霈譞叹了口气，“本源不会消失，或许很多年以后，我就会再见到他，但那时，我或许就该不在了。”

她捂住眼睛笑了起来，“你猜这一次我会给你准备什么记忆？我不会再杀你一次了……”

玉造担忧的看着她，“霈譞……”

霈譞放下手，看了她一眼，素白的衣袖滑下，露出细白的手腕。

她缓缓走向殿外，天道还在叫嚣，似乎并没有因为吞噬了一具身躯而得到满足，反而像是被戏弄了般更加震怒。

她安抚道:“好了，不是还有我吗？”

天道:“你背信弃义！”

说好合伙坑善源的！

霈譞:“相信我，如果是你，你也会这么做的！”

天道沉默，被她的厚颜无耻惊呆了，

但随即它就冷笑道:“你送他入轮回，是打算放弃此间了吗？”

霈譞:“别那么悲观嘛，这不是还有我？”

天道:“你是打算将你自己献祭给我吗？”

“霈譞！”玉造声音微颤，她想上前去抓住眼前人，可是霈譞身上的那股气息压迫着她，使她根本无法动弹。

霈譞没有回头，而是对天道说，“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天道:“哼！”

霈譞抬手抚摸脖子上的项圈，对它道:“看见了吗？这东西是善意用他全部力量凝练而成的，除了我自己，谁也毁不掉它。”

天道:“所以你是打算毁了它？”

霈譞点头，“没错，但是这个项圈中还有一个阵法。”

天道:“阵法？”

霈譞:“可以将我传送任意时空的阵法，顺便彻底消除我的记忆，让我做一个无忧无虑的恶！”

天道:“他倒是认为你真的会舍弃他。”

霈譞:“本源永远都不会消失，所以此间存与不存对他而言都不重要，他只是想让我选择。看看我究竟是选天下苍生还是选他，唉，情爱中的男子总是如此。”

天道:“……”

天道:“他不在乎此间，难道你也不在乎吗？”

霈譞:“当然不是，毕竟我可是一个心地善良，胸怀天下的恶。”

天道:“所以你打算怎么做？眼睁睁看着此间沦为黑暗，不见天日，然后重归混沌吗？”

霈譞谴责道:“都怪你太没用了，隔了这么久都没能搞死我们三个之中的其中一个。”

天道:“……”

霈譞:“算了，我们缔结契约吧。”

天道:“什么契约？”

霈譞:“共生契约。”

天道:“同生共死？还是献祭共生？”

霈譞，“都不是，是第三种！”

天道:“……”

霈譞，“我与你相融，立下契约，看谁先将谁吞噬。”

天道警惕道:“这不公平。”

霈譞，“这的确不公平，毕竟我将失去所有记忆，成为一个普通人类。”

天道:“虽然很诱人，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霈譞:“不用犹豫了，因为契约已经成立了。”

天道:“……什么时候？！！”

“在你吞噬凌笑的时候。”

她回转过身，看到身躯几近透明的凌笑，叹了口气，又对一旁站立着不能动，眼眶通红，快要哭了的玉造道:“不要难过，太上皇给了我两条路，我走了一条，需要你帮我走另外一条。”

玉造看到自己的变化时就几乎猜到了她想要做什么，“你是想让我，代替你……重整天庭秩序吗？”

霈譞，“我相信，你会做得比我好。”

她转头，俯下身来牵住凌笑快要消失的手，顺便捏碎自己脖子上的项圈，身子透明之际，她对楚愔道:“楚愔，照顾好你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