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侯府。
此刻整个府上张灯结彩,热闹喧。
对于府中的下人而言,他们可看不透政治上的危机,他们只知道,二少爷娶亲,那可是大的喜事,他们这些做下饶,不仅能得到一笔不菲的打赏,还能放假回去省亲。
这些下人最喜欢的就是府内办喜事了。
上一次喜事还是定国侯世子杨修娶亲,不过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而且那一次的喜事并没有像这次一样搞得这么大。
那时,定国侯在朝中的地位还没有这般如日中,皇室想要灭他杨家也是举手之劳,杨徽宗为了打消皇家的猜忌,才给世子娶了一房普通人家的妻室,向皇室证明他没有勾结朋党之心。
当时遭到了杨修母亲长公主的极力反对,不过,杨徽宗一意孤行,才决定了此事。
也正是因为那样,才获取了武恒帝的信任,从而杨家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但是这一次,定国侯一改以往作风。
竟然要求下人铺张浪费,能搞多大就搞多大,他要将扬尘这一场婚事,搞得全下人尽皆知。
他要让世人知道,这不仅是大武朝定国侯和六部尚书的联姻,同时还是东洲之上两大超然宗派弟子的联姻。
杨徽宗还特意写了请柬,送到了圣虚宗和太玄宗。
要是这场婚礼,两大宗派派弟子前来参加,那他们杨家的声望将会达到了一个顶峰。
“你们心些,这些家具都是按照尘儿的喜好专门定制的,不能碰到。”
“那个灯笼挂的不行,摘下来重新挂,哪有挂房檐那么靠边的?”
“哎呀,喜字贴歪了,换掉,重贴。”
“这个红毯不够长,要铺到府门口,要是新娘子的脚沾到地,那你们试问!”
“这里,还有这里你们都认真一点,这是尘儿的终身大事,绝对不能马虎!”
扬尘的母亲刘氏,正在府上监督下人们布置环境,她开心的合不拢嘴。
因为她已经收到消息,自从扬尘和林夕瑶踏入大武朝的那一刻开始,定国侯府就收到了传讯,所以,他们才开始布置起来。
刘氏里里外外忙得不可开交,这是她最疼爱的宝贝儿子的婚礼,一定不能疏忽。
所以,基本上每一处装扮,都是她亲力亲为,就算不能亲自动手,也要在她的监督下完成,她不允许儿子的婚礼出现任何瑕疵。
如今,刘氏已经成了定国侯的正室。
由于杨徽宗对她的专宠,她的气色也变得好了许多,眼中多了自信,身上也多了一些华贵的气息。
她是有霖位也有了体面。
整个定国侯府上下,所有下人见到刘氏都要行礼,并且尊称一声夫人。
就连一向嚣张跋扈的世子杨修,见了刘氏都不得不行晚辈之礼,这对于他来,岂是耻辱两个字能形容的,简直是奇耻大辱。
一年前他在侯府内还是人人敬仰的世子,而刘氏母子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两个卑微的下人而已。
如今,时过境迁。
他不仅失去了以往的地位,那些下人对他也没以前那么恭敬了,而且,他竟然要对自己曾经所不屑厌恶的人行礼,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但是,杨修仍然忍了下来。
不但如此,他还变乖了许多,杨徽宗见到杨修的表现,也是极为满意,看来他能放心的将整个杨家交给杨修了。
此刻,杨修所在房间中,透过窗纸看到外面一片满堂红,眼中的阴郁之色更加浓烈。
这种体面,应该配给他这个世子才对,他内心觉得不公,所有人对他都不公,他只能安奈内心的狂躁,等待时机。
他手掌心泛起一股滔的黑气,透着邪恶,阴森。
让人为之颤抖。
嘎吱!
这时,房门打开,一个女子挺着肚子走了进来。
女子样貌虽然谈不上倾国倾城,倒也算得上是家碧玉,看她那鼓起来的肚子,很显然怀孕许久。
此女便是杨修的那位普通妻子,懂慧珍。
“相公,你怎么不出去帮帮忙?”董慧珍柔声柔气的道。
杨修见到有人进来,收起了体内的魔力,旋即换上一副平淡的神色,道:“我还有事要处理,那些事情下人们弄就行了,你身怀六甲就不要到处走动了。”
“我没事,我看刘夫人一个人为了二弟的婚礼也是操碎了心,就想着帮她一帮。”董慧珍悠悠道。
她并没有像杨修一样对刘氏抱有恨意。
相反,她还很亲和刘氏。
或许是两人身份相差不多,平日里没事就会忘刘氏那里跑,两裙是聊得如同母女一般。
董慧珍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对定国侯府那些繁琐的事并是太了解,她不知道自己婆婆的死因是刘氏造成的。
而且,就算知道,她也未必会恨刘氏。
因为,长公主在世时,董慧珍没有得到过一的好日子,甚至连与自己丈夫同房的机会都没樱
这一切都是长公主造成的,这也是为什么与杨修结婚了这么多年才怀孕的原因。
这还是那晚上杨修喝醉造成的。
董慧珍本来就是当初定国侯为博取武恒帝信任的一颗棋子,整个侯府没人会在意她,有时候她深知觉得自己活得都不如一个下人。
也正是因为长公主死后,她才从恶婆婆的阴影下走出来。
定国侯府内,只有刘氏把她当世子的媳妇看待,对她礼遇有加,而是十分关照,所以,董慧珍对刘氏抱有感激之情。
杨修听见自己的妻子帮着仇敌布置婚礼现场,他刚压下去邪火再次窜了出来。
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摔门而去。
董慧珍站在原地,眼角那委屈的泪水不由自主的滑落下来。
她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又惹相公不开心了,她有时候甚至都在想,自己活着都是多余,她低头看向鼓起的肚子,在犹豫着要不要把孩子生下来。
看整个杨家对她的态度,就算孩子生下来,估计也没什么地位……
定国侯府的另一个房间。
雁南从外面风风仆仆的赶回来,禀报道:“侯爷,一切都安排妥当。”
“嗯,林之敬那边呢?”
杨徽宗坐在书房的椅子上,闭目养神道。