宝贝是个意外的事情。

抱着“气鼓鼓”的赵子虞，把手机放在他面前。

赵星洛的声音传来，一下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子虞，听奶奶的话去洗澡好不好？爸爸在呢。”

知道他不会完全听懂，但这么大了，能理解大概意思。

至少，洗澡和爸爸这俩词他是知道的。

“听话，很快就能见到爸爸妈妈了。”

赵子虞可怜兮兮地叫爸爸，那小脸皱的，委屈极了。扑进赵女士怀里，拿着手机不放。

真是个黏人的小家伙。

赵星洛从床上起来，身上披了件浴袍系好，视频。

看见爸爸的脸，赵子虞又把脑袋整个伸出来了，目光好奇。

一通电话打了将近两个小时。

赵星洛觉得，儿子这么黏人是不是不太好？

不过好在，他不哭闹，就是有点小情绪。

能听得懂一些话了就和他讲道理，讲故事都行，哄好就成。

最后赵子虞再一次睡过去的时候赵星洛问：“妈，我小时候也这么黏人吗？”

赵女士：“黏啊，看见漂亮的姐姐就黏上去。”

赵星洛：“……”这么说赵子虞和他还是挺像的，上次抱他去打疫苗的时候，别的小朋友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他本来也被渲染了，眼睛里的两颗豆大的眼泪摇摇欲坠。

一看见漂亮的护士姐姐，瞬间憋了回去。

宁栩当时还来回看了好几眼赵星洛，抱着不知道什么态度，反正并不友好。

-

赵星洛起的早，回家洗了个澡，带好赵子虞早餐要吃的东西和另外的一些要用的，把他抱了出门。

路上还买了两份别的早餐。

他进门，宁栩刚好从浴室出来，擦着头发。

兜里的手机响，是赵女士打来的，焦急万分：“惊蛰，子虞不见了！”

赵星洛淡定道：“妈，我抱走的。”

“那就好那就好。”赵女士松了口气，过会儿，“你抱走的就不能留个信啊？！弄得全家鸡飞狗跳的。你爸还在想怎么跟你交代你！你个小王八蛋！”

“妈，妈妈，我忘了，抱歉。你们不用担心，子虞很好，下次一定注意。我先挂了，拜拜。”

千方百计挂电话才是王道。

宁栩看着，笑出声，坐在床边，小声道：“你怎么就大清早跑回去抱孩子呢？”

“怕他早上起来看不见人啊。”赵星洛把小宝贝放在床上，拿过宁栩手上的毛巾帮她擦头发。

宁栩低头琢磨小小一只的赵子虞，嘴角带着充满母爱的笑容。

“赵星洛，你抱着一路他都没醒吗？”

“嗯，在家的时候换尿布也没醒。”

除了饿和睡够了，赵子虞从梦中被吵醒的次数还真不多。

以后有老师头疼的了。

“虞美人，小鱼鱼，宝宝啊……”

宁栩点点他的鼻子，轻声喊。

赵星洛：“为什么他是虞美人？”

其实他想问，自己不好看嘛。

宁栩：“你是想要当洛神啊？”

还要比谁好看，反正他长得像你，你就不能当我一起夸了吗？

那好吧，甄宓大美人可还行？

小心思被看穿，赵星洛没接话，认认真真勤勤恳恳擦头发。

宁栩摇摇头，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