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欲宫的长生殿一共分为一主五副,除了主殿为尸毗老人独自一人的寝宫外,其余五座副殿均为其他阿修罗魔宗核心弟子的日常居处。
如今在罗剎女所居的寝宫之内,不断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喧闹声,不少侍女从属来来往往,乱成一团,却都是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
原来这一位魔宫的小公主为了营救惨遭父亲囚禁折磨的小情郎,今天可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一哭二闹三上吊,非但把寝宫中的摆设用具全都摔了个稀巴烂,再把身边一个个侍女随从先后打了一身面肿眼黑的,并且全都被她赶出了寝宫之外。
逼于无奈下,侍女们唯有硬着头皮把田琪请了回来安抚罗剎女。面对这一位小师妹的疯狂撒野,一向为人杀戮果断的田琪也是万分无奈,无计可施,只能一直加以柔声安抚,尽量拖得就拖。
“我不管!我就是要出去走一走。琪哥哥,父亲已把我禁足了二十多天了,每天拜佛念经,青灯古佛,试问谁又能受得了这一股闷气啊?无论如何,今天你必需要把修罗法牌交给我…”罗剎女一脸委屈地哭喊起来。
“我的小公主!妳就不要再难为哥哥了。宗主这一次当真是为了那个臭小子暴跳如雷,怒发冲冠,才会出手禁止妳与他再见一面。妳要知道,当初毛公坛上,妳妄顾自身的安危发动了本教的禁忌魔法,这样才会导致魔头反噬之害。此刻,心魔已成,挥之不去,实在已伤及妳的本命根基,前途未卜,所以宗主才会待妳如此严厉呀!”田琪皱着眉头解释道。
话犹未了,罗剎女已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含着满眼泪水,摇着田琪的一条手臂,道:“琪哥哥,我不是不知道天命之劫会是如何的凶险,只不过,我更加清楚父亲的为人。今天他把阮郎关了起来,就是打算要将他关上一辈子,以防止他来到我的身边,壊了我的修行吧了…”
“小师妹,宗主此举也是一心为妳的安危着想吧了。事实上,将来只要妳能够自行参破情关,摆脱心魔,自然就能解除妳与那臭小子之间的劫数呀!到了那个时候,宗主自然会还他自由的了。”田琪进一步解释道。
罗剎女狠狠地瞪了田琪一眼,大发娇嗔,道:“我不要!谁会看得懂这些佛经在胡说些什么鬼话呢?”
蓦然间,罗剎女玉手一挥,便把手上的一部金刚禅经,狠狠地丢往田琪的脸上。几乎同一刻,她的右手姆指与食指紧紧一扣一弹,一枚细如牛毛的定形针已经激射向田琪的右腰位置。
上一刻,罗剎女明明还是一脸的楚楚动人,并向着田琪使劲地撒娇哀求。想不到,下一刻,她便已翻脸无情,甚至于暗施毒手。
见状,田琪不禁摇头苦笑一声,实则见惯不怪,早已习惯了罗剎女的任性胡为。只见他双手猛然一震,两手手腕上所配戴的金环,一左一右,同时急速转了一转。金环上骤然射出了两道金光,一放即收,轻易把罗剎女抛来的经书与及射向田琪要害的定形针从空中收了去。
醉翁之意不在酒,罗剎女把握时机,马上化成一道金光,星驰电掣,闪身飞出寝宫之外。同一刻,她头上的金莲冠亦焕发奇光,尽把她全身保护起来,便要往空飞去。
“唉!小师妹…她就是不撞南墙心不死…”
田琪一脸苦笑,身子却动也不动,似乎没有任何出手阻拦之意。事实上,尸毗老人早已在罗剎女的寝宫之外,亲手布下了一层天魔禁制,以防止她自恃一身奇珍至宝强闯出宫。
眼看罗剎女的遁光正要破空飞去之际,高空中忽然传来了一把男子的声音。
“给我回去!”
魔宫的上空本来是一片蔚蓝天,如今忽然凭空现出了一只金碧色的巨灵神掌,快如闪电,从天而降,一掌便击中了罗剎女的遁光。
一下子,原本光芒四射的金莲冠神彩尽失,罗剎女更从护身光芒中跌了出来,摔了一跤,并索性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尸毗老人的魔法禁制又是何等的神奇,田琪心知肚明,自然懒得动手。果然,她的遁光刚一升空,便马上被禁法击落下来。
试问尸毗老人又哪里会容许她飞越一步呢?
“父亲,我恨死了你…”
“琪哥哥,我也恨死了你…”
“你们…就让我一死了之…我只是一个没有父母疼爱的女孩…”
“母亲在天之灵呀!妳那一个可怜的女儿正被人家欺凌得活不过去了…”
眼看罗剎女越说越不象话,田琪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把她扶了起来,并且劝说道:“小师妹,妳一直都是宗主最爱的心头肉,他又怎么会欺负妳呢?罢了,本来宗主不让我透露他的消息的。不过看妳如此,今天我便告诉妳一个关于他的消息吧!”
“什么消息?”罗剎女双眼一亮。
“请你放心好了,那一个臭小子身上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一件天府奇珍,居然在本宗的天魔禁法下尚可发挥出不少的防御威能。如今他虽然被困于情关之中,但是心神清明,始终没有受到幻象所欺,所以并没有做出任何背叛小师妹的事情。”田琪解释道。
片刻之后,田琪终于把罗剎女的情绪安抚下来,不再哭哭闹闹,他才放心离开罗剎女的寝宫。
想不到,他才刚转身离去,罗剎女非但早已抺掉了面上泪痕,居然还流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不知何是,她手上已多了一个亮晶晶的令牌,一个刚刚从田琪身上乘乱偷来的修罗法令。
不问而知,这一个修罗法令正是一个可以让她在魔宫之中可以通行无阻的令牌。
事不宜迟,罗剎女马上依法施展手上的修罗法令,牌子一晃,便即解除了尸毗老人在寝宫之外的禁制。
见状,罗剎女盈盈一笑,便即拾步走出了寝宫大门。为免惊动田琪等人,她的举动还是要尽量的低调。难怪她早前已把宫中的侍女随从全都赶了出来,否则她又岂能逃过田琪的耳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